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这是生意
德川和子喜欢茶道、裁衣、绘画，心灵手巧，所有大名理想的媳妇，德川家重点培养的‘臂膀’。
德川家光这时也和三位御三家叔叔、几个亲藩大名姐夫进入后院，这是真正的核心会议，德川家的内府小会。
浅井江来不及发问，众人就进来，只好与秀忠跪坐到一起，大家围成一圈，都默然不语。
“明帝国大将徐明植，在明国就是世家贵族子弟，最有名的年轻儒士，投笔从戎，一年间横扫明国南海，手下千条船，十万余人，战兵至少五万。外海最强大的人物，琉球国王、天皇、幕府，除了名字尊贵，在他面前全部处于弱势。
徐明植的确诚心与德川家合作，这一点可以肯定。若他真为了战功、为了抢掠，本州处处可以登陆抢劫。九州岛，适可而止，不管他是为了做生意，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本将都按他所说，把九州岛让他代管，淡路岛和横须贺也让明国商人行商，后天，他会到江户城做客。本将欲将和子许他为妻，他应该会下聘礼价值一千五百万两，全部是货物，本将会陪嫁一千万两与和子……”
“将军，和子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听说他在明国有多位妻子，再说我们怎么陪嫁这么多……”
德川秀忠摇摇手制止了浅井江的聒噪，“不管他在明国有多少妻子，和子的儿子，将来会是九州的实际主人，也就是说，在日本，和子才是正妻。他走的时候，会留下一万人的战兵，帮助家光和诸位彻底收复关西外样大名。家光也会派三千武士，作为和子的侍卫，听他指挥。你们明白了吗？”
“将军，意思是他下聘礼五百万两？”
秀忠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过，“说了聘礼一千五百万两。陪嫁的一千万两本将会在一个月后托人转交。和子，记住，你在徐家有一千万两的资产。”
少女双眼满目不舍，“父亲，和子不想去明国。”
“傻孩子，这是最强大联姻，日本以后就是德川家的孩子说了算，比历代幕府都有权势，无比稳固。”
浅井江这时候倒不傻，德川秀忠也点点头，“没错，联姻的实质，就是日本以后彻底由德川家说了算。十年后，家光可以向明国一样，从外围慢慢改藩置府，直属统治。诸位以后都像明国勋贵一样，世代袭爵领军。”
“那这位明国将军为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啊？”
秀忠给家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母母母亲，和子，这是生意。他得到了银子和明国的声望。徐家的根基在明国，九州，只是他的一个窝，万一失败，逃路躲避用的，当然，可能好多代都用不着。”
“那他最终还是德川家的！”
“这这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谁都说不好。但我们在本州占上风，他最多也就是九州大藩，和子的儿子就是御四家。反过来说，我们可以利用他，万一有事，甚至可以把他作为最后的退路，他却不能这样做。总之，就是双方共同的一条后路。”
随着家光的解释，屋内的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和支持，秀忠环视了一圈，“家光是他爷爷指定的第三代大将军，小小年纪，眼光，手腕，策略，与明国将军丝毫不落下风，徐明植能在意外之下瞬间就想到无数后手布置，家光也丝毫不差，你们要竭力支持他。”
众人轰然伏地行礼，“是，大将军。”
……
那边在议论整合‘思想’，这边连续五天都在算账。
第六天，终于算完了，商人们什么也没做，就把货物卖完了，还在横须贺、淡路岛、松浦等地有自己的商号，虽然是买下来，也占了大便宜，以后大明的货拉来可以放在店里慢慢销售。
钱炳森做大掌柜倒是好手，拿着一沓纸在徐明植面前汇报，叶向高疲惫的走进来，看他正忙，坐到旁边喝茶。
等对完账，老头又憋不住了，“修远啊，你这生意做的让老夫糊涂透顶啊。闽浙两海的商人和货物来转一圈就把钱挣了，还在日本有了商号。你收了货，又扣了税，还低价出售，一天就做完三个月的生意，也赚了。幕府得了货，肯定也是抬高价钱卖，看起来大家都赚了，谁赔了？”
“为什么要赔？做生意就得互利共赢。”
“放屁，总有人赔，日本百姓？好像也不是啊，他们也得到相对便宜的商品，这里面每个环节都是大赚啊。”
“这是垄断的商品经济，小成本大规模、买进卖出的高利润，除了资本家和收税的，都赔了。”
“什么意思，什么都赔了？明明都赚了。”
“那是因为你是资本家，还是收税方，眼光受限了。”
“啧啧，还真是。不，不，不对，到底谁赔了！？老夫搞不明白睡不着。”
“世伯，你这么老把事情撇开分析。从横岛到日本都是一件事啊，日本丢了大片土地，赔不赔？小子买地，赔不赔？”
“你别绕，好好说，幕府一两银子没出，你也一两银子没出，怎么就赔了？”
“我可亏大了。”
“就算转一圈，那银子也是你空手套白狼来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将士们浴血打下来的。”
“老夫糊涂啊！不对，也没打下来啊。关键是你收刮的银子也没少啊。就在本本上划拉了几天，大家就都赚了，银子还更多了。”
“所以说，这就是生意。”
“什么意思！？”
“炒作啊，大家一起炒作，大家都赚了，是因为银子转起来了，增加了无形的财富，这就是花钱的本事！”
“老夫还是不懂。”
“用不着搞懂，没意义，这银子转起来，最后到谁手里都待不住，到谁手里财富都增加了。我们收税就可以了。”
“可算数总得有结果不是！？为什么一加一再减一还等于二？”
“哈哈哈，世伯，您老也越活越可爱了。因为我们创造了财富啊，把土地和商品兑成银子加入了这个游戏。这个算数还没算完，在你说话的时候又加了一，等我们老死，这个算数都完不了。这不是加减法，这是变幻着的混合运算，时间地点不同，加减的具体数字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