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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正中下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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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九个人,都受过宫廷护卫的特殊训练,彼此之间都有默契。

    高殿义这样一叫,大家立即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九个人一齐高声叫道:“高爷保重!”

    立即腾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他的经验,只要有一个逃出去,就算死了八个,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听“轰隆轰隆”两声巨响,硝烟四起,躺下一大片人,还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摇晃,他们的背上,深深插了两枚飞戟,正是那位身已受伤,包扎了半身的侍婢打出暗器,结果九个人一个也没有逃出去。

    柯瑶伶的侍婢,与主子之间早有默契似的,及时投出两枚霹雳弹,把要逃走的人炸得血肉横飞。

    剩下两个侥幸地在霹雳弹的威力之外,却被另一个已经受伤的侍婢掷出飞戟射中后心,倒在现场。

    高殿义环顾四周,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反而激起他一股放手一搏的求生之念。他大步上前,挥起长刀,泼风似地欧将下来。

    柯瑶伶持宝剑迎空一架,用意非常明显,要在第一招接触之后削断对方的长刀。

    刀剑一触,一阵金铁交鸣,双方各退两步,柯瑶伶注意到高殿义手中的长刀闪亮依然,并没有应声而断,她说了声“好刀!”

    高殿义应声说道:“稍逊于湛卢!不过,兵刃的好坏,威力的大小,还是在于使用兵刃的人的功力如何而定。”

    柯瑶伶说道:“你说得很好!在这种情况下,不亢不卑,是一位人物。想不到护卫中还有你这样的人,你再出招吧!”

    高殿义没有说话,长刀再起,横砍斜劈,长刺短削,将长刀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柯瑶伶用心地接下五招,突然,湛卢剑似一道白虹缘着长刀一绕,把一个“粘”字诀和“卸”字诀运用得恰到好处。

    这时长刀使出一招“长虹贯日”,正面当中一道长弧,只听得轻微一声“当”,长刀被引开,高殿义的门户顿时为之开放,高殿义大惊,收刀撤步,但是已经迟了一瞬。

    柯瑶伶手中的宝剑疾指一点,凝聚成一点寒星,直指向高殿义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柯瑶伶的湛卢剑没有刺进高殿义的咽喉,只是停在咽喉前,约有一丝之隔,饮血的湛卢此刻没有饮血。

    高殿义长刀撤在右手,左手抬在胸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柯瑶伶霍然一撤右手,宝剑收回来,说道:“你那招长虹贯日&39;使得过老,也太过自信。出招过老,是高手过招的大忌。

    只要对手能抢得一瞬,你就难逃一剑之危!”

    高殿义收回长刀,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柯瑶伶说道:“你还可以再攻,你的刀法应该是护卫中的佼佼者。”

    高殿义垂下了头,摇了摇头,忽然又抬起头来说道:“不必了,五招之内,剑抵啊喉,还有什么可拼斗的?只是我很奇怪,你可以杀掉我,为什么不杀我?”

    柯瑶伶说道:“我并不嗜杀,今天杀死这么多人,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我是出于不得已的。”

    高殿义说道:“你怕泄密,因为泄漏了你背叛的消息,对你是绝对不利的。”

    柯瑶伶说道:“不是怕我自己的安危,而是怕连累到高堂父母。堂上双亲只有我这样一个女儿,不能侍奉以尽天年,反倒落得悲惨以终,总不是做女儿的所企盼的。”

    “那你又何必背叛朝廷,朝廷待你不薄。”

    珂瑶伶说道:“要听听其中的道理和原因吗?”

    高殿义想了一下说道:“你让我知道得愈多,对你的保密愈是不利。”

    柯瑶伶笑了笑说道:“我要是害怕你泄露,我也就不讲了!”

    高殿义说道:“我愿意听,有道理的事,我都愿意听。”

    柯瑶伶说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一句话,我不是背叛,而是改变我过去的错误。在过去,我是助纣为虐,认贼作父。”

    高殿义说道:“连你父亲都骂了,是吗?”

    柯瑶伶说道:“凡是汉族子孙,而身穿胡衣冠者,都应该在挨骂之列。那不是挨我的骂,而是难逃千秋万世史家之笔诛,那些血债,叫人如何能忘记?”

    高殿义说道:“你身为一品护卫,拱守内廷,怎么突然之间柯瑶伶很严肃地说道:

    “人总有错误的时候,也总有清醒的时候,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余成珏的死,给我当头棒喝,知道吗?当人们面对正义的时候,一旦激发良知,其他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高殿义沉吟了一会,问道:“你的话我有一半听不明白,夫人,你是否能再说得明白一些?”

