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愿
昨天的雪下了一整夜，隔天却是个大晴天。在日光的照耀下，雪水渐渐消融，从屋檐滴落而下，滴滴答答的汇成一小谭。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深色冬衣的嬷嬷，形色匆匆的朝着景兰轩里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姨娘身边的嬷嬷钱氏，钱嬷嬷快步走到屋里。
刚进屋，便听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打听到了么？”
“回姨娘的话，是春桃被老爷赶出去了。”
孙姨娘一听眉头一蹙：“可打听到是因为什么？”
“她说了些挑唆三姑娘和四姑娘关系的话，刚好被老爷听到了。”
孙姨娘闻言：“没用!真是没用!白白毁了我一手好棋。”
“想来是春桃那丫头，太过急功近利。姨娘我们要不要，去把那丫头买回来。”
孙姨娘不屑道：“没用的东西，不远远打发了，买回来给我添堵吗？真是枉费我辛苦把她送到苏锦婳身边。”
“姨娘息怒，一个春桃而已，咱们在想办法送过去一个就是了。”
孙姨娘噗笑一声：“你以为这人是那么好送的，孟芙是那么好对付？”
“老奴愚钝。”
“算了，一个病秧子能成什么事，在怎么说我这儿还有景禄呢，锦如和锦娇又都是聪慧的，以后必定比西院那个病秧子强。”
钱嬷嬷连忙恭维：“那是自然，说来还是姨娘的计策好，不然真让夫人生下个少爷，可就有人跟咱们少爷争了。”
孙姨娘略带可惜的说：“计划倒是成了，可惜被孟芙那贱人发现了，好在她没什么证据。说来都怨老夫人，袁氏那个短命的死了之后，老爷都有意将我扶正了，偏老夫人不让。要是我被扶正了，哪里还用的着操心这些。”
钱嬷嬷压低声：“姨娘不必着急，既然能除掉先夫人，自然也能除掉夫人。”
“嬷嬷可是有什么主意？”
钱嬷嬷：“俗话说一事不凡二主，那个蠢货现在还在大姑娘身边，我们何不……”
“嬷嬷提醒的是，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栖霞轩
孟氏正让人收拾东西，打算一会儿带苏锦婳去灵云寺上香还愿。
待收拾妥当后，孟氏便拉着苏锦婳出了府，第一次出门苏锦婳难免好奇，时不时的就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
孟氏温声道：“仔细着凉。”
苏锦婳乖乖放下帘子娇声说：“女儿好久没出府了，瞧着新鲜。”
孟氏摸了摸苏锦婳的小脑袋，揽着她：“等你好些个，在叫人陪你出来转转。”
苏锦婳点点头。
孟氏低声问：“婳儿对这次的事，怎么看？”
“母亲是说四妹妹朝我身上洒冷水的事？”
孟氏又问：“婳儿可想好，怎么回击回去？”
苏锦婳想了想：“父亲对四妹妹很宠爱，便是我说了，父亲怕也不会在意，只有徐徐图之，博取父亲宠爱。”
“所以婳儿昨日，并没说四妹妹不好，而是借机除掉了一颗钉子，这很好。”
孟氏摸着苏锦婳的小脑袋，眼底满是愧疚，要不是她没了娘家做倚仗，肚子又不争气，哪里需要婳儿小小年纪，就筹谋这些。但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马车吱悠悠的朝着灵云寺走去，没多久就到了。
孟氏和苏锦婳下了马车，一路走到大殿里，孟氏虔诚的上了一炷香，苏锦婳也跟着上了一炷。母女二人上完了香，打算去后面的客房歇息一会儿。
灵云寺里景色不俗，路上冬梅开的正好，孟氏便带着苏锦婳逛了起来。
“母亲，看那儿边，开的多好。”
孟氏柔声说：“跑慢一些，仔细摔着。”
母亲二人赏了一会儿梅花，便有小沙弥过来：“夫人，斋饭已经好了。”
孟氏冲着不远处的苏锦婳招手：“婳儿回来，该去用斋饭了。”
“嗳。”
回了客房，净过了手，母女二人坐下用膳。
刚用完饭没多久，房嬷嬷就走进来：“夫人，灵云寺的慧觉大师，今日正好讲经回来，要不要去求一签。”
孟氏一听也有些心动：“也好，婳儿可要随母亲一起去。”
苏锦婳有些怕，听着这大和尚怕是个得道高僧，要是被看出什么，当成了妖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儿身上有些冷，想在屋子里暖暖，母亲去吧。”
孟氏简单收拾一番，又吩咐：“春红在这儿陪着婳儿。”
“是。”
等孟氏走了，苏锦婳有些好奇的问：“慧觉大师算的很灵验吗？”
“奴婢听闻，陛下对慧觉大师极为推崇信赖，想必慧觉大师测算的，定然是极为灵验的。”
苏锦婳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没去，要是真被看出什么，可就不好了。
“咳咳!”
