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有病啊
清雅笑了:“你就嘴硬吧, 越是嘴硬,清心瀑就越砸你,修炼要讲究顺心而为, 喜欢一个人也是,喜欢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犯不着压抑自己,再说, 白挽瓷是个好姑娘, 她值得你喜欢。”
说罢,清雅也不等他回应,径直快步的回堂室去了。
顾少卿倒是在原地怔忪了许久,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见是清阆, 思绪渐回。
清阆朝他眨眨眼:“我刚看到你和我妹妹说话呢,你俩说啥?”
“没什么。”
清阆眯着眼,不太相信道:“我这个妹妹啊, 容貌好, 就是性格有点自我, 你要是喜欢,我觉得未尝不可。”
“我不喜欢。”顾少卿想也没想的开口道。
“诶!感情可以培养的呀,我看你俩现在应该是有好感吧?”清阆坚信自己所看到的, 忙着点鸳鸯谱, “你俩一个太子, 一个公主,家世背景相配的。本来我心中的第一妹婿是穆川的,不过听说他好像喜欢白挽瓷,估计我这妹妹是没戏了, 不过有你做我妹婿,两国联姻,更好呀。”
“你刚才说什么?”顾少卿脚步再次停下。
清阆眨巴眼:“你做我妹婿,两国联姻,不好吗?”
“不是,上一句。”顾少卿皱眉道。
清阆仔细回想了下:“你是说,穆川喜欢白挽瓷,我妹妹没戏了,这句?我听步江礼说的,其实也没啥,虽然他俩青梅竹马的长大,但我妹妹不怎么喜欢穆川,你不用担心的。”
顾少卿面色冷了下来,心底又开始无由来的生气烦躁,如在清心瀑下修炼一般,如何压都压不下去。
整个下午,夫子上课,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挽瓷和穆川手牵着手的画面。
直至打铃,顾少卿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神半日。
恍恍惚惚的走至沃盥室。
刚一进去,便听见有人在说话,嗓门很大,声音熟悉,见是步江礼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见到顾少卿,步江礼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我早就看木霖国不顺眼,一帮女人称天的国家,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今天真是给我们男人争面子,那清雅,就是要好好的挫她锐气。”
顾少卿素来不喜步江礼,五国皇室之间,水极国与金源国并没有过多的来往,因此,他依旧如往常一般,并未理会,低头洗手。
步江礼知道顾少卿是个话少人冷的性子,也不管顾少卿理不理,自顾自的就跟他搭话。
“听说你那日被白挽瓷下了迷魂术,那你肯定尝过那女人的味道了吧?是不是很销魂?我看她腰细的,胸也很大吧,摸起来是不是很软?马勒戈壁的,那女人还跟老子讲,说喜欢穆川,结果没想到啊,她还对你有兴趣,这便宜让你给占的,也不知道穆川嫌不嫌弃她。”
此话一出,步江礼的几个狐朋狗友,都开始咯咯咯的□□。
“这金钗玉苑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会玩的很哪。”
“她肯定被很多男人压过了!”
“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臭□□嘛。”
沃盥室里充斥着他们的笑声,还没持续一会儿,步江礼就笑不出来了,他被一股浊黄色气味冲鼻的水流,狠狠的捆住脖子,另外几个人也是,无不被憋得面红耳赤,眼珠突出。
顾少卿仍旧垂头洗手,干净的水流淌过每一根修长的手指。仿佛身后那几个脸红脖子粗的人,和他毫无关系。
捆住他们的那股水流,是从公厕便池出来的,带着一股粪便的骚臭味。步江礼怎么也不会想到,顾少卿会因为这些话,与他干架。
他慌忙使用法术反抗,但平时不修炼,成日偷懒,如何能比得过顾少卿,半天也逃脱不了这个混着粪便的水流锁喉圈。
“顾少卿,我是金源国太子,你就这么对我动手,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父皇?”
顾少卿从容的用手帕擦手,头也没回道:“如果你的本事就是背后污蔑同窗修客以及告状,我还真替金源国国主感到悲哀,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
“你……”那粪水圈的恶臭,熏得步江礼几乎晕过去,“你他|妈就为了一个勾栏里的女人,至于吗?”
