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
但显然, 没有人能回答神灵的疑惑。
如果他想避开少女的折磨，大概只能选择永远沉睡。
“不，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神灵无措地说。
确实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能感受到安泽尔和安泽的力量在苏醒, 所以他并未说谎。
但少女仍旧皱着眉。
她极为精致漂亮，连皱眉都好看得令人心惊, 神灵已经对她做出了保证，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仍旧皱着眉头。
而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
……说哭就哭, 说生气就生气……
如果是安泽尔，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神灵的疑惑被薇茜茜看在眼里, 但她现在还不能戳穿他的身份。
少女就算觉得她的王子有哪里不对, 她也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没有什么会比她的王子归来更为重要。
安泽尔王子回来后不久, 圣殿的人也来了, 但圣殿的人来晚了, 恶魔已经解决，而小镇的民众无一幸存。
斯特兰小镇的民众和一些士兵为自己的无知和贪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安泽尔王子也因此死了两次。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恶魔造成的悲剧。
幸存下来的士兵和圣殿的人一起将死去的民众与士兵下葬安置, 神殿的后面的墓地里一夜之间立起无数新的墓碑。
当安泽尔王子率领士兵们离开后, 斯特兰小镇就彻底沦为了一座空城。
不过，神殿的牧师并未离开，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他无法舍弃这里。
面对这场悲剧，薇茜茜只能叹息。
毕竟她又能做什么呢，她根本对付不了恶魔。
就算她干涉剧情避免了斯特兰小镇的覆灭, 也会出现下一个斯特兰小镇，因为恶魔只能被神杀死。
恶魔如此狡猾，如果不是它自己出现，现在的神是不可能找到它的。
少女为斯特兰小镇民众的遭遇感到难过，所以她无比庆幸她的王子平安回来了。
她不肯和他分开，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都只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神灵对此很是苦恼。
因为，他白天得是安泽尔，晚上还得是安泽。
而安泽尔和安泽都被挖了心，他们还要很久才会彻底恢复和清醒。
在回到王子行宫前，神灵就已经觉得美貌少女难以对付了，等回到王子行宫之后，神灵只能祈祷安泽尔和安泽能快一点苏醒。
“殿下，您怎么不吃呢？”
蔷薇花厅里仍然一切如旧。
薇茜茜准备了美味的甜点，少女也打算继续学习写字了，当然，她还得让她的王子殿下亲手教她。
神灵浑身僵硬。
少女将一口甜点递到他的唇边，他却无法理所当然的吃掉她给予的美味。
他知道蔷薇花厅里都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每次都是安泽尔主动的，所以……今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神灵终是吃掉了少女喂给他的甜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了，在回来的路上他也已经品尝过很多次，确实很美味。
只是，他是第一次吃到她喂给他的甜点。
……这太过亲密了。
神灵无措至极，但令他更为无措的还在后面。
“殿下，您若是不想吃了就教我写字吧……”
少女说着微微红了脸，显然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每次学写字的时候她都写不了几个字。
但这次她格外认真，她一定会好好写字的。
神灵看着少女羞红的脸，更加僵硬了。
但他似乎并不能拒绝她。
“嗯。”
他几乎是从喉咙底处沉沉地应了一声。
神灵不得不答应教少女写字，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当少女坐在他的怀里，当他几乎被少女的甜蜜气息层层包围……他终于明白安泽尔为什么总是忍不住了。
他想让少女离开，然而少女却一脸认真严肃，一定要让他教她写字，不给他丝毫逃离的机会。
神灵无比艰难地克制着自己，掩饰着自己的异样。
他将注意力放在羽毛笔上，放在白色的羊皮纸上，放在书写的字体上……他完全不敢分心去注意怀里的少女……
但他失败了。
他和安泽尔一样教她写到一半就无法再继续了。
“……殿下？”
少女先是疑惑，但很快她就明白她的殿下是怎么了。
少女顿时羞红了脸。
她学得太认真，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殿下的异样，她当然知道她的殿下到底怎么了。
无措的神灵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太难受了。
少女还想继续写字，但她的王子却不肯继续教她，她又害羞又懊恼，忍不住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您怎么又停下了，殿下，不是说好了这次要好好教我的吗？”
少女虽然知道她的王子怎么了，但她这次不打算继续纵容他，不然，她还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妃呢？
