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杀以外的他杀
末末和张队顿时就是吃了一惊。
当然，这个未必，并不是真的我想到的，而是我耳边的声音提到的。
王学佳忽然紧张起来，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说道：“就你这智商，还能做到自己逃出？”
王学佳脸色更是慌乱起来，说道：“我……我……可是设计这类手法的天才，做到这样的事情，很简单的。”
我笑笑：“小说是小说，事实操作哪有那么简单，你只不过是一个实施者而已，直白说，就是一只替罪羊。”
王学佳更是结巴了，说道：“我……我都承认了，每个步骤我……都能详细的描述出来，并且，我……我要是替罪羊，我怎么会自杀呢？”
我说道：“我想，肯定是你背后那个人抓住了你的把柄，就你这样的脑子，还写什么推理小说，我问几个简单的推理常识，恐怕你都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王学佳说道：“写小说……和现实，差距很大的，很多常识，只是小说编造的，取悦读者而已，现实……现实……”
说到这里，王学佳忽然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忽然闭上了嘴巴，但是为时已晚。
我笑道：“这会儿又开始承认小说和现实有区别了？”
王学佳半天不说一句话。
我继续说道：“你想藏住你背后的那个人，我偏要给你把他揪出来。”
我从张队手里接过来几张照片，指着对他说道：“这是你当时自杀现场的照片。”
王学佳看也没看，说道：“怎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我笑道：“根据目前照片来判断，你是站在凳子上，将自己的脖子套上绳索，踢开凳子，然后计划勒死自己。”
王学佳说道：“对，对的，上吊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问张队：“现场的这把凳子事后没人动过吗？”
张队说道：“当时虽然情况紧急，救人是第一位，但是保护好基本现场的常识我们还是有的。”
我笑道：“那就是说明，凳子没有移动过，这就非常明显了，还是那么俗套的一个破绽……”
末末忽然说道：“哦……我知道了，电视上演过，根据凳子的高度判断，上吊的人，脚部应该达不到那个高度，从而得知上吊者死于他杀。”
我摇摇头，说道：“这个被用烂了的破绽，肯定会被凶手摒弃。”
末末有些失落的吐吐舌头。
我说道：“我想说的是，人一般在上吊之后，只需要将凳子蹬翻，保证自己事后脚部不再触碰到凳子就足矣，但是，根据照片显示，凳子起码距离他的脚部地方，三米之外，甚至，还滚到了墙角，我想问，有必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吗？”
王学佳说道：“谁都是第一次，没经验，稍稍用了点力，这……有什么不对的。”
末末也许对我刚才否定她有些不服气，对着我说道：“怎么没可能？也许上去之后，脚滑了，一下踢那么远呢，脖子勒的疼，挣扎的时候又使劲踢了一脚呢。”
王学佳说道：“对，我就是脚滑了一下，才踢那么远，劲估摸大了些。”
嘿，末末你个叛徒，这会儿就跟我唱对台戏了。
我对王学佳说道：“你还真会借坡下驴。”
王学佳说道：“那……怎么回事，我也忘记了，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谁知道踢哪儿了。”
我看了王学佳一眼，大声说道：“到了现在，你还在为那个人辩解？可是他将你吊在绳索上的！”
王学佳激动起来，眼圈红的说道：“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吊自己的！和他没关系！”
这句话很明显的也被张队和末末听出了问题。
张队急忙问道：“和他没关系？你说的他，是谁？”
王学佳这才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说道：“什么他，我提到了吗？”
然而，看着我们三个人都盯着他，王学佳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了，于是说道：“我千算万算，紧防慢防，还是中了你小子的语言陷阱。事到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好吧……是他要杀我，但是，这也是我自愿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然，严格来说，不出我耳边的那个声音所料，刚才的每一步，都是我按照他的指示说出来的。我到现在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声音的能力，判断准确，逻辑清晰，攻击有力，招招致命。
从王学佳嘴里，我们就很快获知了，他的确被人控制犯案，至于控制他的原因，却是因为，王学佳杀了人！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被无意中杀了人。
然而到现在，王学佳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了人。
张队问道：“你杀了什么人？”
王学佳叹口气，说道：“三一四工地出租房断头案。”
张队瞪大眼睛，看得出他很是吃惊，问道：“这个案子，是你做的？”