顾少卿转过头来,原本漠然的脸上,满是阴森与寒冷,语气极为平静:“你再说一次试试。”
步江礼满脸愕然,另外几个狐朋狗友,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第一次见顾少卿发火,这哪里是一国太子,为了个勾栏的女人,大动肝火。倒像个街头小混混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说了,不说了……顾少卿,你快松开我们吧。”那几个小卒,哪里敢跟顾少卿呛声,这么一唬,立刻就投降了。
步江礼也蔫了,面色惨白,根本不敢出声。他哪里还敢有告状的心思,本来就是虚张声势,在外没和水极国太子搞好关系,还弄僵了,这事儿要是叫父皇给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好打。
顾少卿凌空略拂衣袖,粪水圈化解,自空中安然回到了便池里,步江礼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满身都是粪便的味道,直令他作呕。
那几人的校袍上沾染着浊黄色的污痕。步江礼等顾少卿走远后,才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恶狠狠道:“好哇个顾少卿,跟这种女人鬼混在一起,也不怕他水极国的父皇母后生气?”
另外几人惨兮兮的蹲在沃盥池边洗手:“步老大,以后可别说白挽瓷的坏话了,咱们上回就被穆川给揍了一通,这回又被顾少卿给弄了,白挽瓷这女人有毒吧?”
步江礼心里有气,哪里肯算了,哼道:“老子是打不过穆川和顾少卿,但是玩阴的,还没人能比得过我,就算顾少卿再怎么厉害,也得畏惧他父母吧,待我派人去水极国告上一状,让他老子来收拾他。”
几个小卒连忙应声:“是是是,咱们不动手,隔岸观火就行。”
夜色渐暗,藏书阁依旧灯火通明,只是这几日,连连夜里下雨。白天不下,偏偏夜里下。巧的是,白挽瓷又忘了带伞。
她琢磨着,再等等,兴许晚一些,雨就会停了。
藏书阁里,看书的人还挺多。白挽瓷沿着书架,走了一会儿,找到清雅说的书目,挑了基本,便抱着往角落边缘走去,她常在这个位置看书,抬头既可以看窗外,又可以一眼看到整个大厅。
她刚坐下,便看到前边不远处,靠窗的位置围着一圈人,全是女修客,不用说,那里坐着的人,肯定是顾少卿了。
他还是那么喜欢互帮互助,不管谁来问,都一副耐心解答的模样。
白挽瓷心道一句滥好人,低头看书,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忽然就想起清雅的话来,顾少卿被清心瀑砸到昏过去,那意味着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一直在压抑自己。
她忍不住又抬起头来,望着女人堆里的顾少卿,开始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
顾少卿喜欢的是谁啊?
纵观整个国子监,她觉得能配上顾少卿的,也只有清雅了。想想白天他们俩的比试,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倒还真挺相配。
两人相貌也配得上,一个公主,一个太子,家世更是完美的契合。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大家也看得顺眼。更别说,两个人修炼天赋极高,那么优秀的人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恐怕也是天才吧,还是容貌冠绝的那种天才。
越想下去,白挽瓷就越觉得顾少卿和清雅是一对,肯定就是因为清雅,清心瀑把顾少卿砸昏过去了。
也不知想了多久,听到外面子夜的打更声,她才发觉,在这坐了大半天,居然一页书也没有看进去。
白挽瓷十分懊恼,看了眼窗外,大雨依旧瓢泼,雨势完全没有变小的样子,心情就更加低落了。
大厅已然无人,白挽瓷唉声叹气的抱着书简,放回了原来的书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藏书阁。
刚至门口,却见顾少卿撑着伞,站在藏书阁门口,似乎在等人。
她看了下左右,并无他人,顾少卿在等谁?
白挽瓷并不觉得他是在等自己,抬着脚,直接走入了雨中,顶着风雨往寒舍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头上没有落雨了,白挽瓷愣愣的转过头,原来是顾少卿撑着伞,走在她身后。
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清心瀑下,说送顾少卿去医舍,他却说“不用你管”的这句话来。也不知怎的,见到他,白挽瓷无端的生起气来,将那句话,原封不动的怼了回去。
“我淋雨就淋雨,你管好你自己,用不着你给我打伞。”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顾少卿却攥住了她的手腕:“倘若我非要管你呢?”
白挽瓷气道:“你有病啊?”
“我就是犯病了,才会这么一直念着你!”顾少卿气急败坏道。
他冷峻的脸,此刻却染上几分懊恼。雨落在伞面上,啪嗒啪嗒的打着,伞面边缘银铃随风晃荡,铃铃铃……
他说……念着谁?
白挽瓷一时怔住了,手腕让他攥得好疼,他的手,不是一直很凉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烫了?
她恍然大悟,清心瀑一直砸伤顾少卿,是因为一直在压抑喜欢她的心情。
不会吧?
顾少卿喜欢的是她?
轰——惊雷落下。
顾少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往日平静无波的眸里,此刻火盛滔天,那座沉寂的火山,终于还是爆发了。这些时日,他压抑着的所有情绪,全都汹涌了出来。不管雨水多凉多冰,也浇灭不了他心底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