第18章 涉水
搜寻了一圈，无果。
众人又兜了回来，聚在一块。
“我看这地没其他出口。”
“看来我们只能从那个洞里爬回去了。”
“爬？那洞到最后一段几乎都是垂直地面了，还能爬回去？”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都以为张队让他们找找出路是任务结束了找回去的路呢。
李成仁跑过来跟我说之前在洞里他没撑住，直接连带着把我砸了下来。这次如果还从洞里回去，他一定走在我前面。
我脸一黑，说：“可拉倒吧，你是对自己的体力过于自信吧，这洞你要是爬得上去，耗子都能上树了。来的时候砸我身上，回去的时候，劲松了，还想再砸我一次？”
李成仁哈哈一笑：“其实，我小时候家里在农村，还真见过耗子跑上树的，你别说，我家的大花猫就在后面追，那耗子跑得可快了……”
我不想再继续听这家伙的废话了，连忙让他打住。这家伙跟人熟了以后，就是鬼话连篇，简直话痨一个。
张队眼见大家没有找到其他出路，沉默地看着前方的水面不说话。
众人眼看张队不说话，也都乖乖安静了下来。
“前面林法医他们说死者可能在六到八个小时内遇害的，所以我非常有理由怀疑杀人的那伙人不一定就离开了这洞窟。”过了一会儿，张队扭过头来说道。
“我们在来的通道里看到一串来回的脚印，但经过我们判断，那个人最后是选择走回了这通道里，也就是顺着通道来到了这里。可现在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所以——”
张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他们要么从另外的通道出去了，要么就是还在这块地方某个角落。我想过了，这岸边上所有东西一目了然，他们唯一可能逃亡或者身处的地方就是这片湖。”
张队指着面前的湖泊，他的目光深邃，我顺着他指的看去，明白他说的是这片湖泊望不到头的那一边。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我们原路返回，虽然这洞坡度很陡，但有的是办法，派个身手矫捷的人先爬上去，放根绳子下来，都是可以的。可是这么一来，那伙罪犯可能就会丢掉下落，人抓不到，也就不能将杀害我们这几位同事的凶手绳之以法。”
听到这，大家有些人开始议论起来，尤其几个穿着特警服的队员似乎都按捺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张队接着换了更大音量讲道：“再要么就是我们大伙看看能不能这湖里给翻个底朝天，看看水底下，湖的那头，有没有那伙人的踪影，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本以为张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真没想到，真要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口才这么好，几句话下来，在场众人的情绪都被挑拨起来。
辛苦这么久，总得要有个结果。我是绝对支持第二种，把这里搞个翻天覆地的。毕竟坚持才会有收获，自从干上法医这职业，这个道理也不是明白一天两天了。
很快，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第二种，有少数几个，可能是出于谨慎，想着先原路返回。不过就他们寥寥几人先回也是不可能的，少数服从多数，也只能留下一起好好给这里搜个遍。
我们先把特警小队的尸体搬到了一起，先用衣服给盖了起来，表示尊重。
随后，才开展行动。
绕开怪物头颅那块水域，其他人在张队安排下，将这片湖划分成了好几块区域，每个人负责一到两块区域。
水性好的人，就多负责几块。
这是个死办法，可眼下显然也是最直接、有用的法子。
虽然花费了点功夫，但这片湖大半水域还是被搜查了遍。
我负责的区域离那怪物头颅不远，令我疑惑的是，那怪物只剩个头颅还在漂在水面，它的身体又在哪？
在水中，能看到那块剩下没被炸成稀巴烂的白色太岁，沉在水底下，像海洋馆里的水母一样一张一缩。