王学佳说道：“严格来说，不是我做的，但是……间接实施者是我。”
我和末末听得不明所以，末末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张队说道：“今年三月十四号，早晨，有人发现一个偏僻工地的出租房内，死了一个人，死者叫罗晨，是一个地产商，他被斩断了头颅，现场是十分的恐怖和血腥，线索却十分零碎和稀少，这个案子进展十分的缓慢。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是他干的。”
我很好奇的问道：“怎么会进展的很慢呢？”
张队说：“死者被人将头颅斩断，继后，头颅挂在屋顶的吊扇上，随着吊扇的转动，血撒了一屋子。”
也许是担心我们听得并不是很明白，张队长又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基本的草图，却见一个人头从房子屋顶钻入，身体部分倒立于屋外，头颅挂在室内的屋顶吊扇上。
末末看了半天，明白了基本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么变态？”
张队说道：“其实，倒不是变态，而是一种杀人手法。”
我说道：“那你详细说说。”
张队说道：“后来我们根据现场分析到，死者被人首先控制住，其次从屋顶将头部从顶部气孔按入室内，然后用倒钩将受害者下巴勾住，而倒钩另一端固定在屋内的吊扇上，这样的话，受害者就无法动弹了。”
末末说道：“这样的话，受害者头部被勾住，双手还无法伸进气窗进行自我解救。”
我说道：“整栋房子成了一个类似囚犯所戴着的枷锁。”
张队说道：“对，受害者就这样被控制，直到被吊扇切断了头颅，头颅又被钢钩另一端勾住下巴，在吊扇上转了好一阵子。”
这个画面简直不敢脑补，但是为什么吊扇能斩杀人的头颅？
我问道：“吊扇能杀人？”
张队说道：“严格来说，不算是吊扇，而是被三柄利刃凶器改装成的吊扇。”
末末问道：“难道这期间吊扇一直没被人使用吗？”
张队说道：“据房东提供的信息，这房子被人租了起码一年，费用缴足，但后期也没人来，又因为过于破旧地段偏僻也没有人前来租，房东也懒得来看，就一直这么给搁置着，所以那利刃吊扇到底被安装了多久，谁也不清楚。”
我有点疑惑，问道：“但是这样也不对呀，一把吊扇，即使扇叶是利刃，哪有那么大的力量斩断一个人的头颅。”
张队说道：“依靠吊扇自己的机器力量，斩断人的头颅根本没戏。但是，如果力量来自于外部的大型机器设备呢？”
我点点头，说道：“这种可能性有，比如，用链条链接到车上。”
张队说道：“道理是一样的道理，但是车拉的话，一方面是在这个本来就很偏僻的地方，目标过于明显，二是这地方经过的人为痕迹就很少，容易在现场附近留下痕迹，而久久无法清除。”
末末说道：“要不就是附近有个铁轨，凶手只要在火车经过的时候，将链条的另一端勾在火车上，利用火车的拉力，将转轴转动，从而达到斩杀人头颅的力量。”
我倒吸了一口气，末末这想法也太变态了。
张队说道：“附近也没有铁轨，倒是有一座风力发电厂。”
我吃惊，说道：“风力发电机？”
末末说道：“就是那种在山顶上的大摇扇？”
张队点点头，说道：“对，后来我们发现，利刃吊扇的齿轮转轴部分，和一条工业绳索连在一起，并且缠绕了起码三百圈的旋转长度，而这绳索的另一头，就连在风力发电机的转轴上，当发电机开始运转，拉紧绳索，那边的吊扇则足以有巨大的力量，将一个人的头颅一刀一刀的斩断。”
我问道：“难道这期间，受害者没有发出任何呼救？”
张队摇摇头，说道：“钢钩不仅仅勾住的是受害者的下巴，还穿过了舌头。”
末末听到这里，禁不住喉咙鼓动一下，说道：“肯定超疼。”
我问道：“可是，绳索连接在风力发电机上，在发电机转动之前，工人不会发现吗？”
张队说：“在出租屋屋顶到地下，被人提前修了一条简易的管道，绳索平时就隐藏在那里面，到了受害者被处决的时候，绳索的另一头只要挂在机器转轴上，事后再撤下就可以了，时间并不会很长。”
王学佳说道：“对，我算过，绳索彻底转完，前后不到三分钟。”
我们将目光聚集在王学佳那里，他继续说道：“那个负责将绳索挂在电机转轴上的人，就是我，但是，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目的，只是简单的以为，将挂钩勾在转轴上就可以了。后来我才知道，那边其实死了一个人，我直到现在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个人，是这样被杀死的。”
张队说道：“这个手法简单易破，但是难点就是操纵者在案发现场的几公里之外，操作又很简单直接，便于逃跑，事后几乎难以查寻线索。但是却意外的，最后真相是你主动坦白的。”
王学佳说道：“我也是被人利用了。”
我说道：“手法是另外一个人设计的，你仅仅是实施者。”
王学佳说道：“对，从那以后，那个人就不断的威胁我，接下来我也就听从他的安排，假扮医生和假扮装修工人，相继杀了李洪才和陈玄明，但是我做的事情都不是直接杀人，都是间接操纵而已，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说道：“一个聪明人负责设计，一个笨蛋负责实施，出了事，可以撇的一干二净，真是搭配的天衣无缝啊。”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我耳边那个声音忽然响起来，说道：“笨蛋，是你吧？”
我顿时有点吃惊，问道：“什么意思？”
那声音说道：“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