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忽悠，接着忽悠
两人一个比一个会演，虚伪客套了两句，进入大殿落座。
“千里波涛滚滚来，雪花飞向钓鱼台。人山纷赞阵容阔，铁马从容杀敌回。外海的波澜壮阔，本宫是见识不到了，徐卿的豪气从容，大将之风，跃然纸上，俾睨宵小，令人赞叹羡慕。海疆有徐卿，如戚少保俞武襄胡襄懋合体，一将何求？徐总兵就是答案。”
“殿下过奖，过奖了，海寇仍有残余，微臣惭愧。”
“哎，徐卿不用谦虚，他们靖海都是花银子，徐卿是挣银子，不仅海清河晏，还能充实户部支援边镇，已经超越历代大将，史书将来必定有徐卿一页。”
“谢殿下，皇恩浩荡，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当着所有人正儿八经的‘夸赞’，徐明植只得再次跪下表忠心。
“修远无需惊慌，殿下每每提及修远，都赞叹一声惊才绝艳。修远志向高远，不在朝堂而在百姓，正因为胸怀天下百姓，徐百家投笔从戎，才能成就如此功业。”
孙承宗看徐明植有点‘客套’，只好插嘴活跃气氛。
“是啊，徐卿既然已经肃清沿海，为防止海寇三番五次劫掠，保海疆永世安宁，本宫也赞成徐卿成立夷州都司，节制外海水军，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脑子被孙承宗带偏了，适可而止，越说越跑偏。
抬头看了看台阶上端坐的朱常洛，侧面腼腆的世孙，再看看对面的孙承宗、缪昌期两个东宫属官。
徐明植觉得不值得在这里费太多功夫，快刀斩乱麻吧。
“殿下，微臣需要给您看个东西。”
“哦，呈上来看看。”
旁边的内侍应该就是王安，马上就是潮头浪尖‘一年之久’的大宦官，伸手示意他别动，向前两步，双手捧着一个纸条，背着所有人，“殿下，这是陛下的手书，暂时只可您一人而观。”
朱常洛微笑着看向手心，笑容瞬间凝滞，急速挤了两下眼睛，突地站了起来，再看向徐明植，他已经把纸条收起来了。
这屋里除了属官，内侍也就王安一人，只见朱常洛神色大变，刚才轻松谈笑，瞬间额头渗汗。
“殿下！？”
“殿下！！？？”
恍惚的朱常洛回过神来，有点手足无措的摆摆手，“徐卿留下，都出去！本宫和徐卿言谈一会。”
“殿下！？”
“出去！！”
四人不得已，只好躬身后退。
“等等，王公公、孙大人、缪大人，刚才一幕，出去不得对任何人言语，互相不得交谈，忘了看到的一切，否则，即刻身死族灭。”
徐明植说的杀气腾腾，三人还没有在东宫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臣子，孙承宗回头怒指……
“徐卿说的没错，谁敢交谈，谁敢走漏一丝，灭三族。”
朱常洛更冷的声音传来，孙承宗把气憋了回去，明白了，徐明植的确有他们不能知道的正事，带着腼腆的木匠，再次躬身而退。
……
徐明植在下首喝茶，朱常洛在台阶上阴晴不定。
好家伙，自斟自饮，茶都喝完一壶了，太子爷的脸色还没定下来。
万历把这个儿子吓成了什么样子，才让他知道老子的秘密后，如此惊恐。
半个时辰，或者大半个时辰，在徐明植等的快睡着的时候，沙哑的声音才传来。
“本宫想不到什么办法，让徐卿既能封爵，又能领兵外镇，还能…还能让父皇满意。”
靠，原来是想这个呢，你倒是问啊。
“殿下，陛下说，只有他和您才能化解这个局面，除此之外，谁都不能。”
“父…父皇是这么说的！？”
“殿下，陛下已超越世宗，是大明在位最久的皇帝，他想的，不是紧守祖宗基业，年前陛下奏对之时，真情流露，他想交给殿下一个大大的疆土，一个没有边患，没有隐忧的大明。”
……发呆了
“殿下，您不懂吗？陛下要做千古一帝，朝堂百官，陛下看的很清楚，多多少少也就那样，少一点，将来您也好掌控。边患不一样，陛下虽然不理内政，对边患却深恶痛绝，内库支撑了多少战事？朝鲜之战胜而不胜，以致东虏做大，东吁王朝犯边，黔国公毫无所获，失地多处，陛下日夜难眠，三大征，陛下顶着骂名充实内库，一人独撑大明安宁，靠那些嘴炮臣子，大明的疆土早就少了一块又一块。”
“等等，徐卿……有点乱，你让本宫捋一捋。”
……
又是一盏茶。
“徐卿，这是父皇让你说的话？”
“殿下，您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说……算了，所以徐卿竭力在为父皇筹促军饷！？”
“没错，殿下，这就是开海的实质，您也知道，辽东的战事，完全是陛下的内库在支撑。”
“只有本宫和父皇可以做到是什么意思？”
“殿下明白了微臣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朱常洛不确定的歪头又想了一下，“大概是说，徐卿无论封爵还是带兵，都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利润支撑内库。”
“是这意思，所有的事情，不能脱离这个根本，否则，陛下封微臣公爵，外海建军百万，都没有任何意义，微臣也不会去做这种靡费民脂民膏的庸官。”
“本宫还是不懂，只有本宫和父皇可以做到是什么意思。”
“殿下，陛下在树立您的大局观，煌煌天朝的君威。”
……“什…什么意思！？”
看着懵逼的朱常洛，徐明植内心狂笑，脸上还是很郑重的道，“殿下，畏威而不怀德，才是藩国的本质，升米恩斗米仇，就是那些喂不熟的藩国。一味迁就示好，是儒家嘴里的虚妄，听听而已，不是为政之道。陛下已经开始破这个局了，必须让您和以后的皇帝都明白。”
反正你不敢去求证，反正你也没时间求证，老子真是……会玩。
“殿下，国泰民安，是打出来的，不是你好我好互相虚伪客套、行礼鞠躬要来的。他们实力不济的时候，就来进贡占点小便宜，趁大明虚弱，就来劫掠占点大便宜，二百年藩国，不外如此，陛下胸怀寰宇，为子孙后代，要彻底整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