春红见苏锦婳咳嗽，“奴婢去给姑娘端杯热茶。”
苏锦婳捂着嘴，点了点头。
没等一会儿，春红便带着热茶回来了。苏锦婳喝了茶，这才感觉好多了。
孟氏这边，正在解卦。
慧觉大师拿着卦签仔细看了看：“夫人这卦乃是上上的吉卦，夫人心中所想必定能心想事成。”
孟氏连连道谢，又命房嬷嬷添了香油钱，这才离开。
房嬷嬷和孟氏接了苏锦婳，便启程回府。
苏锦婳见孟氏脸上带着笑意，笑着问：“慧觉大师怎么说，可是上上的吉卦？”
“婳儿说的不错，可不是上上的吉卦。”
苏锦婳：“母亲必定心想事成。”
虽然昨日春桃说她没有倚仗的时候，她硬气的怼回去了，但是不得不说，春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纵然大哥在好，那也是大姐的哥哥，并不是她的哥哥。好好经营确实能有效果，但是等将来她出嫁了，大哥还有大姐要帮助，对她必然不会那么尽心，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毕竟这里可是真正的古代，不是什么玛丽苏小说，玛丽苏光环一开，全都围着她转。在古代家世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倚仗，好多时代妃子的晋封，都是和家世挂钩的，更何况普通嫁娶。能有个弟弟当然好，不说以后就说现下，就能让母亲和她的日子好过一些。
马车平稳驶进城内，孟氏叫停了马车，带着苏锦婳进了一间铺子，打算挑些料子，让苏锦婳学一学女红。
苏锦婳尚且不知道，悲惨的学习生涯正在和她招手，反而一脸开心的陪着孟氏进了铺子。
“夫人您来了。”
孟氏点点头：“嗯，拿些中等的料子来。”
掌柜的连忙拿了几种不同的料子，孟氏挑了挑，选了几种不同颜色的，各撕了几尺。
掌柜麻利的给孟氏装好，房嬷嬷将布料交给一旁的小厮。
几人出了铺子，还没等上马车，就见不远处有人在殴打一个老妇。老妇正苦苦哀求着什么，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孩子，小孩脸上通红，看着和苏锦婳差不多大。
孟氏见到这一幕，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苏通，你过去看看。”
苏通连忙应是。
苏通去问了问，回来禀报：“那老妇想给她孙子治病，但是家里的钱都被不成器的儿子输光了，前不久人也没了，老妇这才苦苦哀求。”
“殴打她的是什么人？”
苏通一脸厌恶：“是人牙子，说来这老妇也够命苦的，她儿子死前为了还债把儿子和老娘全卖了。”
苏锦婳一脸震惊，竟然有这样的人渣，连老娘都卖了。
孟氏也是一愣，回过神儿来后说：“把他们买下来吧，带回府找个郎中给那个孩子看看。等那孩子好了，看看那老妇怎么样，要是个身世干净，手脚麻利的，便让那她去婳儿哪里伺候吧，正好婳儿身边还缺个嬷嬷。”
苏通领命过去交涉，没用几个钱，就把老妇和孩子买了下来。
老妇被苏通领到孟氏跟前。
老妇扑通一声跪下，连连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姑娘。”
孟氏扶起老妇人：“老人家不必如此，快起来。”
“谢夫人。”
今天逛了这么久，用过了晚膳，苏锦婳便躺在床上歇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