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心痛
签完了合同,我也没有和夏语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转身准备回家。
对我而言,这不是就是一场简单的收购的交易,她把自己的价格压得很低,但给她女儿的股份却占了百分之二十。
亏肯定是不会亏的,但是赚的话也不多,就当是相识一场给她的女儿留一条后路罢了。
“能再陪我坐一会吗?”夏语的语气凄然而又宁静,语气中仿佛带着些许乞求。
“不行,花蕾还在家等我。”我的语气也是冷漠中带着决绝。
说完之后,我再也没敢转头,直接离开。
我怕我会心软,怕她再给我下套。即便我知道花蕾很相信我,但没必要的误会,我不想发生。
感情一旦到达某个节点,它就是一个消耗品。
一点一点的失望和误会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总有一天会让信任消耗殆尽。
我不想让花蕾失落。
……
电梯缓缓上行,我趴在电梯的观光玻璃上静静地俯瞰着南瑾的一切,南瑾财经大学的校园在整个地图上显得那么扎眼。
年少时的美好和回忆随着电梯的上升缓缓变小,在电梯到达15楼之后,终于不再变小……因为我已经转身走出去了。
迎接我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我现在和以后都深爱的女人。
回到家……
花蕾站在阳台上看着花园里的景色,月光下的她温柔而又清冷,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我总是百看不厌。
我轻轻地向她走了过去,路过沙发的时候顺带拿了一个毛毯,挂在了她的身上。
“在想什么呢?”我开口问。
花蕾愣了一下,似乎这才发现我回家了,缓缓转过身:“她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谈合同的事情。”
“就这些?”
“不然呢?”我疑惑地问道,从她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疑惑。
“……”
沉默了一声后……
“五十。”花蕾忽然变得很认真,也很严肃。
“怎么了?”我依旧疑惑,从她的表情中我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锦瑟……真的是你的孩子。”
!
我的瞳孔瞬间变大,心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一样。
从上次花蕾离开我就已经隐约有了这种感觉,毕竟花蕾做事向来严谨从来都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而且她这么睿智,也绝不会被夏语那种层面的给忽悠道。
只是……我一直都不太愿意相信。
“再去找她吧,她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她准备自首了,再想见到她可能五年到十年之后了。”
!
我整个大脑都像宕机了一样,一时间不知道所措地呆愣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难受,想要大哭一场。
夏语才27啊,比我还小一岁!
等她五年后,甚至十年后出来,她都已经老了!
她18岁像花一样的年纪跟我相识,相恋……
那么好地一个女孩子,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咚咚~”家里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我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谁会闲到有门铃不摁,去敲门?
“爸爸……”打开门,锦瑟的小脸透着紧张,她有些害怕我。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夏语的身影。
“妈妈呢?”我蹲下身轻轻地搂着锦瑟的肩。
锦瑟似乎真的很怕我,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抗拒,明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
花蕾也跟了出来,蹲下身,很温柔地问:“锦瑟,妈妈呢?”
或许花蕾的身上充斥着女性独有的温暖,锦瑟放松了戒备,糯糯地说:“妈妈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以后叫你‘妈妈’,然后她就把我送上了电梯……”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这是遗嘱吗?!
就算判几年也不至于让锦瑟叫花蕾‘妈妈’啊!
“五十,你快去找夏语,快去呀~”花蕾也有些着急了,或许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我疯狂地摁着电梯,可是电梯似乎也在阻止着我,一直都不肯上来。
我只能沿着消防通道一楼一楼地跑,不,应该说是跳!
一层楼底有两段,每一段中间我都只跳了一下,疯狂地往下跑。好在我的身体素质足够硬实,否则还真吃不消这么大的运动量。
来到楼栋门口的时候却没有半个人影。
我直接冲着花园奔去,却也看不到夏语的身影。
我跑到夏语家楼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得气都提不上来了,进入电梯之后,我弯下腰,双手放在膝盖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敲了很久都没人开门,我给物业打了一个电话,说里面有人自杀。
很快,物业撬开了门,但是房子里面漆黑一片,一点声响都没有。
“去0栋15楼找花蕾,她会赔偿修门的钱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我赶紧跑了出来。
到了地下停车场,我发现夏语的车也不见了。
我给花蕾打了个电话:“花蕾,我要出去找一趟,可以吗?”
花蕾说:“你今天不用跟我汇报,只要注意安全就好。”
挂断了电话,我直接开车离开小区。
我不知道在南瑾夏语能去哪里,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南瑾大街小巷没有方向地到处乱追。
我有想过找别人帮忙一起找,但是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忽然想到我们一起曾经居住过的那一套老旧房子,我一脚油门就轰了过去。
很快,我就到达了老旧小区……
“咚咚……”
门没有开。
“咚咚咚……”
门还是没有开。
我想到她会不会回到夏雨泽身边?
可是如果她回到夏雨泽身边,我想她应该不会丢下锦瑟,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也没有夏雨泽的电话。
我只能继续找……
我又去了一趟南瑾财经大学,跟保安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在学校里面四处寻找。
等从南瑾财经大学出来之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我实在找不到夏语了,只能坐在附近的公交站台上静静地思考她还有什么能去的地方。
清晨的学校门口人烟稀少,偶尔有些早起的摊子准备着营业,环卫工人们也在清扫着大街……
一阵凉爽的春风吹过,我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一个人的影子。
我抬头看去……
苍白却美丽的容颜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微笑之上却是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