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吃醋
雀翎倒放肆的大笑起来:“你想听啊, 那我说些更好听的给你,你从娘胎里就是个骚浪贱|货,你那十二个性/奴姐姐, 都是女人中的渣滓和败类,我要是你, 早早灰溜溜的离开国子监,哪有脸在这里呆啊。”
白挽瓷脸上的怒气已经看不见了, 眼底里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仿佛雀翎那些话,根本刺激不到她似的。
这种平静的目光,不知怎的,却让雀翎心生几分寒意,声气也弱了三分。
白挽瓷盯着雀翎:“你再说一遍。”
雀翎被她这种眼神, 顿时骇住了。肚肠里憋闷了好久的污言秽语,到了嘴边,生生刹住。奇怪了, 为何脚下这么冷, 仿佛有股寒气一直往上钻似的。
“雀翎!”
忽然一道清朗的嗓音, 打断了二人的对峙。当事人穆川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面容略带严肃。
雀翎眼中稍稍闪过一缕惊慌。穆川已然走到她的面前,冷声道:“你在这里信口开河些什么?”
“我怎么了?”雀翎不甘示弱的回呛道, “我就是替安桃出一口气而已, 穆川, 你跟白挽瓷厮混的事情,国子监里还有谁不知道?”
穆川不慌不忙的回敬道:“安桃与白挽瓷的事情,她们私下处理便可,你横插一杠, 说着是替人出头,难道不是为自己泄愤?”
安桃闻言,双目睁圆,用力的摇头,慌忙辩解:“我倒没什么的,还请大家散了吧,要是吵得让夫子知道了,实在不好。”
雀翎听了,怒意更甚,夹枪带棒的讽刺:“穆川,你这是来帮白挽瓷说话的吧,可见空穴来风,无风不起浪,你和白挽瓷之间肯定有什么?”
穆川冷哼道:“你听了几句谣言,就四处传播,假的也让你说成真的,我说是假的,你不信,我说是真的,你说果然如此。真的假的,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你只想信自己相信的,我又何必辩解?”
“我哪里听的是谣言,明明就是步江礼说,白挽瓷喜欢穆川,是白挽瓷亲口告诉步江礼的,”雀翎着急,索性搬出了步江礼这源头来,对大家道,“大家若不信的话,去找步江礼,一问便知!”
“谁找我啊?”
说曹操,曹操便到。步江礼在考场睡过去了,不知时辰,等醒了,才发现考试已经结束,堂室空空无人,刚走出来没多久,就听到几个修客说,雀翎和白挽瓷正在吵架,便急忙赶了过来。
“你来得正好,”雀翎一把拉着步江礼,推到了穆川和白挽瓷的面前,“你那日与我说的话,再和大家讲一遍。”
步江礼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下穆川,又看了下白挽瓷。心想好一个白挽瓷,惹得大家如此心烦。故而帮雀翎道:“白挽瓷,我前阵子说要追你,你说你喜欢穆川,拒绝了我,这话不假吧,怎么如今,转个身,就跟顾少卿在一块了呢?”
白挽瓷想起这档子事就有气,暗自后悔,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这下覆水难收了。当时步江礼把她拦在国子监门口,情急之下,她为了脱身,才用了穆川拿做挡箭牌,不曾想他当真,拿出去四处乱讲,事到如今,害得她百口莫辩。
她正想该如何辩驳,不料穆川却提前挡在她面前道:“你若不是纠缠她,她何故拿我来当挡箭牌,我们原是极好的朋友,互相拿来打趣,自己人倒觉得没什么,你们外人反而说三道四,真当是无聊至极!”
这下,正主出来发话了。步江礼噎住了嘴,他的口齿,并没有穆川伶俐,说话更没他又逻辑。一时哑口无言,转头看雀翎,拿眼色示意她。
雀翎讨了个没趣,一口大锅,直接甩到了步江礼的头上:“原来是这么回事,步江礼,那你早点说清楚啊,弄得我们还以为是真的。”
“你这……”步江礼一时语滞,心叹女人心,海底针,变脸可变得真够快的。
雀翎转了脸色,客客气气道:“这也不怪我们,都是谣言惹的祸,我们也就信以为真了,既然穆川你今天站出来,挑了个明白,我们自当以后不会再乱说了。”
她那点小心思,穆川如何不明白?只当没有揭穿,大家脸面都好过去,他便淡淡道:“国子监本是修仙之地,大家彼此和睦,共同进步,才是正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劝君还是少关注些。”
雀翎略福了一福:“穆川说的是,大家都听见了啊,不信谣,不传谣。这说半天,肚子也饿了,安桃,我们去食舍吧。”
无法再继续挑事,雀翎当然想要赶紧走,拉着安桃,转身就离开了。
众人见没戏再看,自然也就各自散了。倒剩下穆川和白挽瓷二人,面面相觑,只得叹气。
她问:“你怎么来了?”
