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南京的炮声
船舱里剩下徐明植一对十,神态轻松。
不安的,反而是身后站着的护卫。
定海伯的战绩有点吓人,亲手杀人怎么办?
徐明植拍拍手,六人立刻抽刀做防御动作。
“七舅!”
“住手!”
汤国裕吓着了,徐弘基叫的却是自己护卫别乱动。
船舱进来两人,把徐明松架到旁边的椅子上。
“忻城伯,你认识吗?是不是很熟悉?”
“当然认识,徐氏三爷,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子懒得和你浪费口水,魏国公以为呢?”
“让门客骗我们上船,定海伯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可笑!”
“的确可笑,徐弘基,老子恨不得掐死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放肆!”
碰……
一声枪响,烟雾弥漫。
徐弘基下意识双手护脑,转瞬又发现自己没什么伤痕,正要大骂,旁边传来汤氏两兄弟和徐明松的惊呼。
赵之龙半个脑袋不翼而飞,整个人连椅子后仰倒飞。
魏国公大怒咆哮。
“徐明植!!!”
呼啦啦进来一群亲卫,都举着与徐明植一样的短枪。
外面的戏还没开始,这里倒先忍不住了。
徐明植走到徐弘基面前,无声伸手……
“定海伯,你想谋逆吗!?”
……沉默。
“定海伯,这里是南京,二十万京营……”
一把抢回万历的字条,对进来的人吩咐道,“把他们带到甲板。”
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
老九在船舷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徐明植坐到了船舷旁边的椅子上,后面几人陆续出来,老九一把抓住落后的汤国裕,“大人的事,你掺合什么,滚远点。”
只剩下徐弘基和汤国祚,长出了一口气。
“魏国公,徐允爵是故意不带吧?你还是有点敏感性的,他来了必定死,咱也不用虚张声势。徐允爵今天没来,我也不找他了,把协议书给我,带水军我们到苏州。”
“徐明植,这里是大明南京!”
回头轻蔑的瞧了他一眼,不禁冷笑,“九弟,开始吧。”
陆飞号上升起一支啸箭,两年没听过的尖锐声音传来,牙旗再次更换红色。
这是一次惩戒性质的军事行动,目的不是杀人,只是立威。
徐弘基与汤国祚听到啸箭声,大惊失色,等了一会也没反应,正要嘲笑,“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声音从南京城内传来。
这才是真正动手的信号,随着这一声爆炸,大江上的战舰向北城水关和城墙猛烈开火,轰隆隆的声音不断。
晦气。
射入城内倒是简单,可怜的是士兵,只好向这些建筑发火了。
炮声很快就停了,只打了一波。
“魏国公,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下去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咱们明天见,老子最多等到辰时。”
惊魂未定的徐弘基拿不准徐明植是什么意思,胸膛急剧起伏。
这时,又传来了爆炸声,望远镜看了一下,是北城水关内的水军想出来,两艘船被轰成了渣渣。
徐明植再次看向魏国公,“去吧,等什么,辰时看不到人,南京陷落。本伯掂量一下南京二十万京营的战力。”
徐弘基还想说什么,被灵璧侯拖着到了船舷,不服气的下船。
汤国裕留在后面,下也不是,待着也不是,徐明樾又上去踢了一脚,“滚吧,对外甥女好点,躲在家里别出来。”
三人走后徐氏两兄弟一点紧张的心情都没有,陆飞号升帆,往下游行了二十里,停船休息。
……
另一边徐弘基与灵璧侯两人一路无语,回到城门下,叫开城门,徐允爵急急迎了上来,“爹……”
“我知道,忻城伯府被灭了是不是?”
“是…是!”
“汤老弟,你去皇城外的六部,按照定海伯说的,告诉那些叽叽歪歪的六部官员,没什么大事。”
徐弘基在路上就想好怎么办了,除了听话,能怎么办呢?
定海伯,竟然是皇家的人,这是给老朱家出气,不是单纯的徐氏来报复。
城北京营大帐,满帐勋贵将军,除了惊慌,哪有什么临战勇气。
“定海伯追查到忻城伯是南京白莲教主谋,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没什么大事,本公与定海伯联手诛杀了赵氏,明日水军辰时出关,我们去太湖三府,剿灭剩余的白莲教。”
魏国公在南京经营了二百年,六部官员来来去去,人家是真正的土皇帝,众将很听话,知道不该多问,很快散去,只留下四家主事人。
“公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城伯一头雾水,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轻飘飘的揭过,南京六部的官员连见都不见。
汤国祚看徐弘基兴致不高,只好代为解释,“徐明植是皇家安排在外海做海贸的,先帝拿了我们的银子,哼,只打了个欠条,还把我们骂了一顿。”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横岛的海贸没我们的份,银子也没了,小公爷与忻城伯联手太湖圈世家,去横岛查看,也被发现了,定海伯来报复。”
“横…横岛的事真是我们做的!?”
徐弘基苦笑一声,“张兄,这真是个意外,允爵与赵之龙想去查探横岛的火药。世家想冒充海贼去劫掠,约定趁乱摸一把,本以为一两千人。没想到,临动手了,汇合起来,才知道三府世家竟然去了五千人,玛的,他们也是恨透了徐明植,都想下手重一点。”
安城伯这才知道真相,有点惊讶,也理解。旁边的项城伯还不服气,“公爷,我们调集大炮和水军出去给他个难堪,皇家的人又怎么样,这是明摆着羞辱我们。”
“哎,常兄,二百万人也留不下徐明植,他的船在大江大海无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后让朝廷头痛去吧,哼,台湾都司,尾大不掉,死相难看。”
“那…太湖世家!?”
徐弘基惊讶项城伯此时还有这心思,“常兄,谁都喜欢银子,掉脑袋的银子,离得远一点。”
“徐明植倒是好胆,应天巡抚常驻苏州,横岛遭难的时候,他做透明人,这次难不成还敢连巡抚也收拾!?”
“定海伯现在就是唐代的节度使,大祸啊,谁知道呢。老子跟他去看戏,他自己做,倒要看看江南的这些官员是什么反应,徐氏的长兄还是东林大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