王妃怎么可以不识字呢！
神灵深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要好好教她……可是，这原本可并不是属于他的职责。
神灵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安泽尔，即便再怎么难受他也不能对她做出安泽尔才能做的事，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
“继续。”
他肃了神色。
他当然可以克制自己，即便时时刻刻都得承受少女的诱惑，只要他想克制自己，他就能克制住自己。
于是这一天，少女终于如愿学会了她应该学会的字数。
当夜幕降临，神灵就该变成安泽了。
而神灵所面对的少女也换了一副模样。
神灵始终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要用两种面孔来应对安泽尔和安泽。
在安泽尔面前，她是无辜懵懂的少女，而在安泽面前，她又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魔女。
到底哪一个她才是真实的？
如果她知道他不是安泽尔和安泽，她是不是又要换另一种面孔来应对他？
薇茜茜似乎仍旧在为安泽曾经说过的话而生着气，但是，她似乎又已经原谅他了。
安泽对少女的态度更加令人难以琢磨，或许连安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在以安泽的身份面对薇茜茜时，神灵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无法像安泽那样说出伤人的话，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但薇茜茜似乎还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少女还是和以往一样，先是用无辜懵懂的模样来到安泽面前，她似乎试图迷惑他。
但安泽早已经清楚她的本质，他是不会被她迷惑的。
神灵也知道无辜懵懂并不是薇茜茜的本质，但他却无法像安泽那样始终保持清醒。
就算知道她并不无辜懵懂，就算知道她的一切都是故意演出来的……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受她迷惑。
……她太令人着迷了。
如果说，她也是恶魔设下的陷阱，他怕是……根本没有办法不沦陷。
“殿下，您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冷淡呢？”
薇茜茜似乎误会了神灵的沉默。她不知何时靠近了他，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她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似乎在为他的冷漠而伤心。
神灵微愣。
他似乎想得太入神了，也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迷惑了，他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时靠近他的。
而她……居然……居然在抚摸他的脸……
神灵不知道安泽会如何应对她的触碰，但如果是安泽的话，他似乎应该推开她……
于是，神灵握住了薇茜茜的手腕，握得很紧，似乎是在强硬地制止她的触碰，但……
薇茜茜的手腕太过纤细，也太过柔软，神灵根本不敢太过用力……
……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弄坏了她。
薇茜茜看着无措而隐忍的神灵，忍不住舔了舔唇。
他制住了她的一只手，可她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嘛。
薇茜茜已经有些难以抵御神格碎片的诱惑了，她能感觉到属于第三个人格的神格碎片对她并没有那么的抗拒。
或者说，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抗拒了。
薇茜茜原本以为攻略第三个人格会很难，但他的态度却着实令他感到感到意外。
她要不要直接一步到位呢？
毕竟他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苏醒”。
薇茜茜有些发愁，但她还是用另一只还自由着的手搂紧了神灵的脖子。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几乎是吐息一般轻声道：“……我亲爱的殿下，如果我说，我知道您不是他呢？”
薇茜茜几乎是恶意地说着一语双关的话。
而当她说完，他几乎是瞬间青筋绷紧。
神灵确实被迷惑了。
她靠他太近了，她的气息也太过甜美，他本就无法抵御……而她居然还在他耳边说，她知道他是谁……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早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连他的两个兄弟都无法接受他的存在。
她不可能知道他的。
神灵恍惚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清醒了。
她的这句话不可能是跟他说的，她是在和安泽说。
而安泽最介意的就是她将他和安泽尔搞混，若是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安泽，不是安泽尔，安泽或许会很高兴吧？
但神灵仍旧摸不准安泽面对此情此景时会拥有什么样的态度，他不是安泽，他不知道安泽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