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日本的俊杰
五岛列岛只是开餐冷菜，黄昏，所有的船只回到长崎外海。
白天的战斗，徐明植是在大战舰上指挥的，欺负一个‘村长’，没有威风凛凛的感觉，反而耳朵震的一直嗡嗡响。
长崎港又深又窄，万一被伏击，得不偿失。
外海一艘幕府的船都没有，看起来长野守信还想挣扎一下，趁着夜色未临，直接令战舰炮轰两侧丘陵上的炮阵。
日本的这些藩主，铸炮技术比大明还差，却老是在海湾口放这些唬人的玩意。晦气的是，正因为它打不准……才可怕。
亥时，刚刚入睡的徐明植，听到郑芝龙的呼喊。
一骨碌爬起来，披衣来到门外。
“什么事！？”
“大人，长野守信的使者来了。”
靠，还以为这家伙有胆打出来了。
“带进来。”
徐明植一点也不担心这时候见到的日本人不会说汉语，不会说的就不配出现在官场。
儒学传入日本一千多年，这时候正是儒学发展的巅峰，特别是德川家康建立幕府，结束战国时代，为了巩固统治，大力推广朱子学说的‘大义名分’。
德川家康的老师藤原惺窝，就是大儒，刚去世。在日本教授有五千儒生，每一代幕府将军都是儒学的传人，幕府有专门的儒役官，职位很高。
日本贵族和武士不会说汉话，会被笑话的。大明人跑到日本学说日本方言，同样会被笑话的。
比如，身旁的郑一官。
……
一个穿和服的中年男子，小碎步低头进来。
徐明植把哂笑目光从郑芝龙身上收了回来，海贼王以为坏了大人好事，正尴尬的要命，趁机松了一口气。
“下臣松下右卫，拜见上国大将军。”
“今天是本官期限的最后一天，长野守信把赎罪银准备好了？”
“回大将军，奉行大人已派信使到江户请示国王，请大将军稍待，到长崎做客。”
“国王！？德川秀忠三年前受大明皇帝册封，就该约束手下大名，萨摩藩奴隶琉球、残害本官信使，罪无可恕，长野守信不是亲藩吗！？萨摩藩不是归他节制吗！？他不滚过来请罪，你算什么东西。”
“是，是，下臣已经把赎罪银带来了。”
“哦！？是吗！？”
徐明植瞬间无语暗骂，只听跪着的人又道，“是，下臣先带来一百万两，明日还有一百万两，剩下的……”
“滚，找死。回去告诉长野，明日长崎不存。郑芝龙，削掉他的耳朵，以惩罚长崎奉行对本官的不敬。”
留下扑腾的矬子，甩袖返回卧室。
杨宛和俞佩瑶两人正坐在床上倾听动静，看到他回来了，又钻回被窝。
“相公，为什么不要银子，一百万也是钱啊。”
“哈，放心吧，佩瑶，你的福建老乡比你贼多了。”
躺下以后，身边的杨宛又问道，“相公，妾身一直不明白，横岛刚开始发展，您为什么急着来倭国行兵事。”
“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为夫要抓住这个时间差。”
“什么时间差！？”
“幕府刚完成名义上的统一，迟一年他的实力就增强一分，三五年后，更加难打。”
“为什么一定要打他们，他不会和我们做生意吗？”
“宛若不懂，事关民族，这是男人的事。睡吧。”
……
那边安然睡觉，这边松下右卫忍着剧痛丑时才返回奉行所。
“大人，明国将军说卑职根本不配与他交谈，还…还认为您拿银子在羞辱他。”
“八格，你的耳朵怎么回事。”
“明国将军让武士割了卑职耳朵，银子也被那些士兵抢光了。”
“八格牙路……”
旁边的一个‘将军’看着暴怒无助的奉行官，躬身一礼，“大人，长崎有亲藩大名和外样大名驻守的武士三千人，今天卑职在山头看到明帝国根本没有一千条船，顶多三百艘，李旦是明人，他说谎了，明日武士到港口列阵，卑职一定把明军士兵堵在海上。”
长野守信咬牙发狠，“好，集中所有人，让明国将军见识一下我们旗本勇士。”
睡梦中的徐明植舒服的翻了个身，也觉得长野守信为了面子，会集中‘展示力量’，嗯，正合我意，挺好。
辰时起床，还未洗漱就令旗舰生红旗。
钱炳森今日带着二百艘鸟船主攻，在海湾深处隆隆的爆炸声中，徐家三口洗漱、吃早餐。
巳时，一阵密集的响声过后，爆炸声逐渐稀疏下来。
旗舰升帆，开始向东缓缓进湾，十里后转向北，再十里后停到了战场的外围。
港口已经是一片废墟，三里范围内血流成河，看起来是对阵过了。
难得带着两人在船首楼顶观看战事，望远镜扫了一圈。
然后……
不禁大骂杨禄，让两人回到了船舱。
长崎在两山中间，南北走向的狭窄地形，中间长崎河穿过。
士兵已经分成百人一队在快速前进。
右边是钱炳森，还讲究一点战法，彼此掩护前进，沉默中杀戮。
左边是杨禄的人，这群下属的倭国武士杀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一边追着砍一边哈哈大笑，看起来乱糟糟的毫无章法，效率却比右边快了数倍。
这是杨禄的人第一次投入战斗，玛的，都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悄悄的杀不好吗，非得像群傻逼似的。
……
午后，海湾两侧照例火光冲天，旗舰退到了湾口。
徐明植已经得到战报，长崎三千武士全部阵亡，长野守信跑了。
长崎的背后是佐贺藩，无所谓，明天就去佐世保港口。
黄昏，徐明植才想起来，李旦父子去哪了！？不会被钱大嘴打沉了吧！？那可太背了。
也懒得派人专门去找了，应该是躲到哪了吧。
吃晚饭的时候，郑芝龙来汇报，李旦和钱炳森一起回来了。
钱大嘴先进来汇报了下战况，李家父子带着三个和服武士，其中一人五花大绑、两人进门立刻下跪，“下臣佐贺藩锅岛胜茂/熊本藩加藤忠广，拜见明国大将军。”
李旦在旁边躬身行礼解释，“大人，长野守信拒不悔改，卑职认为他死定了，前日去联系了两位藩主，中午长野跑到了佐贺藩境内，锅岛先生给您带来了。”
说完，在绑着的人膝窝踹了一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