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果真劣质的脑体
张兆的身体被撞穿，质量本就不算太好的脑体瞬间被撑破，三眼脑人的大脑塞进了张兆的胸口。
脊柱神经上传导回的神经痛觉虽然不似真是肉体那么剧烈，但也瞬间让张兆大汗淋漓，一时喘不过气。
而注射了一剂全新的脑体畸变剂的三眼脑人，正在蜕变出新的脑体，并且逐渐硬质化，张兆的胸膛处越发被撑开。
三眼脑人冲着张兆发笑，张兆的胸腔被彻底撕裂开来，一股强烈的离心感让张兆变得痛苦起来。
那股肉体的痛觉很快衰弱下去，张兆拖着破烂的身体，被三眼脑人缠住，顺着后背，那把刀再次捅进了张兆的身体。
三眼脑人捏着刀往里剜着，要把张兆的身体一点点剜烂的样子，然而接着，他一只手捏向了张兆的头，嘴角流出贪婪的口水。
张兆顿时意识到，他是想把自己的大脑从脑体中取出来，然后吃掉。
如果自己的大脑被取出，那就意味着变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脑虫，任人宰割。
霎时间，强烈的求生欲让张兆爆发了一股潜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顺着身体的伤口，一只手抓了进去，将那把刀给抽了出来。
刀径直穿透了自己的这副脑体，张兆又是忍着一股莫名的身体疼痛，顿时间下了狠心，在三眼脑人的错愕中，一把将刀夺了过来。
刀划出一抹寒光，三眼脑人的头颅哐当砸在了地上，果冻般柔软的脑体像个垫子一样，声音异常的微弱。
张兆这一刀，斩断了三眼脑人的大脑和连接的脊柱神经，地上的大脑微微抽动着，贯布身体的脊柱神经呈发作式伸缩。
而张兆的身体，却是满身伤痕，烂了大半，但却没有什么直观的痛感，失去身体权后，人身上遍布的成千上万根细微感知神经都已经退化或者磨损掉。
不知道这是一种人体的进化还是退化。
张兆趴了下来，仔细的在三眼脑人身上搜寻起来，每一个口袋都没有放过，果真，在贴紧身体的内侧口袋中，他摸到了一张类金属名片。
类金属名片像是一张特殊通行证，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圆形打底的三角符号，张兆见过这个符号，在那个临管局负责搜寻黑金戒指的丁步长身上。
这个三眼脑人和丁步长之间竟然有联系吗，一个黑夜的犯罪者，另一个是临管局这种管辖机构。
接着，张兆又从三眼脑人的身上摸出了一把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门牌，上面的地址并不算偏远，而且就是位于金马所附近。
张兆有一种预感，小河的妈妈会不会就被关在那里，但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回到杂货馆找谢老岳帮忙。
这具三眼脑人的尸体，自然会有人发现，他无需转移也没有必要去掩饰，三眼脑人本身就是个犯人。
张兆敲开了杂货馆的门，里面就传来了谢老岳的骂骂咧咧，现在时间还不太晚，谢老岳自然没睡。
“你比谁都忙是吧，再这样你迟早滚蛋。”
谢老岳愤怒的打开门，但转而看到遍体鳞伤的张兆，剧烈的怒火瞬间消熄了下去。
“怎么搞的！”谢老岳快速把张兆搀扶进来，敏锐的伸出门外打量了一番，把门关上。
张兆把自己遭到三眼脑人偷袭的事从头至尾和谢老岳讲出，三眼脑人就是那一天在抓捕中逃走的一人，也是最危险的一员。
张兆接着递过那把钥匙和类金属卡片，缓慢道：“我怀疑这个脑人还有皮老板的事，都和临管局的丁步长有联系。”
谢老岳看着卡片上的符号沉思起来，他见过丁步长。
“这把钥匙是哪里的？”
“从那脑人身上找到的，应该和小河妈妈有关，你替我去看看。”
张兆说话间，这副破损的脑体终于支撑不住，像烂掉的果皮一样开始剥落。
“老板，你看要不再给我打一剂好点的畸变剂……”张兆望着谢老岳打趣着，他的脸部开始脱落，即将丧失语言能力。
谢老岳起身抱怨道：“怨谁，怨你自己，老老实实待在馆里打杂不行吗？”
话罢，谢老岳就再没搭理张兆，而是离开了。
“一比五十的畸变剂做出的身体，真是劣质啊。”
张兆突然想起那一日丁步长望着他之后极度嫌弃说出的话，现在他自己也有些赞同了。
脑体本就只是正常人体的初级替代品，更何况这种稀释比例很大的畸变剂的人体效果呢，说它是劣质品确实毫不为过。
张兆的脑体已经剥落殆尽，大脑和脊柱神经重新裸露了出来，他似乎还想说话，但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脑鸣声了。
“要是我也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那就好了。”
这是张兆无法被人听到的一句话，转换到外界，只是一些嗡嗡声。
这就是地球上的新人类吗，太像一只虫子了。
