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既然决定了,绫花也不再多踌躇,而是准备和周围的有点关系的人都打了招呼。除了织田先生之外,他在这待的这些日子也认识了几个算是普通朋友的人。
反倒是组织里的人他一字未提,也就是跟楠井说了几句。
没想到楠井提出想和他一起走,他小声道:“省吾本来看我不顺眼,你要是走了……”省吾他们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绫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这一去还不好说呢。你在这虽然可能受点欺负,但也比我跟着我强。”
楠井替他着急:“会有危险吗?那就别去了吧。”
绫花摇摇头也没多解释:“虽然我不喜欢白濑,但他还是很护着组织的同伴的。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东京离这又不远,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了。我认识的那几个人你也知道,万一有事你去找他们也行,而且我后面还是会回来的。”
绫花认识的人都在这里了,东京那边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什么证件,再加上之后刀化成的付丧神,甚至连个出处都没有……一想到这些,绫花的脑子都开始痛。
楠井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看着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只是一再嘱咐让他小心然后早点回来。
虽然知道楠井有一部分是在担心日后在组织里的日子不好过,但对方哪怕有一分是在担心他,绫花也承情:“走,我今天请你吃饭。”
“!”楠井先是一脸不可思议,然后更加担心了:“这一趟是不是真的很危险啊,你居然肯为我花钱……”
什么叫给你花钱,只是请你吃顿饭而已好吗。绫花看到他的反应饶是再厚的脸皮也不禁一红:“有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先说好,只有便当。”
“哦,便当啊……”
……
中也早出晚归了几天之后找到绫花:“没查到他的底细,只知道他第一次出现在擂钵街,我问过待在入口那边的栗原,他说那个人一进来就重伤了他们三个人。”
栗原一伙人是常年守在擂钵街入口那几条街,平时就打劫打劫误走进擂钵街的人。绫花经常出入擂钵街,和那伙人都混了个脸熟了。
中也啧了一声:“栗原不甘心,派人往外查了一下,但也没查到什么。我给了他名字,他也只找到了入境记录,只知道是从德国过来的。”
德国?月夜见的长相是带着欧洲的特点,可他的日文很流利,没有一点口音,绫花之前还以为他只是混血呢。
中也顿了顿:“我怀疑他是‘魔术师’,他那把伞很像是魔术师用的‘礼装’。现代科技根本造不出能挡住我一击的材料。”
魔术师?绫花回想起之前看过的情报。
这是个很隐秘的职业,他也只从中也这听过只言片语。
魔术师和异能者不一样,但也和异能者一样只有某部分的人才能修行。和异能者不一样的是,他们使用的是一种叫做魔力的力量,能力也都是千奇百怪……除此之外还有‘炼金术’之类很神奇的手段。他们主要活动在欧洲,日本这边的魔术师相对较少。
“我上次在敌人那里遇到过一次魔术师,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会很多小手段。”那些小手段当然无法伤到他,可绫花的实力还差得远。他也是那次交手的时候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类人,虽然他尽量拷问了,可对方除了刚开始狂妄的说要他死吐出了些话之外,后面宁愿死也不再多说了。
是一个相当排外又隐秘的组织。
这样的组织却主动来接近绫花,怎么想都有问题。中也和他相处大半年,隐隐约约也知道绫花身上有秘密。但他没有深究,只要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有点秘密很正常,包括他不是也有不能对人说的事嘛。
他之前还怀疑过绫花加入‘羊’有其他目的,继而监视过绫花一段时间,可绫花加入之后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组织里的事没少操心,甚至还能帮着劝劝白濑他们,是‘羊’里难得看得清局势的一个人。
知道他没啥坏心思,中也不禁为之前怀疑过他有些内疚,也是那之后对他的事情上心了。
中也面色凝重:“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绫花犹豫着掏出手机,一定神色之后干脆直接给月夜见发了信息:‘你是魔术师吗?’
