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撒野
夏语打开门，疑惑地看着我。
“砰！”
我一把抓紧夏语的领口，重重地摁在墙上，墙体发出了深厚地闷响声。
“你跟她说什么了！”
夏语猝不及防，瘦弱的身躯被我轻松抓起，头重重地撞在雪白的墙上。
我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揪着她的领口，大声质问：“你到底跟她都胡说了些什么了？！”
夏语的面容痛苦不堪，嘴角渗出鲜血，本能地捂着额头，一时半会没能缓过来。
夏锦瑟听到了动静，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要打我妈妈，你不要打我妈妈！”
她飞快地向我跑了过来，死死地咬住我的大腿，乞求我能放开夏语。
我吃痛，本能地攘开了她。
小丫头瞬间飞了出去，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所幸没有磕到什么地方。
“锦瑟！”夏语缓了过来，大声喊道。
“说！你到底跟花蕾说了什么！”此时的我完全丧失了理智，沉沦于自己的黑暗之中，完全不会顾忌小孩的哭喊以及夏语的感受。
我像是一个丧心病狂地疯子。
不。
我已经疯了。
我曾经也为了眼前的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疯过，但却完全没有现在这般阴狠。
夏语没有理我，也没有管自己头上的伤，而是在第一时间哄夏锦瑟：“锦瑟先回房间，叔叔跟妈妈闹着玩呢。”
“呜呜……妈妈~”夏锦瑟的脸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先放开，我求你了，你先放开好吗？”夏语看着夏锦瑟，心里着急，眼睛里尽是央求的神色。
“你到底跟花蕾说什么了？！”我依旧没放开，而是冷漠地再次问道。
“你让我说什么，她前天把孩子送回来，我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夏语很着急，那眼神恨不得给我下跪。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你先放开我，求你了，锦瑟在哭啊！我求求你了！”夏语崩溃地哭了起来。
我终究还是无法对她下更狠的手，松开了她。
夏语第一时间就跑向女儿，慌张地检查着她的身体，口中急切地关心：“锦瑟有没有哪里受伤，快告诉妈妈有没有哪里受伤？！”
“呜呜啊啊啊……”夏锦瑟回应她的只有无助地哭声。
“不哭了，不哭了。”夏语手忙脚乱地安抚着锦瑟的后背，担心她受了惊吓，不住地安慰。
我站在旁边沉默着。
正如夏语所说，我特么就是一个畜生。
除了和花蕾过招以外，我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即便是和花蕾过招也都是处处留手。
而现在……我居然对夏语动手了。
墙上的血印鲜红无比照进了我的黑暗，唤醒了我的灵魂。
我心下一惊，再次看向夏语，她的头发上隐约一股褐红，随着发丝印在脖颈处。
“医药箱在哪？”
我不知道我以什么的口吻和表情问出这句话的。
夏语没有理我，只是安抚着女儿，抵在她的额头默默哭泣。
我走进她们的房间，直奔床头柜的最底层，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是各种医用物品。
我拿着医药箱再次走出了房间，缓缓向夏语走去。
客厅里依旧是一片哭声。
夏语看到我想她走来，搂着孩子更紧了一些，蜷缩着向沙发边缘挪去。
“别动，你头破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我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有什么账待会再算，先帮她包扎伤口。
夏语不再动弹，也不说话。
夏锦瑟见我向她们走过去，心中的恐惧再一次放大了起来，伴随着小孩子独有的尖叫大声哭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夏语似乎也担心我会再次伤害孩子，把孩子带进了房间，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柔声安抚：“锦瑟乖，叔叔只是跟妈妈闹着玩的。”
锦瑟虽然小，但她什么都懂，抽泣着拉着妈妈的衣角，不让夏语靠近我。
夏语轻轻地在锦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妈妈马上就回来。”
说完，夏语就走了出来，带上了房门。
……
客厅里安静至极，我帮夏语清洗着伤口，敷药包扎。
夏语没有动静，像个玩偶一样任由我摆布。
“花蕾留下字条说，孩子是我的，让我好好照顾你。”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但是孩子是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她声音清冷，不带有一点感情。
我点了点头。
“夏语。”
“……”
“放过我吧，真的，求你了。”我轻声说道。
“呵~放过你？”夏语轻蔑地笑了笑。
她的态度让我我的心里窜起了一阵邪火，可她非要这么油盐不进的态度。
我一把揪住了她头发，拖到了沙发上，低声怒吼：“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被你逼疯过一次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
夏语笑得有些癫狂，丝毫不在意头发被我抓着：“林五十，你现在满脸厌恶求我放过你的样子真是好笑！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小心翼翼地问我会不会离开你？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我很坚定地回答你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愣了一下，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曾经。
我放开了手，虚弱地瘫倒在地上。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能听见外面狂风呼啸，暴雨肆虐着整个南瑾……
又或许，肆虐的只是我和夏语。
“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你有新生活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打扰你。”我无力地说道。
“我很希望你打扰我，但是你没来啊。”夏语头发凌乱，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委屈和不甘，还有……对我的绝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看她地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你的三观已经扭曲了！”
“呵呵……”
夏语轻笑着：“我都不要廉耻了，不要道德了，三观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眼睛真挚却又带着轻蔑，仿佛嘲笑着我这样的渣男也有道德上的枷锁。
“……”我没有吱声。
如果是遇到花蕾之前，哪怕是过年的时候，哪怕是泰州的那一次……
但凡有一次她能够心平气和地跟我说‘我们复合吧？’，我都会迫不及待地跟她在一起。
因为……即便她结婚了，我也在心里默默地等了她那么多年而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哪个女人。
即便是叶舒芸，即便是希瑶……
我跟夏语无话可说，包扎完了之后，我匆匆离开。
-
（夏语的视角）
林五十走后，夏语哄孩子睡着了以后戴上了耳机，走到阳台上吹着风，看着黑暗的天空里出现旋涡状的云卷，仿佛吞噬一切。
耳机里播放着凯瑟喵翻唱的《撒野》
“我一脚踏空,我就要飞起来了
我向上是迷茫,我向下听见你说这世界是空荡荡
你说一二三,打碎了过往,消亡
有风吹,破了的归途,你有没有看到我在唱
你说一二三转身,你听被抹掉的慌张
我想,抬头暖阳春草,你给我简单拥抱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你就会听到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