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怎么一点甜蜜的感觉都没有啊

    “两件只有你能帮我的事情——放心，是在柏拉图范围内的事情。”

    “你说吧。”扆茉也想尽可能地帮一下怀良。

    好像是很难说出口的事情似的，怀良背过扆茉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出：“监督我——不要成为烂人。”

    扆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啊，我怎么记得你表白都没那么紧张，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哪是只有我才能帮你的事情？”况且无论怎么样，这大半年的相处让扆茉觉得怀良在性格脾气上都无可挑剔，秉性也善良胜于大部分人，真不需要担心他那么容易就变成了一个讨人厌的人。

    “我说真的，我很害怕变成那样的人，要是你说我都一定会注意。”说到这儿，怀良停顿了一下，他想起扆茉似乎不太喜欢他露出软弱怯懦的一面。怀良总是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往扆茉的理想型靠拢，然后削去自己身上她不喜欢的特征——其实这行为反而是扆茉不喜欢的。

    看怀良那样迟疑着不说话，扆茉稍微耸了下肩，说：“我可以理解，只是觉得你不用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嗯，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监督我，如果我做出让你不舒服的事你就直接说……”

    “我肯定会直接说的。”并不清楚怀良心事的扆茉直戳了当地答应了他，并没听出他的话还有其他的深意，“好吧，我答应你，只是以后别再说这个了。”

    要是说出那个人造智慧体和扆茉一张脸一个性子，身上还曾经担着洗脑自己的责任……想到这个怀良就宁愿把自己做过的烂事和扭曲的家庭关系刚跟扆茉和盘托出。有一刹那怀良都觉得自己弄混了真实的人与人造智慧体，不知在规避些什么，也不清楚谁更重要。

    “第二件事呢？”扆茉的头发被花园里面的新风系统轻轻吹动了一下，刘海中极细的一绺被拂动着晃动了一下又落在眉前，它带来的阴影刚好使得干净的眼神稍微深邃了一些。

    “能跟你要一个拥抱吗？久一点的。”怀良大咧咧地摊开手，话题转得快得让扆茉又笑了一下，但这种欢快的表情只在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下子。

    “为什么？”

    怀良偏着脸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在大脑皮层随处碰撞，随意搜刮了几个理由：“很久没跟你待在一起了想跟你靠近一下，然后你不也喜欢被抱着吗……”

    “你就不能说你现在很需要吗？好不干脆。”扆茉微微皱了下眉，那一小缕头发发生了位移。她看得出来怀良心神不宁，缺乏安全感——即使她不知道怀良缺乏的那点安全感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话一出又觉得自己残忍，柏拉图关系抱一下不算什么，互相安慰也应该是常事。但是自己直接点破了他维持的坚强形象，总觉得不太人道。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凝结了几秒。

    怀良服软了，“好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抱我一下，我想从你那里获得一点支持。”

    “湿巾别挨着我。”扆茉指了一下怀良的手。

    怀良甩开湿巾，正好落入花园内的回收轨道，然后又张开了一次手。

    排除了所有可以拒绝推脱的理由，扆茉小心地侧着脸靠在了怀良胸前，手臂非常僵硬地环住了他的腰背。怀良比扆茉高出一个头，又因为锻炼所以比扆茉要壮实许多，扆茉总觉得自己像是儿童绘本里抱着巨大泰迪熊玩偶的小女孩，或者在美丽山麓下与牧羊犬玩闹的孩子，都是如同梦境一般的场景。怀良搭着扆茉的脖子和蝴蝶骨，头埋得比以前的每一次都低些。

    扆茉睁大了眼睛，看到了温室花园之外闪烁的星空与忙碌的天空港口，感觉怀良是在温室里面又给她建立了一个肉体组成的温室。

    而这一次从肢体接触中获得更多能量的是怀良。

    “以前你说被拥抱就能充电，现在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怀良低声说。

    “再久就要过电了。”扆茉找到契机，轻轻松了手，又把他的手臂推开，“足够了吗？我等下还要去找荷马准备明天去你那个信标，要看晶川那边给我的反馈……”

    “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就别看了吧，我怕你睡晚了明天没精神。”怀良终于伸手把扆茉被吹乱的刘海整理好了，心里面也好像忽然舒坦了一点。

    扆茉从怀良身边抽身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对着玻璃，照着反光整理起了自己的头发与衣领。

    “今天要去我那里看星星吗？”怀良的房间离扆茉房间很近，是一间挑高十米左右的仓库改装的，因此有巨大的落地窗。怀良在窗前设置了一个下沉式的客厅，扆茉偶尔会过去坐一下，在落地窗前面看着变化的宇宙景色发呆。

    “不去了，今天又没有启航。”扆茉摇摇头，“你早点休息吧。”

    “所以启航了就会去吗？”

    扆茉没有回答，只说了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