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剥心的丫鬟22
轩辕玥从陆柒之前的话听出来眼前这个老妪是杀手玄养着提升功力的人形器皿, 这不得不让人有几分同情眼前这名女子的遭遇。
陆柒在给思无涯拔针，轩辕玥在一旁看着。
轩辕玥看陆柒仅用内力就把这三根银针吸出来，心里佩服的同时也在思量：到底是这玄阳功大成的杀手玄厉害, 还是陆神医厉害。
陆柒将她吸出来的银针递给思无涯，思无涯接过。
看着就是这三根小小的银针让她失忆三年，思无涯愤恨地把手里的银针扔掉, 还在地上踩碾了几脚。
此时的思无涯没有银针压制，脑中的记忆慢慢恢复, 已经出现好几个片段, 只是记忆被长时压制，她现在抓不住，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些时间。
思无涯需要安静的地方静养。
陆柒对轩辕玥说了思无涯此时的情况，轩辕玥也想收服这人为他所用，将来好用来对付杀手玄, 便让卫风给其安排了一间屋子。
现在的思无涯没有一点武功, 还是体弱的老妪, 可轩辕玥还是让卫风在一旁守着。
腾出手来的轩辕玥去前院处理城里的乱局，现在段玄还未捕，陆柒当然还需要跟在轩辕玥身边贴身保护。
火势扑灭，城里的粮食损失了三分之一, 这让轩辕玥很是心疼。
现在正是百姓干劲正足，响应他政令开渠的时候，如果这时陷入粮荒，那他之前做的努力恐怕会大打折扣。
于是轩辕玥派人通知那些在他昏迷后赶到定阳的官员们，想从他们手里调粮，同时把定阳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些写成书信, 一些写成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轩辕玥遇刺的事早就被人送到京城，在轩辕玥进驻定阳后，几乎每五天都会往京城送信件，写他在定阳的见闻和安民措施。
这次太子在定阳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以“仁”闻名的天子轩辕晋在朝堂上难得发了脾气，立马派了钦差启程去定阳彻查此事。
只是在钦差出发没几天，轩辕晋就收到自家儿子的亲笔书信，附带一封海捕文书，还有儿子查到的幕后黑手。
要说轩辕晋相信谁？
那当然是自家儿子，沐太后又不是轩辕晋的亲娘。
轩辕晋的母后是先皇的原配，沐太后是在其母后死后被先帝扶上位的，所以在知道是沐家在背后搞鬼后，轩辕晋这边也行动起来。
“高公公。”
“陛下。”
“让人把这海捕文书印发下去，朕要大夏的每个乡镇村落都遍布这文书。”
于是第二天，相关部门就知道皇帝的意思，也知道这次刺杀当朝太子的居然是一个江湖门派。为了杀鸡儆猴，在查到杀手门的堂口后，当地能调动府兵的官员都直接粗暴地动用军队围剿。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门，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被官府连根拔起。
所以说黑/社/会，惹什么都好，千万别惹国家机器。一旦对方动真格，真是如比附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最近京城流传着两件大事，一件是辰王妃面见皇后时仪态有损，被皇后单独留在后宫教养至今都都没能出宫，第二件事太后的母家沐家遭御史大夫弹劾，罪状累累，尤其是沐国舅。
如果以往以当今天子纯孝的名声，肯定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可这次沐国舅居然直接被收押了。
这是陛下不在容忍沐家，要对其动手。
得到风声的官员士族纷纷清理起家里和沐家往来的子弟，嫡出的限制出门，庶出的直接被缘化，根本接触不到家里的核心资源。
消息传到定阳，陆柒知道时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
“陆神医有喜事？”轩辕玥难得看到陆柒这神色。
“当然是喜事，殿下刚不是说沐国舅被抓了嘛，这还不值得高兴？”
沐家支持男主轩辕灏上位的最大一股势力，连轩辕灏身边的暗卫都是沐家培养的。如果沐家倒台，轩辕灏一没军队，二没巨量钱财人脉，他拿什么上位？
