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福气
“小姐，夫人来了。”
“哦。”林桑柔忙直起身子，将眼角的泪擦掉，丞相夫人就走了进来。
“桑儿，你怎么了？可是今日出去受了委屈？。”丞相夫人上前坐到林桑柔身边，眼里满是担忧。
“娘，我没事。”林桑柔闷闷应了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丞相夫人朝候在屋里的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悄悄退了出去留母女二人说说贴己话。
“为娘听巧儿说你今日出门遇到九皇子了。”丞相夫人语气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的动机。
林桑柔捏着手帕的手一紧，头埋得更低了，”娘，你怎么提起这个了？”
“桑儿，你可是喜欢九皇子！”丞相夫人不是在问她，因为她用的是一种笃定的语气。
被戳破心事林桑柔小脸一红，脸上浮上小女儿才有的娇羞。她不敢抬头看她只是绞着帕子低低道：“可是……”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林桑柔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内心的酸涩感一路往上蔓延，漂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
林桑柔的举动丞相夫人尽收眼底，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像小时候哄她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桑儿若是喜欢，明日下了朝我让你父亲和皇上商议商议，给你赐婚。”
“可是……”林桑柔惊慌的抬头看她，“九皇子若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嫁给你父亲的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丞相夫人弯了弯唇角，想到丞相这二十几年对自己的好从未变过，整个人也柔和下来。
丞相夫人和丞相结婚二十年有余，整个后宅只有她一人，足以见得两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好。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而且我家桑儿是丞相府嫡女，如今正是争储的关键时期，能娶到你是九皇子的福气。”
“娘～”林桑柔嗔怪道，将羞红的小脸埋进丞相夫人怀里。
……
卫祁墨走了进来，视线落在陈九颜身上，犹如春雪消融一般，周身的冷冽气息驱散，他撩开衣袍在她身边坐下，几个丫鬟鱼贯而入。
酱鸭、人参乌鸡汤、箸头春、五香仔鸽、莲蓬豆腐、百合虾仁，另外还有两份精致的点心，桂花糖蒸栗粉糕、灯芯糕满满摆了一桌子。
卫祁墨起身给陈九颜盛了一碗乌鸡汤，又细心的给她夹了些虾仁。
见两人如此恩爱，白芷忍不住心生羡慕，她颐指气使的偏头看向身后一脸不服气的猪头沅羌，“布菜。”
沅羌的一张俊脸还肿着，一双眼睛几乎被挤的看不见了，但为了早一点恢复自己的绝世容颜只得将心头升腾了几丈高的怒火压了下去，殷勤的给白芷夹了一个……鸡头。
“看来你很喜欢你现在的猪头形象呀。”白芷也不恼，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沅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惜脸太肿了几人看不出来，心里将白芷骂了千万遍，面上却是顺从的给她夹了一只鸡腿，白芷这才满意的的勾了勾唇。
她一边啃着鸡腿，嘴上却不饶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九颜含笑看着两人，卫祁墨不由得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良久，他忽然开口：“九颜姑娘，这两日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嗯。”陈九颜收回视线轻轻颌首，一双狐狸眼紧紧盯着他，总觉得下一秒他嘴里又会蹦出一句：颜儿，嫁给我。
果不其然，卫祁墨张了张口：“颜儿，嫁给我。”
卫祁墨向来话少，刚刚那一句就已经是他能想出唯一不突兀的话了，哪怕那句话并不能为他接下来的话起到什么作用他还是说了。
陈九颜红唇微勾，看着他认真的有些窘迫的模样突然就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出身青楼，配不上九皇子。”
“颜儿比世间其他女子都好。”卫祁墨的语气格外认真，俊雅的容颜微微绷着。
“九皇子为什么喜欢我？仅仅只是因为容貌？”
卫祁墨摇头，目光深邃难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至于原因你以后就会知道。”
“我这人心眼特小，容不得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子进门。所以和我成婚后你只能有我一个妻子，若是让我发现你变了心，我会亲手将你的心脏掏出来。对了，在挖你心脏之前我会将自己看过的酷刑都在你身上实施一遍。
白芷医术高超，在酷刑未实施完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陈九颜生的极美，还是一副身娇体柔的模样，要不是亲眼见过她杀人的手段只会觉得她在说笑。
“就算是这样，九皇子也愿意娶我吗？”陈九颜漂亮的不像话的狐狸眼直勾勾看着卫祁墨，嗓音蛊惑，多了几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愿意。”卫祁墨毫不犹豫开口。
在场的人皆是一震，只有爱到了骨子里才会做到如此吧！
陈九颜的心尖也无法避免地悸动了一下，她看着他，良久才继续开口：“我出身青楼，却武艺超群，九皇子却从未问过我；白芷凭空出现在府上，九皇子也没问过一句；就连我和白芷还背着刺杀你的嫌疑你也不曾过问。
从始至终，九皇子一直对我包容得很！”
她的声音很冷，让在场的人突觉头皮发麻，周身血液似是被冻住一般。
“因为我想等你，等到你愿意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卫祁墨心里发怵，怕她会恼，怕她拒绝自己，只得红着脸焦急的辩解。
陈九颜一时觉得脸热，总觉得他是在说情话，一双狐狸眼灼灼看着他。“只要你能说服皇上，我就嫁给你。”
卫祁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夹虾仁的动作僵住。良久，才做梦似的抬起头看着陈九颜，心头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
“皇上，老臣今日来是想为小女林桑柔求一门婚事。”御书房内林督站于端坐在龙椅上的卫薄晗的正前方，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哦～”卫薄晗应了声，冷峻的容颜看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