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鲛还是蛟？
“把东西交给帝国，让姓江的和主人打。”
“两个不死之身，最好同归于尽。”
“到时候咱们抢个战舰，偷偷把各自的夫人救回来。”
为首的男人，双眼红彤彤的，额头上还沾着血污，头发结成了红褐色的块。
他想着自己被挟持走的伴侣，双手微微颤抖。
“我们没有退路了。”
“别忘了，挖阚七的翅膀，咱们都有份。”
“主人伤了瑜副官，阚七陪着姓江的出生入死十几年。”
“以狼人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兄弟和伴侣都被咱们阴了，他非把咱们生吞活剥不可。”
“不只是咱们，包括咱们的夫人，都必死无疑。”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云山港无恶不作的一群人，为了自己生死不明的伴侣，都红了眼眶。
为首的男人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摸了一把眼角。
“有钱不入云山港，落难必闯鲲吞河。”
“杀人放火金腰带，如今转投帝国就是死路一条，你们想尝尝姓靳的那只狐狸的时间监禁吗？”
“跟着这个鲛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其他人阴沉着脸。
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这群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帝国的垃圾处理站没那么好炸掉。”
“主人在那里伤了瑜副官，姓江的已经叫人把星运村围的密不透风。”
“咱们闯不进去。”
为首的男人，用力的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抽签吧。”
“每个垃圾处理站去两个人，伪装成云山港返回的流民，应聘进去做点杂活。”
“寻找时机，把炸弹捆在身上，同时炸掉所有处理站。”
“不能分开行动，不然帝国肯定会加强戒备。”
“牺牲兄弟的伴侣……由剩下的人妥善安置。”
所有人，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抽中人体炸弹，意味着有去无回。
可除了这种自我牺牲的方法，其他的路都走不通。
甲板上的人，忐忑的开始了抽签。
抽中空的人，如蒙大赦，喘着气瘫坐在地。
抽中去的人，捂着脸痛哭流涕。
他们贪生怕死，为了活命害了多少人。
可现在，他们不敢不去。
如果不去，他们的伴侣就是死路一条，自己也有可能被主人抓住，下场生不如死。
制定了周密的自杀式袭击计划，破旧的战舰慢悠悠的返航。
……
夜深了，无尽之海的禁区。
阴暗的海沟里，趴满了密密麻麻的海蜥人。
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把海沟守的密不透风。
海沟深处，有一个半露在海面的石窟。
石壁上，镶满了只有深海里才能产出的稀缺夜明珠。
昏暗的石窟，被暖融融的光映亮。
瑜荡就在石窟深处。
他靠坐在一个巨大的异形座椅中。
座椅由四根粗壮的柱子组成，通体晶莹如玉，上面还铺着认不出品种的兽皮。
这座椅乍一看……
很像某种巨型鱼类的尾骨。
经过多年的风化和海水冲刷，已经玉化的彻彻底底。
瑜荡斜斜的靠着，尾巴搭在座椅下的海水中，和黑暗融为一体。
因为多年接近蛮荒的生活，他的头发很长，湿漉漉的搭在背后。
这会儿，瑜荡正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翻看着那本颇有年头的山海经。
暖黄色的光晕，模糊了他阴戾的轮廓。
如果忽略他漆黑的指甲，荧绿的瞳仁……
乍一看，与和煦清冷的瑜汐，还有些像。
瑜荡小心翼翼的翻阅着纸张薄脆的《山海经》。
这本书，是天权以前一个军阀收藏的。
那个军阀在和江瞰的对垒中落败，带着珍藏的宝贝辗转到云山港。
这本珍贵的古书，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后代手中。
瑜荡看着山海经上对鲛人的描述，眉头越皱越高。
《山海经》里的鲛人，耳呈鳍状，耳后长着鱼鳃，面目丑陋，十分凶残。
鲛人群居，胎生，在海中单人杀伤力不强。
他们通过声音迷惑过往的船只，抢夺物资为生。
这一切，都与星际仅剩的三个鲛人相去甚远。
他们是蛋生，五官俊美异常，鲛形的上半身，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一点都不弱，能靠血脉引发自然之力。
瑜荡有些丧气的嗤笑一声。
果然，这种上古破书，就是一派胡言。
他刚想把书随手丢进水中。
突然……
一个图鉴，出现在他眼中。
瑜荡瞳孔缩成一条线，细细的翻看起来。
越看，他脸上的兴味越足。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这世上并不是只有鱼人依水而居称鲛。
还有一种，也称蛟。
瑜荡的指尖，抚过图鉴上，拖着尾巴的蛟。
传说中的蛟是蛋生，有呼风唤雨的神通，就住在深海里。
几万年前，就有河神娶人类少女为妻的故事。
也许……
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鲛人。
而是蛟经过千万年的进化，甚至是与人类通婚，最后融合进人类社会的后代。
瑜荡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一股兴奋的潮红。
他近乎贪婪的盯着有限的文字，不放过任何细节。
看着看着，瑜荡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蛟得大机缘，就有机会化龙。
化龙太过玄妙，神话故事不可信。
所谓的龙，大概也就是血脉之力非常强悍的蛟罢了。
想到那两个鲛珥，被整个星际吹捧的模样，瑜荡摇摇头。
一个潮汐之力，一个雷雨之力，在这些蝼蚁们眼中，怕也就是龙了吧？
那个自愈力极其强悍的狼人，不也被人称赞“比肩神明”吗？
几万年前，那些愚蠢的人，就容易把实力强悍的异种奉为神明。
但这个所谓的机缘，却大有说法。
一种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这种叫化龙。
另一种……则称为，吞生蛟。
……
从古至今，其实异种一直都存在。
上古时期，力能扛鼎的大将军，应该就是力量型变种人。
睿智聪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智者，也许是智力型变种人。
名传千古的一代神医，可能是治疗系变种人。
更别说一些民间怪谈中，或有人日行千里，或有人刀枪不入，或有人不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