穆川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我若不来,你可就要闯下弥天大祸了。”
白挽瓷没说话。
的确,如果穆川再来迟一些,她就真对用魂力对雀翎动手了。
穆川叹道:“你想过没有,一旦对雀翎动手,她是公主出身,那就是挑起土淄国和火溱国之间的国家矛盾。掀起战祸,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白挽瓷垂下眼睑:“就是知道,我才忍她忍到今天的。”
她也知道,雀翎就是仗着这层公主的身份,才这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穆川还想说什么,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顾少卿,另外一个是清雅。
两人到她面前,清雅担忧的拉住她的手,只觉冰凉凉的,不免担心道:“听说雀翎来找你麻烦了,你没事吧?”
白挽瓷摇了摇头:“没事,大家都出考场了,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晚才来?”
顾少卿看了眼穆川,道:“夫子叫我和清雅去帮忙收拾试卷了,耽误了点时辰,你考得如何?”
白挽瓷望着顾少卿,心头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埋怨来。他也不问问自己被雀翎欺负的如何,见了面,第一个竟问的是考试成绩,呵,如此一想,心凉了半截,便冷言冷语道:“反正尽力了。”
顾少卿正要说什么,穆川却先开口道:“清雅,正好我找你有点事,咱们走吧。”
清雅瞥见穆川的眼色,自然知晓他是什么意思,忙应承道:“对对对,上次那事儿,是我忘记了,走走在,我这就拿给你。”
说着,两人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只剩下白挽瓷和顾少卿,二人一时无话,顾少卿觉察出了她神情之间有些不太对,便找了个话茬:“你吃了吗?”
她简短的丢出一个字:“没。”
顾少卿刚想拉她的手,结果她便先走一步,只好跟在她后边,思索方才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了半天,顾少卿发觉自己的脑子好像生了锈,突然不灵光了,实在没有所以然,只好继续问她:“你怎么了?”
白挽瓷脚步走得飞快:“我没怎么啊。”
顾少卿加快脚步,一扭身,站在她面前,挡住她道:“没怎么,那怎么不理我?”
白挽瓷冷笑道:“我哪有不理你,我肚子饿了,想快点去吃饭,不行啊?”
顾少卿握住她的手,才发觉手心冰凉,皱眉道:“今日立冬,还穿这般少,难怪清雅说你手冰。”
“哪里就冷死我了?”白挽瓷甩开他的手,夺步就往前走,“我的事,又与你什么相干?别说冷死我了,就算我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也与你无什么相干!”
顾少卿听了这话,怔在原地,头上如五雷轰顶,总算明白她在气什么。
回过神来,白挽瓷已经走出十步之远。顾少卿忙追了上去,强拽住她的手,往回一扯,往日平静冷淡的眼底,此刻写满了委屈。
“夫子叫我继续留在教舍,帮他批改试卷,我一听说雀翎找你,忙推了夫子,飞一般的紧赶过来,我见你没事,怕再提起,又惹你伤心,所以才没说,你倒说与我不相干?”
白挽瓷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顾少卿,眼圈微红。
两人就这么相看无言,顾少卿叹了口气道:“原是我错了,不该问你成绩,倒该关心你才是,你这么看我,我心里怪难受的。”
“你难受,”白挽瓷恨恨的掐了一下他的虎口,似哭似嗔道,“我就不难受了吗?他们说我勾|引穆川,又对你使什么迷魂计,我哪里做过这些事?青天白日下,对我泼脏水,所有人都看着,就只穆川帮我说话,到底是你难受,还是我更难受?”
顾少卿任由她掐着,也没喊疼,只伸出另外一只手,替她擦眼泪:“原来他们这么诬陷你,实在过分,不过,你和穆川真的……”
“你!”白挽瓷闻言,抬手就往他胸口上一锤,气白了脸道,“你也跟她们一样,还怀疑我跟穆川?”
顾少卿挨了一记打,神色微窘,干咳道:“有一日,你到天舍,把我的校袍,还给了穆川,你们两个还去了古槐岭,孤男寡女,这是干什么?”
白挽瓷愣住,这么久远的事情,原来他在醋这个……
“我没有灵根,他教我修炼魂力,我是拜他为师,你以为是什么?”白挽瓷瞪了顾少卿一眼,哼道,“就许你和清雅两人去教舍帮忙批阅试卷,就不许我和穆川修炼学习不成?”
“许许许!原是我小肚鸡肠,疑心疑鬼,成不成?”顾少卿又是一叹,比不过她嘴上不饶人,只得罢了,拉着她往食舍走。
白挽瓷这才脸色好转,让他牵着走,嘴里喃喃道:“姐姐说了,感情里要互相信任,你还信不过我,我要是喜欢穆川,何故来答应你?”
顾少卿没说话,心里也是有些恼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方才见到穆川站在白挽瓷身边,两人倒还挺相配,再想起大家总说的那些谣言,明知是假的,这心里就是不舒服,燥得很。
他也不好将这些心里话,都明面摆到白挽瓷面前,只得默默的咽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