中也瞥到了脸色一变:“你干什么!你这不是在——”
还没等中也说完,手机就一震:‘是哦,我来自‘爱因兹贝伦’。’很快又紧跟着一条:‘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详细告诉你。我只是想解决你身上的问题,还完你之前的人情我就离开了。’
中也啧了一声,脸色有点复杂:“看上去好像还挺真诚的。”他看了绫花一眼:“到底什么事你非要跟他走?”
绫花苦笑一声:“有关生死。”
“生死?!”中也睁大了眼:“这么严重……我不能帮到你吗?”
绫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中也看他不好开口的样子,没好气的转过身:“不想说就别说,想好了要走就走吧!有事到给我打电话,这边过去应该还来得及给你收尸。”
绫花却只能感到心安,他笑了一声:“好,记住啦!我也是觉得他没有恶意才答应的,这次回来我就告诉你我的事。”
虽然无法说重生的事,但灵力的事还是可以说的嘛。
中也的神色还是不好,轻哼一声:“行了,去收拾东西吧,我送你过去。”
“不行!”绫花马上反驳道。
如果这真的是陷阱,他自己陷进去就好了,绝不能再搭上中也。他帮了他这么多,如果最后还为他受伤或者丢了命的话,他得内疚的从地狱爬回来。
就算中也实力再强也不行,他难得跟中也犟嘴:“我自己去就行了。”他强硬道:“那些事不能告诉你,是我的秘密!”
中也哪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就瞪着他,可看着绫花坚持的眼神,和他对视良久也没有后退半分的意思,最后只能恶声恶气:“谁要管你!你想去就去好了!”
绫花这才软下来,他撞撞中也的肩膀:“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有事也不会客气的!”
他想到这一走大概很久都不会回来了了,捏捏手指还是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你多注意点白濑吧。”开了头,他总算顺畅的说下去了。但也不好说得太过分,只是委婉的提醒道:“我不是说白濑不好,他对柚杏那几个都很好,他们对你……也不是说不好,可这份好里他是带着目的的。你实力太强了,弱者会本能的对强者产生惧怕,就算刚开始你们的感情很纯粹,可现在……就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我敢肯定你和他们的关系是没有他们那几个亲密的。”
白濑他们自己也很清楚,他们和中也的差距有多大……而且当他们对中也产生利用的情感时,他们就不会把中也当做真正的自己人。
绫花琢磨着措辞再次提醒道:“现在组织基本都是白濑的人,或者说,他们都被白濑同化了。这样的人越多你会越辛苦的。要不要考虑稍微整顿一下?不说像是别的组织那样规矩森严,起码也有个基本的制度吧?”
这些话绫花早就想说了,可他和中也认识多久,白濑他们和中也认识又多久?中也本身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连对他这个怀疑别有用心的人也都这么上心,对有救命之恩又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白濑他们感情肯定更深。中也听了他这挑拨离间的话,能不生气就算他今天运气好。
他有时候觉得中也脾气也太好了,可他身为中也性格的受益者,又觉得能认识中也,能和他做朋友简直是他的幸运。他敢肯定,在这擂钵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中也这样的人了,可正巧还幸运让他遇到了。
而且……重情义还错了吗?
他看着中也,心里又给白濑记了一笔。那个家伙一定是看中这一点才敢这么放肆的。
中也沉默下来,也明白绫花说出这番话有多难得,不是真的把他当朋友,谁会无缘无故说这种得罪人的话。像之前有那挑拨的人全都被他宰了,绫花也都是知道的。
在绫花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第一时间先说出了这些话……说白了,这就是绫花放心不下他,生怕他在白濑吃了亏。
他有些沉重的心也因为这话轻松几分:“……啰嗦,走你的吧。”
绫花看他听进去了也松了口气,他也不指望中也马上保证远离白濑那群人,或者不管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不是中也了。
只要他听进去心里有数就好,中也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羊之王’,难道有了提醒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绫花只冲他笑道:“那我走了之后,有事你也要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我回来的时候,要记得提前买好西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