不过随后，谢老岳再次出现在了张兆的眼前，谢老岳拿着一支畸变剂，朝着张兆的大脑注射了进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最低级的畸变剂，对于很多失去身体的脑人来说，那也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实现生存的方式。”谢老岳缓缓道，“每一个在努力活着的人或者脑人，一定是有强烈的执念在支撑。”
张兆的意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较之前的更加直观，他的脑体迅速的增生，并且与真实的人类皮肤外表十分接近了起来。
张兆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这副身体给他带来的感受是之前那副所不能比拟的。
他已经十分接近正常人类的样貌了，脑体的透明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怎么样，这副脑体舒服吧。”谢老岳看到张兆重焕新生，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问道。
“感觉很不错，这应该是一比二十的畸变剂吧。 ”张兆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一比五的。”谢老岳轻描淡写的回道，随后起身，“把你之前垮掉的脑体打扫一下，脏的要死。”
“老板，这么大方，这不像你啊。”张兆笑道。
“别，这次权当是你那八千块买的，连上次脑体剂的钱一并还我了哈。”
“这样啊，那你直接给我来一支完整的畸变剂呗，我以后赚到钱了再补上。”
“你赚到钱了还能留下钱？再说了，我自己都只剩一支完整畸变剂，留着有大用呢，你啊就别惦记了，除非自己去找路子。”
谢老岳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再次走了出来，看着张兆满满一扫帚框的脑体残躯。
“清理好了吗，弄好了出发。”谢老岳把钥匙和类金属卡片丢向张兆。
张兆点点头，和谢老岳前去寻找钥匙上门牌的地址。
这个地址位于金马所附近的后背巷子中的一个隐蔽仓库院子，再仔细一盘看，与金马所是有些勾连的，从金马所的方向可以很好的看到这个仓库院子的动静。
当张兆推开最靠里的那间仓库门之后，小河妈妈果真出现在了这里，她被绑在仓库中的一道柱梁上，距离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天了，这让小河妈妈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承受不住。
但好在她还活着，张兆给其解绑，在耳畔轻声的唤醒着，小河妈妈也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但她第一时间流露出的是恐惧，只是没有力气去做任何反应了。
直到第二眼，小河妈妈才认出眼前这人是张兆，只不过换了副脑体。
“是谁把你绑走的，是皮老板还是一个三只眼睛的脑人？”张兆询问道。
小河妈妈点头：“三只眼睛……”
果真是三眼脑人那帮团伙，不过也确实和幕后的皮老板脱不开干系。
“小河妈妈，我带你回去。”张兆抱起小河妈妈。
“不能回她自己的家了，先去我那。”谢老岳一边说一边从仓库中找到一个可掩盖小河妈妈的背袋，“这件事不只有皮大眼操作，背后另有其人干涉。”
“什么意思？”张兆疑惑道。
谢老岳从地上捡起了两根烟头递给张兆，烟蒂是金黄色的渡纸，上面印着一个图案，不过依稀能看出来徽章的样貌，这个熟悉的符号又一次出现。
“地球临时管理会的下属辖地的临管局？”
“嗯，这种烟是非售卖专烟，一般只在这个组织流通，专门供应。”谢老岳罕见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皮大眼这个捞货的缺德生意，是有官方背景的……”
谢老岳凭借他在圭色纪元下生存了多年的经验敏锐的分析出这一情况，顿时让张兆愣住。
“先转移吧。”张兆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闷声说了一句，带着小河妈妈前往杂货馆，同时也顺路通知了小河，让小河一起前往杂货馆暂时落脚，躲避风头。
在得知了皮老板的勾当疑似存在官方背景后，张兆便有一种预感，小河妈妈被绑架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现在想想，皮老板的所为貌似不只是盯上了自己突然阔绰拿出的一笔钱，这背后，究竟还意味着什么。
正当张兆回去路上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从电子垃圾站的偏僻小路路过时，废电子垃圾站的新景象瞬间让他错愕在了原地。
三眼脑人的尸体被发现了，并且，调查者中出现了临管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