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认还是不认?
“回答我,我是谁。”
见谢昭沉默,谢凤仪又问了一遍。
谢昭心中忐忑,还夹杂着点不服,“你是我大姐姐。”
“很好,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就好。”谢凤仪盯着她,“你不敬长姐,逞口舌之利。罚你闭门三天,抄谢氏家训百遍。”
谢凤仪话音一落,谢昭就急了,“凭什么!”
她母亲都没如此罚过她,谢凤仪她凭什么。
谢凤仪冷冷看她一眼,“凭我是你长姐,有管束你的权利。”
“只要我一日是你长姐,我就能管教你,这是长姐之责。”
“你算……”谢昭气急之下,差点将心里话说出口。
刚张口,却被身后丫鬟悄悄拉了一下。
有些话,能在心里想一万遍,也能私下说,唯独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说了,就会成为话柄。
谢凤仪目光落在谢昭背后的丫鬟身上,“主子说话,一个奴仆也敢掺和进来,我谢氏的规矩已然松到这份界儿上了么?”
“请大小姐恕罪。”谢昭丫鬟一句不辩解,扑通一下跪下。
她们站在的地方,是亭子下面的小径上,上面铺的都是鹅卵石。
谢昭的丫鬟在跪下的瞬间,疼的脸色都白了。
谢昭也咬住了唇,心中倍感屈辱,对谢凤仪的恨意又增加一层。
奈何谢凤仪发作的一点没错,谢氏规矩很严明,主子间说话,奴仆是万万不能插话和插手的。
这点,她心里清楚,她的丫头也清楚。
才会一分不辩解,只跪下求谢凤仪饶过。
谢凤仪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丫头一眼,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谢昭已然青白的脸色上,“谢氏自有家规,让你丫头自行去法堂去领罚。”
她的态度,更让谢昭难堪。
丫鬟求饶,她却来和她说话,明摆着是看不上她的丫鬟,觉得丫鬟不配她理会。
打狗还要看主人,谢凤仪如此做派,明显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只因谢凤仪比她早生,还落生在大房里,就能得了滔天的富贵。
就能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唯她独尊。
若是没有这两点,谢凤仪她凭什么傲!
凭她伤风败俗,和陆氏的公子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吗?
还是凭她不学无术,又懒又馋,宛若草包花瓶?
谢昭眼底的恨意几乎就要掩盖不住,贝齿死死的咬着唇,哪怕口中有了血腥味都不敢松开。
她生怕一开口,就会将心底的话全部扔到谢凤仪脸上。
不行,现在她若是忍不下,非但不能将谢凤仪自云端打落,反倒还会打草惊蛇,让谢凤仪对付她。
再忍忍,且再让谢凤仪嚣张几日。
等京中消息来了,她就不信祖父还能放任谢凤仪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给谢氏丢人,还能纵容她继续嚣张的当未来的皇后。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今天不该来的。
应该让谢凤仪更加的跋扈和大胆,那样才能摔得更重。
谢昭心中一句又一句的劝慰自己,才硬生生忍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是。”
谢凤仪看她忍得脸都要扭曲了,还不忘问她,“那我对你的惩罚,你认还是不认?”
谢昭狠狠攥着拳,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认。”
得了想要的答案,谢凤仪也懒得再搭理她了,谢昭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心怀温情。
在谢昭眼里,如果没有她,凤命女就会落在她身上。
她哪里都比不上她,不该被压一头。
前世她没有多在意谢昭的想法,知道谢昭心里不舒服,想着自己是姐姐,没必要和妹妹计较。
嫡脉这一代的女儿,也就她们两个,便对谢昭多有宽宥。
结果换来的不是谢昭的真心,而是捅刀子。
前生今世,谢昭永远都不会变。
那么她又何必再给谢昭好脸色。
她也没有必要对谢昭虚与委蛇,谢昭扬着脸往她眼前凑,她直接打就是,不必留有任何余地。
二房除了谢曜之外,未来都会和她翻脸,在前世也都是她的仇人。
想到谢曜,她心中叹了一声。
二房真是歹竹出好笋,二叔心机深沉,二婶面甜心苦,谢昭眼高手低。
唯有谢曜,一腔赤子之心,待人一片赤诚。
可惜有这样的父母妹妹,谢曜未来必定还会像前世一般在中间痛苦不堪。
在翻脸之前,她得将谢曜和阮诗蕴凑成对才好。
至少有心上人在身边,以后也能陪伴他熬过去。
谢凤仪想着,加快脚步去了双阁。
她觉得进京计划,倒是可以提前几日。
一会可以和萧长宁商量下,看看再玩几日就启程入京。
到了双阁,她兴头头的直奔萧长宁所住的房间。
为了以防萧长宁还再生气,她在进屋前先声夺人,“阿宁,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了好多小玩意儿。”
一边嚷着,一边迈进了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火烛光在摇曳。
还没回来?
谢凤仪退出屋子,问在门口站着,刚行完礼的丫头,“宁公子没回来?”
“回大小姐,宁公子自和你出去后,一直未归。”
谢凤仪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萧长宁没回来,是去了哪。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逛?故意不回来和她碰面?
谢凤仪又走进屋子,将东西一样样放在了桌子上。
这屋子萧长宁没住几日,便已经布满沉欢香的气味。
她环顾了下屋子,走到书案前拿起了萧长宁看了一半的书,是一本游记,打开恰好是关于描述陈留的。
书桌一侧,还压着萧长宁写的一幅字。
谢凤仪放下书,拿起字来一看是洛神赋中的一段:“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看的笑起来,这是萧长宁在说她吗?
她想了下,将书推远了点,抽出一张澄心纸放于书案之上,取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解玉佩而要之。”
她写的也是洛神赋中的一段,不过这段是表白。
表示我爱慕上了你,心情很振荡,却又苦于没有好的媒人去为我传达。
我只能用含着情意的目光来表示我对你的爱慕,希望我能比别人更早的表现出了对你的爱意。
同时我还解下了自己的玉佩赠与你,希望成为我们的定情信物。
这一段,她认为是非常很适用于她和萧长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