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倒v开始）
当天下午, 火急火燎跑到呼北第一人民医院的向喻秋满头大汗，狼狈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以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您好，请问……”
“请问是向喻秋向女士吗？”
“对, 我是我是！”
向喻秋喘着粗气,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严肃的警官, 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书尧, 到底出了什么事？
“郝书尧女士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了，目前在重症观察, 人还处于昏迷状态，我们暂时也联系不到她的亲属，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没问题，我能先去看她一眼吗？”
“可以。”
呼北市第一医院规模很大, 住院部大楼足足建了十几层, 于是在热心民警的带领下, 几分钟后, 向喻秋站在了病房门口。
“禁止家属入内，所以你就站门口看看好了。”
向喻秋就像是水族馆里趴在窗户上的好奇宝宝, 踮着脚从玻璃窗往里看，可心情却完全不同。
郝书尧就这么静静躺在病房里，身上插着各种监测管子，一旁的仪器在不停闪着。
桦洋市第二中学的郝老师，此时正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昏迷, 可犯人却还在逍遥法外。
向喻秋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得攥紧，是不是如果她能快点找到郭旭，如果她能快点赶回来，事情是否会不一样？
“向女士？”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警官同志只能上前轻拍她的肩膀, “向女士，可以了吗？”
“再等一下。”
向喻秋依旧直直盯着郝书尧，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赵婕说的话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她了，她会后悔吗？
“等着我。”向喻秋咬着牙，转身冲警官点点头，跟着他回去做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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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现场没有监控，只留下了一些车辆碰撞的碎片，比对结果还要好几天才能出来，你看……”
“我知道了，我这里有点线索，不如
你们从龙哥那里入手调查。”
“龙哥？”民警转了两下笔，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刘立龙吗？”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呢？
“啊！”向喻秋一个激灵，一抬腿膝盖磕到了桌底，疼地呲牙咧嘴得，“对，就是他，麻烦您查查他还有什么犯罪记录，我怀疑他和几年前的人口贩卖案有关。”
刘立龙这个名字是杜北江告诉她的，不然她就不会知道这人也许就是当年害得郭旭东躲西藏的罪魁祸首。
可这人竟然能找到人顶包罪名，足以说明他的势力之大，不只是呼北，甚至是桦洋市都有可能有他的眼线。
直觉告诉她这些事一定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不论是郭小霞一家和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郭旭，背后一定牵扯了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儿，虽然不情愿麻烦别人，可眼下也只有那个人能帮到她了。
“约书亚叔叔。”
“小秋？怎么了？”
“我妈在旁边吗？刚刚打她电话没人接。”
正在厨房做饭的约书亚探了探头，朝客厅喊了两声，就听梁柒月踏着拖鞋小跑着过来了：“小王八蛋还知道给你妈打电话啊，不对，你这也打得也不是我电话！算了，有什么事儿？”
久违听到母亲的声音，虽然还是一贯不那么客气，但却有种莫名的安心。
“妈，能帮我查个人吗？”
“你不是去支教了吗？出什么事了？”
梁柒月知道自家女儿的牛脾气，自尊心强到了难以理解的程度，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根本不会打电话求自己。
“郝书尧她……出车祸了，我怀疑是有人蓄意报复……”
一想到病床上那人毫无血色的面容，向喻秋的心就忍不住收紧，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好，我帮你，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嗯。”
“那就……”
“等等！”向喻秋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妈妈杜北江的事情，因为她不确定这样做是否会对她造成刺激，“我见到杜北江了，但是没下得了
手……对不起……”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久到向喻秋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出了汗。她大致可以猜到梁柒月是怎样一副落寞的表情，她有多爱爸爸，就应该有多恨杜北江。
“妈……”
“向喻秋！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做违法的事情，我们的事就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和书尧就可以了，听到没小混蛋！”
