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午睡对亚洲人来说很重要

    疼。

    这是戚远造有了意识以后的第一反应。

    这种疼痛不是出现在身体中，因为疼痛会使人清醒。戚远造只觉得是意识在疼，这好像是一种警告，在阻止他思考。

    在一片黑暗里，他感觉不到身体，五感都没有知觉，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戚远造终于有了感觉。他感觉到喉管里干燥疼痛，盈溢着药水味。

    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胃里真的很空，很饿。

    过了一会儿，戚远造忽然有了视觉，他依稀看见眼前有人影，可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但走马灯却开始播放了起来。纵然想象力再丰富，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最后一个画面居然是在娱乐会所之中，灯光摇曳烟雾迷绕，他坐在宽大柔软的艳色沙发上，身边依靠着几“个”硅基生物，一些无法被宇宙人类定义的元素在它们体内闪烁、被吞吐。最后它们变形伸展成了绝对的平面，穿过戚远造的身体，甚至想要融入进去。

    戚远造忍不住呕吐起来。

    好消息是戚远造因为这种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具备了意识，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坏消息是他真的吐了。

    “开清理模式……不是拿抹布，按钮在你右手边。”这声音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越扬。

    找不到玉犹，越扬就将就着把荷马当助理，在实施了许多荷马看不懂的操作以后，戚远造似乎一点点恢复过来了。在清理干净呕吐物以后，越扬拿了一个吸入式的药剂盒放到戚远造嘴边。在其中的药剂全部雾化以后，戚远造用沙哑的声音说：“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痛……”

    “我做了神经修复，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慢慢适应新的神经。”说完，越扬慢慢地调整戚远造的病床，三个主要部分的元件托着戚远造的躯干，渐渐变形成了一张角度友好的扶手椅。见戚远造并没有明显的不适，越扬在他面前俯下身，询问还有哪里疼痛。

    戚远造费劲地说了几个地方，然后说胃里特别难受。

    越扬说好，转身交代荷马去消毒舱里取三支注射器，冷藏柜里面取一袋流食。说完，他一个个地拆下修复罩，关闭了神经处理仪。

    醒过来的戚远造没有精力支持太久，还没有等到那份流食被加热好，就已经又昏死过去了。

    越扬知道，这一次昏迷不会太久的，他现在只需要好好护理好戚远造，让他下一次醒来时能有一个更好的状态。

    “我通知一下许辰她们吧。”荷马忙了一阵，才想起来这件事。

    “哦，对，差点忙忘了。”越扬答到。戚远造醒来就意味着这段时间许多的器械设备都要被处理丢弃，他收拾得满头大汗。

    戚远造第二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舒适的病床上，耳边听到有人说“……好了，现在三个伤员都睡过这张床了。”这话他觉得像是工云照说的。

    为什么有三个伤员呢？戚远造想起扆茉来，想听见有没有她说话的声音，可仔细辨别一阵，在周围人的话语之中并没有那个声音。他不禁开始担心，一心急，身上各处又疼了起来。坚持了一会儿，眼前终于出现了清晰的场景：三四个船员围坐在他的床边，一脸关切地盯着他。

    越扬轻声询问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戚远造没回答，一方面是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太多，连转一转眼球都酸痛，真要说哪里不舒服就只能说全身；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几个人身上，好像想找的人都没找到。

    所有人等待了戚远造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地说道：“工云照呢？他怎么没来？”

    许辰、越扬和荷马面面相觑，快速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决定先敷衍过去，“他出去做事了，不在船上。”越扬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幸好戚远造没有多想，他又接着问：“扆茉也不在？”

    “她今天休息，可能也出去了。”有舰长权限的许辰其实知道她就在房间里，可不接电话，又和玉犹待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也还是不要去敲门比较好。

    但是这话引起了戚远造的怀疑，他用头发想也知道扆茉不可能和工云照一起出门，也不爱独自出门，便努力说：“去找找她吧，我想看见她过来。”

    许辰正要答应，怀良却先一步起身，说他去找，说着离开了病房。

    怀良出去以后，戚远造又转脸对其他船员说：“能不能搞点吃的喝的啊，我胃里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