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听海螺
鬼鸳鸯和任天翔早已收拾好行李, 说走就走。白挽瓷也去了一趟金枝玉苑,和姐姐们告别,便踏上了三日修炼的行程。
白挽瓷第一次见到刺人谷, 惊讶的上蹿下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到处摸来摸去,看来看去。
鬼鸳鸯让任天翔先教白挽瓷, 她要去小木屋做饭。
任天翔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墩子上, 不紧不慢的跟她讲,鬼陶秘术的奥义。
目前,以白挽瓷的能力,只能捏出鬼陶,然后注入灵魂, 使其复活,但井不能开发其鬼陶的能力。
任天翔允了口茶,慢慢道来:“这鬼陶和你的关系, 就好比签订契约的主仆, 他们既然是你的仆从, 你要让他们领悟自身具备的特点和能力。”
白挽瓷点了点头,认真听他说。
任天翔指了指桃花树:“你来示范一下。”
正在落花的桃花树,突然就动了起来, 舒展树枝, 枝枝蔓蔓, 在空中乱舞,陡然的伸长,一圈圈缠绕住了白挽瓷。
白挽瓷瞬间被困住。
任天翔摸着胡须道:“诺,这就是树木的特点之一, 生长性。”
接着他又道:“当然了,这桃花鬼,还能经常落花,给老夫我酿酒,哈哈哈。”
白挽瓷摸着腰上的桃花枝,树皮粗糙,触感真实,喔了一声,原来如此。
炼就鬼陶,触发能力,控魂为己所用。
妙啊。
任天翔继续爱不释手的摸胡子:“可以说,只要你能想到的,炼就一副鬼陶躯壳,鬼魂就能做到。”
白挽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了几日,她就尝试的炼成了各式各样的鬼陶,比如会吐豌豆的豌豆藤射手,又或者是能自动开船的胖头鱼……
刺人谷充斥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鬼陶。
白挽瓷乐此不疲的创造,想象……直到她炼就了会冒火的鬼影子后,任天翔被身后影子冒出的火苗,烧了屁|股。
任天翔悲催的怒吼,跳进水里灭火:“老子再也不收徒弟啦!”
可惜,等他上岸,身后又有影子出现,鬼影黏上他,再次火烧屁|股。
任天翔气的呀,把白挽瓷关进小木屋,闭门思过一整日。
老头子在门外吼得掷地有声:“该学会的你都会了,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明天你就回去吧。”
白挽瓷支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叹气。
“师父,对不起,不小心烧了你的屁|股,我不是故意的。”
火鬼影这玩意,是她用厉鬼改造的,厉鬼的脾气大,不太好控制。
她也是第一次嘛。
外头任天翔的声音,暴躁中带着委屈:“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尊师重道的,老子当个师父,还被徒弟欺负得火烧屁|股,我这还当什么师父!”
白挽瓷趴在门缝里,果然看到了任天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眼中似有老泪纵横。
唉,一把年纪了,也是不容易。
她想出去好好的道歉,却见师母稳当当的坐着喝茶,不痛不痒道:“让他委屈去,要不是这几日偷喝酒,火鬼影也不会缠上他的影子。”
那厉鬼爱喝酒,所以就死死的附在任天翔的影子上。
外面任天翔听见师母的冷笑,一时气焰全无,十分讨好小心的说:“鸳鸯,我就喝了一口,真的,只有一口,我这酒早就戒了,昨儿实在馋得不行了,就贪了一口。”
说到最后,小木屋里还是没有传来鬼鸳鸯的反应,他的底气些微有些不足:“我今儿还能睡床吗?”
这回,小木屋里传来了鬼鸳鸯的声音:“滚!”