离开家的时间太久，向喻秋都差点忘了自己执拗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了。她打小就被评价成和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坚毅、果敢、尤其对于爱情，有着莫名的执着。
“听到了美女~”想到这儿，向喻秋一直阴霾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知道，有些事只有她做得到，“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个儿媳妇好不好？”
说完，飞快挂了电话，留下在电话另一头目瞪口呆的梁柒月。
她家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脑子里总会蹦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念头，包括这次也是。
“她刚刚说什么？”
“她说……”同样在一旁露出不可思议表情的还有黄毛老外，关于小秋的决定，他是没有立场干涉的，所以只能无奈地笑笑，“要带个女朋友回来。”
秋冬交替的时候，呼北的天总是黑的特别快，时针刚转过六点，夜幕就已经降临，整个市区变得灯火通明。
可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必定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比如一群窝居在废弃厂房的老鼠，此时正兴冲冲地盘算着自己的发财大计。
“大李，那个女老师的事怎么样了？”
“龙哥，按您说的，人在医院了。”大李哥瘸着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天知道他开车撞上去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
车子撞上去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可又无能为力。
像他一样给龙哥做狗的，一辈子站不起来，几年前的郭旭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立龙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设计的意外事故，一来是那条路上那个时候
连个鬼都没有，那帮警察根本无从查起；二来也好给那些总给自己使绊子的人提个醒，和他作对下场就是这样。
他的局，把所有会挡财路的人算计了个遍，可唯独漏了一个人。
厂房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吉普车的车灯大开着，晃得一群人睁不开眼睛，也把这帮害人的东西照了个无处藏匿。
“小秋，你注意保护自己。”
“用不着你废话！”
杜北江善意的提醒被狠狠噎了回去，向喻秋把拳头捏的嘎嘎响，恨不得把这帮人个个抽个鼻青脸肿，尤其那个什么聋子哥，最好打成半身不遂。
什么时候也有人敢动她的人了？现在在她心里，郝书尧就是底线，踩了她的雷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没见过有人敢擅自闯入自己地盘的龙哥用手背遮着刺眼的车灯，只能勉强看清是一男一女，当下火气就上来了：“妈的！什么人！”
“你爹！”
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向喻秋懒得和他废话，简直是脏了她的耳朵，直接从座位上拎了一根棍子就朝人群中冲过去。
大李哥腿上有伤跑不快，踉跄了几步就被一脚踹到地上，幸好不是主要目标，才少挨了一棍子。可是当下受的伤足够让他滚得远远的，一步都不敢靠近。
杜北江跟在向喻秋后面跑，都忍不住为被她抽倒在地的小混混捏把汗，因为职业搏击选手和拳击手一样，都清楚人体的弱点在哪儿，是近身搏斗的行家，更别说还提了根棍子。
还好眼前这个小姑娘倒是继承了她父亲的职业操守，点到为止，绝不会下死手。
只不过她肯留情，对手却不一定。
被突如其来的几棍子打懵逼的一群人回过神，大概是骨子里的癞气又上来了，看到对方只有两个人反而更加嚣张了，开始狼嚎鬼叫地扑上来。
双拳难敌四腿，冲在最前面的向喻秋背上结结实实挨了几拳，差点没站稳，多亏及时赶来的杜北江扶住了她。
“你冷静点好不好，我们只要拖到警察来就……哎！
你这人怎么回事！”
杜北江话音未落，就见她又拎着棍子冲了出去，简直拦都拦不住。
这个刘立龙到底干了什么事能让她这么生气？看来这家伙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几个小混混在杜北江手里跟小鸡崽子一样，被拎着飞来飞去，不一会儿就都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此时向喻秋已经来到了刘志龙面前，棍子也不要了，随手扔到一边的空地上，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招呼。
“妈了个……”
一向威风惯了的龙哥张嘴又想骂人，却直接被一拳砸飞了门牙，嘴里开始不断有血渗出来，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只能捂着嘴支支吾吾往后闪。
猛地撞到桌子，龙哥稍稍一愣神，目光就瞄到桌上放着的一把匕首，想都没想直接捡起来朝向喻秋脸上扎去。
由于离得太近，向喻秋冲得又太快，差点直直撞上去，所幸身体素质跟得上，身体先脑子一步反应过来朝旁边一侧，刀刃擦着她的左脸飞了过去。
虽然肯定留下了不小的伤口，可这又算什么呢？
向喻秋就像一点痛感都没有，抓着他的肩，狠狠往他脸上抽了三拳，最后一个肘击打在他背上，龙哥直接倒在落满了灰的地上开始干呕，腰骨错位疼痛让他不停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儿就变得灰头土脸。
“嘶——”
直到看到这群小混混都不动了，向喻秋才摸了摸自己的脸，触及到的皮肤上一片粘腻，借着月光看清了猩红的一片，暗骂一声，朝旁边啐了一口，又走回车旁。
打开车门，里面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显然被这两人的战斗力吓到，竟然一时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