只要轩辕灏没了丝毫登上帝位的可能，那陆柒的任务就完成一半，剩下的只需要把轩辕玥推上位，她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我看殿下脸上不喜，难道陛下还写了什么让殿下不愉的事。”
“不瞒神医，父皇命本宫回宫，他派了其他
的大臣来接替本宫管理定阳。”定阳是轩辕玥当太子以来第一次干的最起劲的政务，他是意犹未尽。
“这说明陛下很看中您，担心您的安全。”
“殿下您要记着你是日后的君主，您需要的是统领全局制定方向，而不是当个务实的地方官。您把您对定阳的规划策略都交给来接替您的大臣，在派人监督，他们会按照您的想法做的。”看出轩辕玥这般纠结的神色，陆柒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皇帝的旨意不能不从，轩辕玥便开始做回京的准备。
这次轩辕玥来定阳收获很多，一是结识了出自药王谷的陆神医，二是有了治理旱灾的经验，三是让父皇知道了沐家的野心，四是他给他家小皇叔找回了青梅竹马。
这时还要从陆神医给杀手玄的弟子思无涯拔银针的第二天说起，当时他请陆神医用早食，结果卫风来禀告，说思无涯要见他。
询问了陆神医的意见，他便让人进来。
结果那思无涯一进来，就对着他掉眼泪，语气含糊说了一大串让人非常震惊的话。
思无涯居然是已经死了三年的柳雨瑶。
原来当年行刺轩辕灏的刺客乃是杀手玄所办，对方的目的也不是轩辕灏，就是柳雨瑶本人。只不过为了转移视线，这才装作行刺轩辕灏。
假装行刺失败，挟持柳雨瑶跳崖。
其实那个时候山崖下早就准备好了和柳雨瑶穿着打扮相同且被野兽撕咬的女性残肢，只等杀手玄带着柳雨瑶跳崖李代桃僵。
众人以为柳雨瑶命丧野兽嘴里，殊不知其杀手玄秘密运走，找了江湖有名的鬼医使用银针封穴的方法强行压制了记忆。
醒来失去记忆的柳雨瑶就变成了思无涯，杀手玄还成为教她武功的师傅。
听到柳雨瑶的讲述，当时陆神医给大家分析了杀手玄做这事的心路缘由。
杀手玄年少和柳雨萱相识，也就知道柳雨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孩，是练三阴功的人选。可能是相处出了感情，杀手玄舍不得牺牲柳雨萱，而这个时候他知道了柳雨萱是因为双生子流言这才被送到那白云观寄养。
双生子意味着，
另外一个女孩也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
三年前柳雨瑶“死后”，柳雨瑶得以被宋家接回，结束了清苦的道观生活；而杀手玄也有了练三阴功的人员，可畏一举双得。
不知柳雨萱是否有参与这事，不过柳雨萱因这事得利是真的。
根据父皇的回信，皇宫那边已经让母后找借口把柳雨萱留在皇宫，算是变相软禁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
轩辕玥安排好定阳的一切事物后，打算在军队的护送下带着陆柒和柳雨萱回京。
在队伍出发前，周大元在孙大福的哀求下带着钱孙去县衙求见陆柒。
自从段玄逃脱后，陆柒就从周大元家搬到县衙居住，方便就近保护轩辕玥。听说周大元要见他，陆柒感念之前周大元一家对她的照顾，便让县衙的人把对方带进来。
只是让陆柒没想到的是，这次不是周大元一个人来，他还带着两个熟人。
孙大福和钱孙。
看到孙大福给自己使眼色，吴大元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陆神医听说您要和殿下去京城。”
“是，不知吴大哥这次来找我是有何事？”
“听说您要走了，我爹这些天赶着用一整块木板做了一件木活，展开可以当凳子，收起来也不重可以随身携带。陆神医你时常在外义诊如果走累了，可以就地做着歇息歇息。”
吴大元说着从背着的布袋子里取出一个约莫一尺长的木件递给陆柒，陆柒接过打开看了看是个精致的木件，上面涂着防腐的清漆，还雕有精致的花纹。
老人家的心意，陆柒自然收下。
看陆柒心情似乎不错，而吴大元又一直不说正事，这让孙大福有些着急。
他立马拉着旁边双腿都在发颤的钱孙跪下，对着陆柒磕头，“陆神医，我表弟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他解毒吧。”
陆柒这才看向钱孙，吴大元邻居家的那个表弟，据说喜欢调戏姑娘的混子。
其实钱孙长得还算端正，就是平时喜欢逗猫遛狗调戏姑娘，不干正事。此时的他早就没上次陆柒见到那般强健，整个人瘦削不少，看起来病恹
恹的。
