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沙城少女
“真晦气，今天出门怎么没算一卦，这都能碰到疯狗。”
“嘘！哥们这狗耳朵灵的很，小心别让他听到了！”
尽管已经用衣布裹住脑袋，自身的行头也在进城的路上换了一身，可当疯鬼走进店里时还是引起一阵唏嘘声。
没办法……他干的那件事实在太过恶劣以至轰动了全城，哪怕是换一副皮面，换一张皮囊，刻在骨子里的习性和气质还是洗刷不掉。
无视旁人的闲言碎语，他径直走到吧台面前，和往常一样点了一杯【猩红孢子】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水下肚后一股灼烧感瞬间涌上心头将疯鬼的精神状态恢复至最佳。
“我来领沙斯大人的觐见令，编号10099，姓枫名轨，主召，即启。”
向吧台工作人员表明来意后疯鬼终于有空余时间给坐在一旁还在嘴碎的家伙一点“爱的鼓励”，他站起身巡视了周围一圈，与之对视后围观群众们都不自觉的撇过脑袋，谁都看不起他，却也都不想惹他。
真是奇怪……明明有东西在看着自己来着，是错觉吗？
没过一会身后的店员打断思绪，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疯鬼的肩膀，轻声呼唤着，生怕这瘟神因为他上一秒多呼吸一口气而迁怒于自己。
在与幕后的店长确认信息后站台店员掏出一块精美的令牌，从它落在桌上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块玉石令牌，牌面为橙黄色，周边镶嵌着绚丽宝石，而令牌正中央正刻着一个“觐”字，这就是疯鬼想要的。
交于他之前店员再三叮嘱令牌很脆弱，要小心看管，细心呵护，不要让它出现任何一点磨损。因为在这送出去的令牌出了任何问题都将由他们负责，疯鬼听得脑壳痛，用眼神制止店员。
东西也拿到了，酒也喝了，再在这坐着就是扫其他人的雅兴了，疯鬼还算识趣，夺过令牌后紧了紧裤腰带便走出店门，身后一条小尾巴默默跟着你。
生怕眼前的男人会注意到小尾巴刻意拉开了两条街的身位，可即便如此不管男人走到哪她都能紧随其后，哪怕他一次性拐过十个弯。
经过一处十字巷口时疯鬼不按套路出牌拐进本该走向右边的对面巷子里，小尾巴虽然迟疑了一会但为了不跟丢男人也跟着拐进巷子里。
……
一只巨手掐住脖颈，指尖触碰到细嫩皮肤后疯鬼松开手。
“没人教过你跟踪人的时候不能躲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的障碍物背后吗？还有小朋友出远门要有大人陪同，不可以夜出，不可以独自一人拐进这种漆黑的巷子里哟！”
“你要多少钱。”
“嗯？”
知晓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孩以后疯鬼有些遗憾的叹口气，本以为是刚送上门的业绩，现在看来大概是某家孩子听说了自己的“英勇事迹”正义感爆棚，脑袋一热就想着独自一人来解决自己好回去跟家长炫耀吧。
“你很厉害！我想雇你！”
“啊？”
本以为这个年纪被教训了一顿会又哭又闹的孩童问出了两个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问题，疯鬼表情变得严肃，他默默蹲下身与小妹妹平视，四目相对，他开口问道
“你好像不是很了解我，他们都夸我很恶心，像你这样夸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下次见着哥哥要躲得远远的，不然会被当成异类，会被同伴嫌弃，知道吗？”
疯鬼曾经做过一件轰动全沙都的事，收获百分之七十谩骂的同时剩余百分之三十的亡命徒对他的“英勇事迹”很是崇拜。
这其实就是一种反动派，虽然他是身不由己但对于这些崇敬自己甚至已经入魔的家伙他也会很反感，可小妹妹这个年纪不该被洗脑，若可以的话他愿意重新浇盖这颗祖国的花朵。
“不是的，哥哥你很厉害，我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人了，你要多少钱，我想雇你救我的阿兄，无论多少都可以，这些不够的话先欠着，囡囡长大以后再挣钱还你。”
小妹妹话音刚落疯鬼的手就出现在她的脸颊边上，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扇下这个巴掌，本想着让小妹妹记恨自己与他撇清关系，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哥哥的大手呼在脸上的时候囡囡害怕地闭上眼睛，但倘若让他打自己一顿就会同意自己的请求的话囡囡不会躲开，为了阿兄就算被人打死她也绝不逃避。
“唉……跟我说说吧，你阿兄的情况，但病情若是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若是喊冤入狱需要我劫营的话……嗯，价格可以谈谈。”
“嗯！你跟我来！”