没人在乎这东西是不是还活着，只要它不威胁到我们安全就行了。
此刻，水下。
白色的团状太岁中随着张缩之间却让我看出来了点端倪，有些像是那怪物身上的肉块在那太岁如同脂肪的身体中，若隐若现。
难道怪物的身体被这太岁给吞了？！
我不禁摇头，太岁触手虽然不俗，困住人还可以，想要抓住怪物的身体，还是有点螳臂挡车，我有预感多半是这太岁捡了个漏。
不过，那伙人有没有可能被这太岁抓住了，沉入水里？
后来转念一想，又为自己天真的想法发笑，那伙人本事不小，怎么会葬身在这里？更何况，我看了好几眼，已经确信剩下的那团太岁之中，根本没有人类的尸体。
李成仁离我不远，水性不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几分钟后才从水面探出头来，一出来就问我有什么发现没。
我说没有，我问他有什么发现？
他倒是干脆，怒骂一句，道：“有个锤子，这湖底我都看了好几遍，除了一些破石头，草都不长一根。”
我笑了笑，我连个石头都没看到。
大家在岸边不远的水域搜寻一遍无果，重新回到岸上调整。
张队提议，直接游到尽头去看看。
有人插话：“我看游过去有点不太现实，有些人前面的爆炸还受了伤，体力跟不上。”
这是事实，我也同意，转头看向张队，看他有什么主意。
他指了指岩壁，让我沿着石壁边游过去，累了就扶着岩壁休息休息。
这是个办法，既然决定了，就没有犹豫。
短暂停留之后，大家都准备扶着岩壁涉水过去。
本来按我的想法是不必所有人一起行动的，但是这一提议被张队否决了，大家一起行动，安全性才高，但凡分成两路，一旦有点什么事，接应都来不及。
这是一场持久战，石壁上虽然坑坑洼洼，还有些长了发光苔藓，但在水中前行，总会有人一不小心力竭的情况出现，这个时候身旁的人就显得极为重要，适当拉一把很关键。
在整支队伍里，有两个人可能最需要帮助，那就是我和李成仁。我们是法医出身，其他人不是刑警就是特警，平时追捕犯人这些体能训练可都没少落下。
整一趟洞窟之行下来，我知道我的体力已经是快到极限了，李成仁一看就体力还不如我，想必他也快吃不消了。
我的两只手来回交替，抓着石壁边，脚不时蹬一下水，李成仁紧跟在我身后。
我可真是担心他发生什么意外，毕竟他倒霉一定会拉上我。
怕什么来什么，李成仁摸着石壁，没几步路，不知道是肌无力还是有什么大病，手猛地使不上力，整个人作势就要往下一沉。
这个时候，我总能率先反应，不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而是他往水里沉下第一步，就是手开始乱抓身边的东西，比如我的裤腰带。
“松手，李成仁。”
“咕噜，咕噜……”
“松手，死胖子。”
“咕噜，咕噜……”
好不容易才把李成仁拉起来，张队连忙让两个体力好点的队友护在李成仁左右。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不过整趟下来还是有惊无险，这湖里除了剩下那半团太岁，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当我们所有人都来到所谓的尽头的时候，不免失落起来。
难道这地方还有其他出口吗？
尽头处，也是石壁。
这就是个四面被岩壁包围的地下湖泊。
大家已经没有人再想着能够在这块水底下发现那伙神秘人的尸体，毕竟要发现，刚刚那一片也早就发现了。
这里的湖水似乎比较急了些，不时拍打岩壁，发出阵阵怒号。
众人体力也消耗很大，个个喘着大口粗气，没有谁想再去探究这片水底。
大家原以为过来就是想着能在这儿发现另有个出口的。然而现实残酷，现在也只能暂且紧紧贴着墙壁，强行休息。
也就是在众人都松懈的时候。
疲倦感，加上一望无际的石壁边，我顿时泄气，手上也再用不上半点力气。
一道猛浪打来，整个人七倒八歪，立马就像之前的李成仁一样往水面下掉了下去。仓促之间，我只能感觉到鼻腔吸满了倒灌的湖水，水已经没过头顶。
水下，暗流涌动。
而且，一股强悍的吸力正从下方猛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