陆柒很肯定上次在县衙应聘勘水时给钱孙喂的那颗药丸并没有致命毒素，不过只是一颗痒痒丸，吃过这药丸的人会全身不自觉发痒难受两个月。
其实陆柒不知道的是，这钱孙自从被她喂了药丸后，起初并没当成一回事。后面听说陆柒受到太子重用，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尤其当陆柒的神医之名传遍整个定阳后，每天发痒难受的钱孙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凄凄惶惶，夜不能寐，后面又因为太子遇刺被殃及抓到牢里遭罪。
等被思无涯为救段玄时破开县牢时，钱孙趁乱逃出来回到家就一病不起。
钱孙也只能在他姐夫那条巷道横一圈，哪里见过这些阵仗，这是被吓的。可钱孙自己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吃了陆柒那颗药的缘故。
钱孙之前虽然喜欢调戏姑娘，但也只限于嘴上，到没做出什么强抢民女的实质举动，罪不至死。看钱孙这样，陆柒就让钱孙过来给其把了脉。
“怎样？”孙大福着急问道。
陆柒算了算时间，喂给钱孙的药丸早就过了时效，钱孙会这样一是因为旱灾吃食紧缺营养不良，二是思虑过重，被吓的。
所以陆柒将计就计道：“我给他开一副安神药，你拿着药方带着钱给义医馆的大夫看，他们自会帮你抓药。至于解药，我是不会给你表弟的。只要他心思纯正，以后不调戏姑娘，还热心帮助邻里，他浑身发痒的病就不会复发；如果做恶事，到时那病就会加重，肠穿肚烂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能让一个作恶的人因畏惧从此变成好人，陆柒不介意撒个小小谎言。
听到陆柒的话，孙大福连连道谢，拿着陆柒开的方子带着钱孙磕了一个头就离开了，只剩下吴大元在这里。
陆柒收了吴大元带来的礼物，倒是不好没有回礼，便把她最近炼制的养生丸拿了一瓶递给对方。
“陆神医，你这是……”吴大元连忙退拒。
“这是养生丸，给吴老爹的木凳的回礼。”听陆柒这么说吴大元这才接过。
吴大元出了县衙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腿一软坐在地上。
因太子遇刺，现
在的县衙不准百姓靠近。
吴大元是早年欠了孙大福一个人情，这才不得不替对方走了一遭。他本以为见不到陆神医，没想到对方并没有因为得到太子青睐就看不起他们这种底层百姓，这让吴大元很是钦佩。
只是县衙两边侍卫盘查时那犀利的眼神可没有陆神医和蔼，能吓死个人。
吴大元走后不久，轩辕玥那边事情全安顿好，就过来请陆柒和他乘坐一辆马车启程去京城。
定阳的百姓听说太子殿下要走了大都不舍，纷纷前来夹道相送。
受到百姓爱戴的轩辕玥听到街旁百姓的挽留，送别声，心里很是欢喜，眉目弯弯。
这就是得民心的感觉。
轩辕玥想记住这种感觉，时刻鞭策自己以后要做一个好君主。
这段时间轩辕玥在定阳做的一些事陆柒都看在眼里，虽说手段粗涩，很多地方也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已初露明君之相。
看来这新系统的眼光不错。
【那是当然。陆柒大人，我可是寰宇世界的最新系统，和以前那些低版本可不一样，我全身上下都是新货。】系统傲娇的声音在陆柒脑中响起。
“小统啊，做系统也需要谦虚哦。”陆柒在脑中开玩笑道。
【陆柒大人。赵仪大人给我编号了，xxtcsb000001，您可以叫我的编号。】
陆柒看着这么长的一串编号，沉默了一瞬问道：“你想让我叫你小x还是小一？”
系统：【……】
【还是小统吧。】好听些。
马车里陆柒在脑中和系统交流，轩辕玥在享受民众爱戴的感觉，两人不知道夹道欢送的民众中突然涌出来几个捕快，直接跪在了仪驾的最前面，堵住了去路，在他们跪下后，又有人牵着一辆驴车靠近。
身下前进的马车突然停下，轩辕玥撩起车帘，让卫阳去看看情况。
卫阳骑着马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回来禀告：“殿下，前面有民众拦车献万民伞。”
“给本宫的？”
听到轩辕玥这下意识的反应，陆柒想笑。
看来这轩辕玥管理定阳事物一时忘了自己身份
，这万民伞是给地方官员的，怎么可能是给他的。
在原著中有设定，大夏建国后官场慢慢开始形成一个习俗。
就是地方官员离任的时候，地方百姓为了挽留会送上万民伞，意思是这官员像伞一样遮风雨庇佑百姓。