    柯露伶说道:“恐怕谁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一个大内护卫中的红人,父亲又是宜居品,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背离朝延,这种转变,太不合乎常情。”

    高殿义说道:“我知道夫人是有理由的,你是聪明人,绝不会做糊涂事。只是,我实在想不通。”

    柯瑶伶说道:“余成珏死了,我要成全他的心愿,他不再是大元朝的官,而是前明的义民。我和石成珏是恩爱夫妻,可是当他一旦面对着民族大义,他选择了死,以忏悔过去的失足,以对得起他的父亲。

    知道吗?他的父亲是一位反元复宋的老人。他这样撇下了我,我是会恨他的,可是,我的良知告诉我,对于这样的人,只有敬,没有恨,我以他为荣,于是,我很自然地继承了他的遗志。”

    高殿义想了一想,说道:“说实在的,我还是不太明白。”

    柯瑶伶说道:“说不明白,我也只能说这么多。我只是告诉你,我之所以转变,是由于自己的一种觉悟。你去吧!”

    高殿义说道:“夫人,你不怕我回去告密?”

    “你已经没有告密的价值了,当我们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在任何人的面前,在任何场合,你的话绝对没有我的话那样能取信于人。你只要告密,就是你的死期。”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觉得你不是冥顽不化的人,对于事情的道理,你还可以接受。”

    高殿义说道:“你不觉得这样是一种极大的冒险吗?当我检举你的时候,你就成了大元朝第一个叛变的大内高手,你也就作为全大内高手必须击杀的人,天下之大,你也无处容身。”

    柯瑶伶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剩下我和你两个人的时候,你的话就没有力量了,你在大内只不过是一个四品护卫而已,而我呢?除掉我的家世,在宫之内,我和许多娘娘、宫主都是好友,从任何条件来看,我说一句话,够得上你说百句。

    再者,我要借此考验一下你的人性。”

    高殿义突然拱拱手说道:“余夫人,你我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后会有期。我要在此地对余义士表示诚挚的吊唁之意。”

    柯瑶伶淡淡地说道:“但愿再见面时,我们是志同道合的

    朋友,而不是湛卢饮血的对象。”

    高殿义再度拱手,走了一段路,忽又飞身回来,相隔约十来步,他拱手说道:

    “余夫人,你回京师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洪都的韩师爷,夫人要多加注意。”

    他这一句“韩师爷”,让柯瑶伶浑身一震,她点点头,说道:

    “多谢你的提醒!”

    高殿义说了一声:“夫人请多保重!”便起身飞掠,转眼消失在树林之中。

    柯瑶伶默默地站了一会,侍婢将马牵过来,柯瑶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说道:

    “伤势稳住了吗?你方才那两支飞戟,打得正是时候,只是这样会延迟你伤势复原。”

    那侍婢眼红红的,低声说道:“多谢小姐!”

    从她们的称呼当中,可以了解这两个侍婢是娘家来的,难怪如此忠心耿耿。

    另一个侍婢却低声说道:“小姐,方才高护卫提到韩师爷的事。”

    柯瑶伶微微一皱眉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韩师爷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名叫韩一无,在前朝时期做过朝廷大员的门客。

    元朝统一之后,见风使舵,此人伶牙俐齿,善于逢迎,而且在邪门歪道的事情上,有他独特的聪明。

    由于在京城里混得人缘很好,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安西王看中了,于是在亲王府当一名清客,这次余成珏夫妇领命南下,他在安亲王面前讨了这趟差事,明为伴当,实则为监视,这就是元人统治的基本手段。蒙人是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汉人来控制汉人。

    韩一无随大伙儿南下,如果余成珏夫妇抓住了前宋唯一遗留的公主,他也有功劳。由于他是安西王府来的,大家明叫他师爷,暗地里都叫他做“监事”。

    在南下途中,韩师爷天天享乐,但是,他没有忘记此行的任务。

    他常说:“这次立了大功,我韩一无不再是一无所有,我一定也得弄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对这样的一个无行的文人,无德的小丑,柯瑶伶是瞧不起的。但是,他是安西王府派来的,当然不便得罪,可平日也难得有好颜色给他看。

    如今在这种情形之下,回到洪都,别人都可以应付,别人也不敢多作疑问,韩一无不同,他一定会有许多怀疑,如果应付得不好,只怕在洪都就会露出破绽。

    柯瑶伶觉得,她立即就可以投身江湖,到处奔走呼喊。但是,如果能平安地留在京城,也许有更大的益处,岂不是更好?

    但是留在京城,就要接受考验。柯瑶伶是一位很要强的人,否则,她在余成珏自裁而亡之后,不是气死,就是哭死她既没有气,也没有死,更没有哀恸失常。

    她并不是没有情感,而是将私人的情感升华了。这就是柯瑶伶坚强的地方。

    一个坚强的人,总是选择难事,因为她要接受挑战。她昂起头来,策马前行。

    一路行来,已经远远地看到洪都城了。柯瑶伶忽然发觉情形有异,因为她发觉远远的旌旗飘动,刀枪耀眼,来了大队人马,她征了一下,立即驱马迎了上去。

    很快地会合了前行的头,至少有上百骑,长枪银经,旌旗飘拂。

    洪都府里的马队,老不多卫经全部出动了。骑马的长枪硬号分列道路两旁,当中闪出洪都府的黄副将,骑者高头烈马,顶盔贯甲,成风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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