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东床
崇子期趁此机会抱拳行了一个罗汉揖,朗声说道:
“各位前辈!晚辈典一郎,今天来得鲁莽,请今天的寿星老庄主李伯伯,以及各位前辈宽宥。”
李祖蒙拂着须髯,对崇子期这番体面的话颇有欣赏之意。
他呵呵地笑道:“既然来了,就是老朽的贵宾,不必客套,请坐。”
他将由子平让在当中一席上,靠近他的旁边安排了一个座位。
崇子期刚刚坐下,左手席上就有一位清瘦有神的老者说道“典世兄远程而来,真是贵客,贵宝地是……”
崇子期立即回答道:“敝地岳西,地处山野,行程极为不便,距离李老爷子宝地,当在数千里之遥。
晚辈奉家父之命,专程前来,向老爷子拜寿,只因为路途不熟,以致耽搁了行程。”
李祖蒙呵呵笑道:“老朽托大称你一声贤侄,这位是来自川地蜀山的‘一剑平山’姜玉恒,姜老水陆两下功夫都是武林翘楚。
坐在姜老身旁的是他的长公子姜少明,少年英雄,十分了得。”
崇子期起身抱拳说声:“久仰!幸会。”
姜玉恒冷冷地问道:“请问典世侄,令尊跟王老爷子何时建交?”
李祖蒙说道:“典十一爷典如雷老朽从未晤面,不过我们彼此都仰慕过对方,可以说是神交已久。”
崇子期立即接着说道:“家严虽然与李老爷子系神交,但是,对于‘君子剑’的风范钦服之至。
这次命小侄专程前来,除了拜寿,还要在各位前辈之前,多多学习,以不负千里此行。”
姜玉恒说道:“久闻令尊以一柄折扇名震武林,典世侄想必亲受教益,尽得精髓了。”
崇子期连称“不敢”,他很谦逊地说:“小侄生性愚鲁,家严虽有传艺之心,怎奈小侄只习得一点皮毛,真是有辱家门。”
李祖蒙笑呵呵地说道:“贤侄在枣庄多盘桓一段时间,大家多亲近亲近,彼此多增加了解,现在一切不谈,请饮酒。”
崇子期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很好的开始,对自己增如了几分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外表还算得上是英俊挺拔,虽然眉梢有一道伤痕,但还没有构成破相。
也觉得自己虽然不曾专心习文,但是当年在沉渊剑池还是读过不少书,谈吐应对当无问题。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武功。冯宝宝说得对,李祖蒙老庄主英雄一生,如今为自己的独生女儿选婿,自然看重武艺。
今天在座的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要在这些人中表现出色谈何容易。
不过,他明白,他现在是过河卒子,只有向前,不能后退。必须运用自己的智慧,应付变化,而且要争取成功。
他站起来,双手捧着酒,谦恭地说道:“今天在王伯伯华诞前夕,诸位至交在此
为李伯伯暖寿,小侄要以这杯酒,恭祝李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祖蒙笑呵呵地举起酒杯说道:“老侄台,老朽生受你了!”
两人干了一杯之后,崇子期问道:“李伯伯,小侄有一事不明,要向伯伯请教。”
李祖蒙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吧!不要客气。”
崇子期说道:“小侄方才进来的时刻,第一,没有看到一点寿庆的喜气,虽然伯伯谦虚为怀,热闹热闹,还是应该的。
第二,听说有人要趁机前来捣乱,何人如此猖獗?难道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李祖蒙本来已经满脸欢笑,但是崇子期如此一问,那一张笑容满面的脸,立刻又是愁云满布,两道已经苍白的长眉紧紧锁在一起。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贤侄,你所问的两件事,实际上是一回事,这件事说来话长…”
崇子期立即说道:“伯伯,既然说来话长,而且看样子说出来伯伯并不很高兴,还是不说算了,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李祖蒙不觉又笑了,他拈着胡须,朗声说道:
“老侄台,你误会了,这件事没有不可以说的,今天在座的都是我数十年的老友,同过生死,共过患难,而且他们也都十分了解这件事情的底细。虽然说来话长,也可以长话短说。”
崇子期说道:“既然如此,小侄洗耳恭听。”
李祖蒙略略思考了一下,便说:“明天是老朽六十一岁的母难之日,小生日实在不敢惊动大家,但是,老朽还是邀约了几十位至交好友,携带着令郎,到枣庄来聚首。
多年不见的老友,能够相聚言欢,当然是人生一大快事,更重要的是为小女依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五又匆匆地走进来,在李祖蒙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祖蒙顿时脸色一变,忽然站起,向着四周一拱手说道:
“各位都是老朽的至交好友,从各地应邀来到枣庄,这份诚挚的感情,老朽感激不尽,很不幸,枣庄发生了一件事,老朽必须前去处理,各位请在此地稍候,怠慢失礼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一剑平山”姜玉恒和另一位来自白山黑水的“水底游龙”徐世宏,二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庄主,我们也一直想问而不便开口,究竟是为了何事?我们既是至交,但说何妨?”
崇子期站起来说道:“慢说在座的各位前辈是伯伯的至交,就是小侄忝列后进,也不能对枣庄的事袖手旁观。
伯伯说出来听听,我们大家多少也可以拿出一些主意。”
李祖蒙说道:“各位的厚爱,尤其典老侄台的好意,老朽若不接受,是为矫情。”
他转向刘五说道:“去对他们说明一下,就请他们稍候,我就出来与他们相会。”
刘五匆匆地去了。
李祖蒙接着说道:“方才老朽已经说道,此次邀请各位好友前来枣庄,一则借此机会聚首叙叙,再则老朽要为小女惜惜选择一位东床。
各位当时也都从请柬中猜得暗示,所以各位都携令郎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