一般万民伞上会整理这个官员在任期上做的实事，并有百姓署名手印。送出的伞越多，百姓的签字越多，则表示这个官员施政好得民心，这个官员离任的时候也越有面子。
这也不是每个地方官员都能得到百姓爱戴送上万民伞，于是以前就有官员弄虚作假，让地方士绅送，这些人被查出来后官帽子都被撸了。
轮番整治下来，这股作假的风气才渐渐被抑制住，因此朝廷对万民伞的事特别敏感，雷达是直线拉满的那种
后面就形成了如果有地方官员得万民伞朝廷会派人调查，如果属实这官会受到嘉奖；如果作假，帽子被撸不说，还有牢狱之灾。
轩辕玥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他知道他说错话了，这万民伞给谁都不可能是给他的。
轩辕玥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对卫阳道：“你叫人拿过来吧。”
“殿下。”卫阳神色为难。
“怎么了？”
“那万民伞有些多。”
“有些多是多少？”
“整整一车。”
听到这数量，轩辕玥都有些吃惊。
好久都没听说有官员能得到这万民伞了，尤其还一车，轩辕玥想知道是谁这么受地方百姓爱戴。
“你去把那车牵过来。”
等卫阳把驴车牵过来，并选了几把伞送到车厢时，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
有些参与制作万民伞的百姓知道发生了何事，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太子殿下的仪驾停在原地不动了。
李善裹在人群目送着被押解在队伍后面的自家大哥还有姐夫，看到两边百姓对他们丢泥土，心里一阵复杂。如果不是现在粮食紧缺，肯定会有百姓往他们身上丢菜叶和臭鸡蛋。
这两个月李善努力为轩辕玥办事，表现出色，倒是把两家关在牢里的未成年孩子给接了出来。
现在案子审的差不多，主犯要跟着轩辕玥进京，轻犯就有接任轩辕玥赈灾的大臣在当地判决。
李善想着他姐夫谢明杰这几个月努力表现自己，也为县里百姓做了不少实事，这次被押到京城，应该能抵一些罪责吧。
李善到不是心疼谢明杰，而是心疼跟着谢明杰受罪的自家姐姐，如果谢明杰罪重，他姐姐也要跟着受到牵连，他大哥也不会轻判。
看到马车停下，李善不知道发生何事，李善周边有百姓在议论。
“听说有百姓送万民伞。”
“靠！在太子殿下来之前，我们县有官员配得起这万民伞吗？”
“是啊。这是哪个官在弄虚作假糊弄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去揭发。”
“揭发个屁！你们知道这万民伞上写的是什么么，就知道揭发。”
“老子不知道难道你个小屁孩知道？”
“那当然，我还看到我阿爹在上面签字呢。”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喊道。
“你居然给贪官作假？你要不要脸？”听到小孩这么说，旁边有人指责孩子身旁的父亲。
“大家不要误会，这万民伞是给谢明杰的。”
“啥，凭啥给他？他更不配。”
“你别插话，听我把话说完。我是签字了，可伞上面写的是谢明杰的罪行啊，不止我签了，我们全家都按了手印。”
“靠！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反正我们东街的大部分人都签了。”
……
李善在旁边听着，脸上别提多精彩，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他姐夫这次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郭大武因为献了黑石，得到轩辕玥的很多赏赐，身上的行头换了又换，明明是个武人，现在却穿着文质彬彬。
因为李家凡事，现在的李家也不再是定阳第一富商，除了李善的个人私产，其他全被充公，李家主宅也被官府封了。
李善把李家和谢家还未成年的几个孩子暂时安排在郭大武一家，因此和郭大武多有来往。此时的郭大武就在李善身边，当然也听到了周围百姓的谈话。
郭大武看出李善情绪不好，他出声安慰
几句，可心里却在想。
在万民伞上写罪行，这他妈谁想出来的主意？
真的是绝了！
自古以来独一件。
这谢明杰怕不是要青史留名。
大夏不限商人出生的考生，可李善这次怕真的是要被谢明杰给牵连了，以后科举之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