“你来说，借了他多少钱？”
“我……我真没借他钱……”
这个操着一口呼北方言的男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了多日的郭旭，此时看到龙哥那被打掉了门牙的一张脸，连连摇头说不认识。
“我就知道！”
向喻秋猛地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刘立龙拽起来，狠狠晃了他几下：“你个王八蛋！
”
事情到了今天，通过梁柒月的一些特殊手段，向喻秋查到了刘立龙的真实资料。
五年前轰动全国的儿童贩卖案宣布告破时，这家伙也是窝在这里躲过了追捕，甚至用大量现金和不知道哪儿来的人为他顶罪。
整整五年，龙哥借着劣质的欠条和卑鄙的手段，欺骗村子里的人说是有欠款。
可就是这么低劣的骗局，竟然让郭小霞一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郭旭只是单纯害怕法律的制裁所以索性人间蒸发，也就给了刘立龙可乘之机。
事件真相大白，所有犯人都必须受到惩罚，可向喻秋并不想做违法的事情，因为她和某人说好了，很快就回去。
厂房外警笛响起，天空被映成红蓝两色，穿着制服的民警涌入，将一地的人连同向喻秋杜北江带回了警局。
由于约书亚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当地警方并没有刁难他俩，只是询问了整个过程，就找了个借口把人放了，毕竟替他们抓到刘立龙也是大功一件。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可累了一晚上的向喻秋一点反应都没有，匆匆包扎过后就一头栽进了郝书尧的病房，趴在她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郝老师的病情在几天的观察后已经好转，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不过在某人金钱的力量下升级为了单人间，倒也难得清静。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童年时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曾经不那么令人讨厌的弟弟。
她的人生不长，却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自家庭的折磨。每每想起，都会被无尽的不安包围。她会害怕旁人轻视的目光，只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拼命的学习，再拼命的学习。
她是当年的省状元，毕业后却一次次被母亲劝阻：“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
她的人生旅途中来来去去太多人，可那一天，一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闯了进来——向喻秋。
与小秋老师的初见并不愉快，更别提她第二天就敢跟她这个班主任作对，那是郝书尧第一次见到这么蛮不讲理的
一个人。
“握个手盖个章，以后我罩你！”
“郝书尧，把我当朋友吗？”
“没有万一，我怎么会让自己在你面前丢脸呢？”
“你能……不搬走吗？”
“书尧，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她也有不同于表象的脆弱一面，也会撒娇，也会耍赖，但更多的是火爆的脾气。
有时候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可是向喻秋就像是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会逗她开心，会在她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偶尔也会温柔安慰她。
赵婕曾问过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是郝书尧不曾设想过的问题。喜欢一个人，看到她心情会不自觉变好，会包容她的坏脾气，偶尔也会使使坏欺负她。
如果不是打着大灯飞驰而来的货车，如果不是钢铁碰撞的巨大冲击，她更不会意识到，两车相撞的瞬间，她想到的是向喻秋。
明明答应了这个笨蛋跟她做一辈子室友，如果失信了，她会不会伤心呢？
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郝书尧试着动了动头，视线落在趴在床上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上，她对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凭一个脑袋就能辨别她是向喻秋。
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抚在她的脑袋上，想下手揉一揉，但又怕把她吵醒，现在倒是比狗都乖了。
这一次她终于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活着真好。
当然，有你在身边，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表白局！
然后开始爆甜啦！
支教篇临近尾声啦，但是两位老师的故事还将继续，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各位读者们呀，我会更加努力的！
（然后悄悄插播一条：新文的预收已经开啦，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点起来，大概六月份这本完结了就开吧！）
最后一局下注啦，到底是谁先表白呢？感谢在2021-03-24 21:20:09~2021-03-25 22: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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