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是不是给你的好脸色太多了?
谢凤仪听到他的话,又细细打量了他两眼,见他不是在说笑,忽的问了他一句,“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命奉献出来?”
“求得你们道门的大道?还是为遵循天道运转,不计生命?”
“谢姑娘,青天白日的,你在说什么癔症梦话?”国师一脸你是不是傻了的神情,手指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我是咱们大梁风光无限的国师。”
“我不是落云峰上修道修傻了的同门,更不是那个求道求的都快要疯魔了的五皇子。”
“我的出身你是最清楚的,骨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正一道门人所修的所谓大道,你以为我真的会感兴趣,会去修那么个影响我享乐的玩意儿?”
“至于天道运转,那玩意儿看不见也摸不到的,谁知道有没有啊。”
“行,就算是他真的有又怎么样呢?关我什么事儿?”
“我又不是什么济世苍生的侠之大者,每日想的都是忧国忧民的事儿。”
“我更没有你们母子三人那种什么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高尚情操。”
“所以你说的那两样,哪个都没法和我的命比。”
“我的命是我眼中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可比拟的。”
“想要我放弃我的命,还是心甘情愿的,你在说什么鬼话,完全就没有这种可能。”
看着恨不能唾沫星子喷自己一脸的国师,谢凤仪沉默了。
她能看出此刻国师的话是真心的,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他平日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是个无比惜命的主。
但她在山洞中所见的他,没有一丝被勉强的意思。
他自愿的走出来,成为献祭的中心,愿力和阵法的中心载体。
这又该怎么解释?
她望着国师,在国师被她看的浑身都要发毛时,慢悠悠的又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士为知己者死这个可能呢?”
“啊?”国师看看谢凤仪,又看向她身侧的萧长宁,“公主殿下,谢姑娘今日是没带脑子出门吗?”
国师满脸的困惑和奇怪,让萧长宁只想摇头,“她只是好奇而已。”
“她这不像是好奇,像是变傻了。”国师大袖一展,两只手各自放在了膝上,“我装好人哄着别人,能让别人深信不疑我是信的。”
“在她这种深知我底细和真实为人什么样的人面前,她就是说一万遍觉得我是好人,我也是不会信的。”
“你们直说吧,到底又想算计我什么?”
“遮遮掩掩给我扣左一个右一个的高帽子实在是没必要,还是开门见山吧。”
萧长宁看他满脸的防备,轻叹了一声,“她真的……”
谢凤仪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再和老神棍解释了,这家伙听不进去的。
“你说我还能让你做什么?”谢凤仪看他那副防贼般的架势就没好气,“你现在我这里存在的价值除了有人若是私下去问你公主命格时,你能玄而又玄的忽悠忽悠外,你还能做什么?”
“老神棍,你自己找找你浑身上下,还有哪点值得我算计的地方。”
国师一滞,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喂,我说谢姑娘,我怎么也是你这一方的人,你就这么对自己人说话的?”
谢凤仪柳眉一竖,面上浮现出分冷意来,“我是不是给你的好脸色太多了?”
她气势一起来,国师立马矮了半头,语气也弱了下去,“你看你这什么臭脾气,没好好说上两句呢,你又急眼了。”
“我就是个建议,如今为你做事的人那么多,你跟我这样,我能不和你计较,不心生怨恨。”
“换做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你也好歹改一改,不要总是这么对一心为你办事的人说话。”
谢凤仪对他皮笑肉不笑,“没有别人,我只对你一人这么说话。”
国师:“……”
他现在跳车行吗?
他的直觉明明告诉他今日谢凤仪对他有很大的善意,比以往他见她时都多。
她的字里行间,也有所展露。
怎么话没过几句,就又故态复萌了呢?
国师很想问问谢凤仪今天是不是真的带着病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的反常。
可心思刚起,在抬眼看到她那一张堪比晚娘的脸时,他还是不敢问了。
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长得有多好看无害,手段就有多狠。
从某个方面来说,她足以担上蛇蝎美人的称呼。
“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国师很想走,他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
但谢凤仪不发话,他压根不敢下车。
谢凤仪本想说没有,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没事找事往她这里撞的国师找点事儿干,“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国师没想到随口的一问,真能给自己揽了事,当即警觉起来,“什么事?有危险的别找我。”
“危险没什么,不过需要你展现你过人的能力。”谢凤仪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过段时间,我与公主会从宗室里看中一个孩子。”
“你要做的就是让皇上应允让这个孩子交给我和公主来教养。”
“不光是皇上问你时这个答案,还要让正一道都站在你这边。”
“不管皇上问正一道的哪个道士,回答都要和你的没有出入。”
“……”国师定定看了谢凤仪三息,随即将脸转向车外,“茶白姑娘,还是麻烦你进来给贫道一剑吧。”
“贫道不想活到八十八了,今日就是贫道最好的升天之日。”
“你的剑快,能让贫道感受不到痛感就能离开,可比皇上震怒后将我活活剐了要享受的多。”
“何至于此啊,国师大人。”谢凤仪叹着气,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来推到国师面前,“要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日是一日,不必急于在此时。”
“我这里有顶好的毒药,你可以藏于牙间,只要皇上一说拉出去时,你立时咬破也可保证你走的无知无觉。”
国师低头瞅了瞅瓷瓶,又抬起头看了看正一脸兴味的谢凤仪,“谢姑娘,我谢谢你啊,能为我想的这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