得到回应后的囡囡眼神重新恢复光彩，她拾回了原有的信心，迫不及待的拉上哥哥抚上脸庞的大手奔向家。
看着小妹妹稚嫩的脸蛋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疯鬼久违的勾起嘴角，明明没有交集但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小井的样子，奇怪，是那个家伙的心在影响着我吗？
晃晃脑袋甩掉这些不该想起的事，他跨一大步追上囡囡，抱起小妹妹轻盈的身躯纵身一跃飞上砂砖脊。
妹妹还是第一次俯瞰城市的样貌，她扭过脑袋对上哥哥的眼睛，聪明的小脑袋瓜一下就会了哥哥的意，胖嘟嘟的小肉手从怀里伸出直指一个方向，疯鬼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确定大致方位后他抱着小妹妹就向着正前方的屋脊跃去。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横跨城市上方，这其实已经违背了沙城的君主令，街道上的警务厅成员注意到上空的人影后抽出腰间的沙鳄刀，但在看清半空中人影的身份后又默默的收回刀子。
“第四象限请注意，第四象限请注意，沙中恶鬼出现在城市上空，具体方位大致在第四象限b区，记得及时疏散群众，君主在没下达任何命令前切勿不可贸然出手，over！”
“四象收到四象收到，over！”
在享受够古城上空的清新空气后囡囡满意的睁开眼睛，她低下脑袋确认自身方位，却注意到下方不断徘徊的警司。
小孩子害怕警察是刻进dna里的，即便他们很崇拜这个职业，但警察叔叔真出现在脸上时那种血脉压制的感觉还是会让他们抬不起头来，他们会回忆起自出生以来做过的所有错事再一一对比，生怕被警察叔叔抓进局里后还死的不明不白的。
她害怕的将脑袋钻进哥哥怀里，看不见就不会被抓了吧！她这般安慰着自己。
而失去向导指引后的疯鬼心里才是真的郁闷，他一路从城东飞到城南，下方的警务司生怕他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全程死死跟着，疯鬼心里暗暗叫苦，这些跟屁虫不走妹妹是真的不敢抬起头啊。
没办法只能强制甩开这些家伙，金色锁链从沙砖中钻出，形成一道天然的阻隔墙拦在警务司面前，城内使用异端之术也是禁忌，但没一个人对疯鬼越界的行为记录，似乎他所做出的一切都有人庇护那般，总之这小子这会真的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完全无视下方警卫的存在。
他带着囡囡来到城南墙上方，将妹妹轻轻放下后用一只手撑开了她的左眼。
“能找到阿兄吗？实在不行我们再上天待着，不管那些烦人精。”
因为有了维护形象的打算疯鬼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囡囡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配合的睁开双眼。
平常在巷道里虽然路虽然乱但走了几年还算熟络，这会让她上天随意指出一处想要抵达的方位确实有点难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囡囡与自己的小脑袋智斗勇片刻后她果断指向左边的贫民窟。
“就在那！我阿兄就在那！真的，我以性命发誓！”
熟悉的爆栗送给囡囡的后脑勺，疯鬼再次蹲下身与妹妹平视，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你还有多少条命供你发誓？下次不许这样了，哪怕说错话也不该用性命做担保。”
“唔，知道了。”
囡囡捂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望向哥哥，既然确定了位置两人也没必要在上边晒大太阳了，一把抱起娇小轻盈的妹妹向所指方向落去。
走进巷子时疯鬼邹起眉头，默默的从背后抽出电弧，囡囡看到哥哥做出的动作赶忙走上前安抚。
“没事的，附近就我和阿兄两个人，不要抽出刀子，他会害怕的！”
妹妹的轻声安抚成功让疯鬼放下警惕，但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他的手中还是多出了一样状似手电筒的物品。
越往前走冰冷刺骨的气息就越强烈，炎日之下能冷到这个地步确实诡异，但一旁的囡囡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冷冰冰的气息，她咬紧牙关，两只小拳头握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脑袋对着疯鬼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哥哥只是生病了，你别害怕！待会你跟着我就好了，他真的只是生病，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