任天翔:……
他就不该收徒弟。
后悔,万分的后悔啊。
白挽瓷靠着墙,笑得花枝乱颤,看不出来,在外颇有气势的任天翔,在师母面前,居然是一个资深的妻管严。
师母叹了叹气:“你不知道他有多爱喝酒,去年喝出了胃病,我让他戒了,也是为他身体好,他居然还私底下偷着喝,真是要气死我。”
白挽瓷赶紧倒了杯普洱茶,放在她面前,好声好气道:“我可真羡慕师母,师父对你百依百顺的,倘若嫁人了姑娘,都有这般底气跟丈夫生活,我也愿意结婚了。”
鬼鸳鸯抿了口茶,好奇的问:“我看那顾少卿挺喜欢你的,想来你们若能成婚,他也会很疼爱你。”
说着说着,白挽瓷的耳根子就红了。
她……还没想过跟顾少卿的婚事呢。
鬼鸳鸯放下茶杯,将她眼底的娇羞全看在了眼底,往茶杯里添满:“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想法也像你一样,倘若找不到那个能疼我爱我一辈子的人,我宁肯不成亲,做个没人要的老姑娘,可真碰到那个人了,满脑子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早点嫁给他,不想让他再多看一眼外面的姑娘。”
白挽瓷听了,仿佛自己的心事,都被师母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搂住她胳膊,靠在肩上,轻轻道。
“好像真是这样,跟他在一起,我突然很想做一个良家妇女,贤妻良母那样的,可我以前是最讨厌那样的女人呀,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鬼鸳鸯笑了笑,拍拍她的小脸蛋:“喜欢就是这样的,让你变得愿意为他付出。”
白挽瓷靠在师母的肩膀上,只觉心里满满的。
她真的知足了。
有姐姐,有知墨,有清雅,有顾少卿,还有师父和师母。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子,没有人比她拥有的更多了。
顾少卿,现在在做什么呢?
才分割两日,她就好想好想他啊。
白挽瓷摸了摸怀里的听海螺,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不争气,才两日,她就想得不行了。
哼,这个家伙,怎么也不知道主动给她打电话?
她都等了两日,听海螺就没响过。
鬼鸳鸯看出了她的心事,从她怀里掏出听海螺,放在茶几上,按下了螺边的凸起点:“女孩子主动也没什么的,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说话啊。”
听海螺发出了一声接着一声温柔的海浪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挽瓷紧张的跳起来,围着茶几走了一圈,心里直犯嘀咕。
听海螺要是连通了,她说什么呢?
哎呀,都已经在一起了,说什么都无所谓啊。
“咔嚓”一声,听海螺那边传来了顾少卿低沉的声音。
“阿挽?”
白挽瓷扑到茶几上,抓住听海螺,嘴巴靠近螺口,磕磕巴巴的说:“嗯,嗯,……嗯,你在干嘛?”
说完这句,她就后悔了。
妈呀,能干嘛,肯定是在修炼啊。
她为什么要问这么蠢的话?
显得她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样子。
听海螺那边传来一声浅浅醇厚的笑声,好听得白挽瓷耳朵酥软。
接着,顾少卿略带揶揄,又一本正经的问:“阿挽,你是想我了吗?”
白挽瓷脸红到爆炸,指尖捏得听海螺快碎了,支支吾吾的挽尊。
“哎呀不是啊,我只是刚刚学完了,也没什么事做,师父师母都去忙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很无聊,你知道的,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只是说说话……”
顾少卿突然打断她的话:“阿挽……”
白挽瓷盘着腿,抱着听海螺,下意识应了声:“啊?”
随后,他叹息的声音,从听海螺里传来:“几日不见,我很想你。”
白挽瓷盯着听海螺,脚指头搓了搓屁|股下的凉席,心中的一股暖流,咻的就传到了手指,脚趾,身体的每一个位置,都烫得不行。
听海螺里顾少卿的声音又传来:“阿挽?”
白挽瓷连忙应道:“啊?”
他的嗓音里略带的失望:“难道阿挽不想我?”
白挽瓷揉搓着听海螺的外壳,磕磕盼盼,扭扭捏捏,声如细纹的哼了哼。
“想。”
幻乐森林。
顾少卿一手提着剑,一手握着听海螺,放在耳边。
面前是几十只一人高的毒蝎子。
顾少卿不慌不忙的提着剑,一边砍蝎子,一边对听海螺说话。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浅浅的“想”。
那个字,像一根羽毛,在顾少卿的心里,扫了扫。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接着,又不紧不慢的对听海螺说:“你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吵,刚才没听见。”
一旁的清阆等人,正在奋力挥砍毒蝎,一下午了,还没杀完,累的他半死。
结果一回头,就见顾少卿脸上带着一种春心荡漾的笑。
关键是,他一剑一剑,直插毒蝎的脑门,毫不费力,脸上一点汗也没有。
他……他个气死人的,居然还在用听海螺,这是跟谁在说话?
清阆砍倒一只毒蝎,气喘吁吁的跳到顾少卿面前,满脸愤愤。
“你你你……不专心砍毒蝎,干嘛呢?”
顾少卿瞟了他一眼,对听海螺轻声道:“我这里挺吵的,晚一点我再找你。”
清阆听了,自然明白的听海螺那边的人是谁了,两眼直翻:“我砍得累死,才砍死了三十多只,你居然还有这闲心思?”
顾少卿收了听海螺,面色淡淡的望他一眼:“神官给我们的任务是每人一百只,我已经砍了一百三十二只,早就完成任务了,我想偷闲,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