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徐圆到办公室的时候，陆圻舟正在看文件。
“报告”
“进来”
徐圆进去之后就站在他面前，没说话。
陆圻舟抬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时间定在11月30日，所有人员名单在这里，今儿提交上去。”
徐圆拿了文件，应下。
“好的队长，药给穆医生了，她收着了。”
“嗯，还聊啥了”陆圻舟低头看着文件，闲的漠不关心的问道
“报告，中午穆医生吃饭的时候，大部分都在跟我聊一些关于林辉以前的日常。”徐圆一本正经的回着“就没别的了”
“行，去忙去吧。”人走了，陆圻舟靠在座椅上。他盘算着今天下午穆伽楠应该跟林辉还有一次治疗。
穆伽楠吃了饭就回了宿舍，今天时间还早，她可以稍微午休一会。
吃了药，她有些困，设好了闹铃，裹着外衣便在床上睡了，身体的恢复又些慢，她状态不是很好她知道，为了下午跟林辉的治疗，她想稍微休息一会。
闹铃没响，是被隔壁关门的声音吵醒了的。
其实声音不大，但是她这个午觉睡的太轻。
收拾了一下，她出门，正好遇见也要出门的陆圻舟。
她看了眼门口的人，反身锁了门，没说话，低着头往楼梯口走。
但是，被前面的身影拦住了。
左绕右绕都挡着，索性她就站住了。
“穆伽楠，你在别扭什么？”陆圻舟站在身前看着她问。
她估计还是冷，整个人都感觉缩在大衣里，厚厚的围巾包裹着，就露着毛茸茸的脑袋。
“即使你不想我们交集过深，但也不必处处躲着吧”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对面的人还是不说话，他真是…生气。
楼道里只有他俩，对面的人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的傻子。
僵持了几分钟，终于穆伽楠说了话。
“我没躲着，我就是，觉得有些距离挺好的。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挺好的”她后来又坚定的补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他的。
“你…”
“陆队，我跟林辉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得先走了。”还没等他说完话，她抬眼看着他说的缓慢而坚定。
“行！”陆圻舟给她让了路。
伽楠走的快，等到办公室的时候，林辉已经在了。
他今天的状态还不错，伽楠感觉到了。
她笑了笑，两个人潜聊了两句，进了内屋的治疗室。
今天依然是催眠治疗，时间不短，等结束的时候，伽楠将今日的状态记录在病历上。
“明天找个时间，一起去射击训练场看看？”伽楠合了病历本，看着正在喝水的林辉，笑着说。
“可，可以么”林辉放下水杯，穆伽楠看到他眼里的光。
“可以吧”她靠在桌子上，抱着臂。“可能我麻烦一点，但我知道纪律和规定。”
“那我去跟队长说。”林辉的确高兴，他以为他这两次的治疗，已经有了好转。
林辉走的快，他是跑着去的陆圻舟办公室。
当他把穆伽楠的说法告诉陆圻舟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注意到队长阴沉的表情的。
沈泽川这一个下午是知道的，陆圻舟今天的状态不对，逮着月底的演习，今天下午给队里练的鬼哭狼嚎。
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林辉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久到沈泽川想去洗手间都不敢吱声。
“可以，做好监控记录，明儿你跟着一起去。”陆圻舟看着沈泽川说着。
“谢谢队长”林辉回道
“…我明天有区里的会”沈泽川说的小声。
“你那会我去，你去盯着点，别出事儿。”沈泽川点了头，要知道陆圻舟平日里最不爱去开会，今儿…倒是出乎意料。
穆伽楠跟悦姨一起吃的晚饭，悦姨吃完便回去了。
今天天气好，京郊的夜空能看的星星，她自己一个人在园区里溜达。
晚训还在继续，她知道运动场有个角落，小的时候哥哥总带着她去。
这军区这些年的变化都不大，跟儿时记忆的基本一样。
她随手带着画本，坐在看台上，随想随画。
陆圻舟是晚训结束之后过来夜跑的，沈泽川陪着。
“你，今天咋这么不对劲”沈泽川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
“你想多了”他回的简洁。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陆圻舟一边跑一边想的都是上次和今天跟穆伽楠的对话。
他也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是这么愿意多管闲事的人了。
后来极速冲刺之后，他躺在草坪上，他想，一定是因为爷爷奶奶对她太好了，而她真的是太小朋友了，才激发了他这哥哥的心理。
等沈泽川追上他，终于躺下的时候，陆圻舟起身了。
“卧槽，大哥，你等等我啊”沈泽川挣扎着爬了起来。
两个人并肩着往外走。
穆伽楠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画完的跑步的陆圻舟。
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今天的月光太亮，即使相隔甚远，她貌似也能看清那人脸上的表情。
冷酷的，不高兴的。
当她看着笔下的这幅素描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诧异自己怎么就无心的画了呢。
本想撕掉的，想了想还是没能动手。
熄灯号想起的时候，她才往回走。
从楼下看上去，她隔壁的房间亮着灯。
她上楼之后，尽量的让自己注意小声，总归打扰了别人的休息不好。
这一夜，陆圻舟睡的不好，但是穆伽楠吃了药的睡眠反而格外的好。
第二天一早，陆圻舟就驱车去开会了。
所以这一天，两个人都未有交集。
下午的时候，林辉带着穆伽楠去了枪械训练室。
她没想到的是沈泽川竟然也在。
两个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怕你们有危险，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沈泽川说的词不达意，但是伽楠明白。
“麻烦您了，指导员”伽楠回道。
“没没，你们忙，我就在旁边。”沈泽川退到了旁边。
林辉领了东西，本想跟伽楠讲解一下的，没成想她拿过耳塞和耳机，自己搞定了。
等伽楠带好，抬头，发现林辉没动。
“准备一下，我们开始？”穆伽楠笑着问他。
林辉点头，带了设备，组了枪械。
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倒是中了伽楠的预测，他的射击成绩还不错，但是对于移动耙他还是有犹疑，尤其是在举枪的瞬间。
越测试，他越急，环数就越不稳定。
最后，是伽楠走上前压下了他迟迟未射却颤抖的右手。
林辉的沮丧是写在脸上的。
“没关系，我们今天只是个小测试”伽楠摘了自己的设备，拉过他摘他的耳机。
“你已经近两个星期没有碰过枪械，但是你的固定耙射击的成绩还是很稳定。”穆伽楠把耳机放在一旁，拿了回传回来的靶纸。
“你看，你从来都不是技术问题，是你还没能过了那一关，仅此而已。”穆伽楠把靶纸放在了桌面上。
两个人坐在地上聊了很多，一开始林辉的接受度很低，基本上不说话。
一直都是伽楠再说，比如说起一些她了解到的，他刚进部队的时候。
再后来，两个人慢慢有了交流，穆伽楠的聊天方式，让林辉觉得舒服。
彼此讲着彼此的故事，听着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林辉走的时候问她“穆医生，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对么”
伽楠笑着点头，“一定。”
等他走了之后，伽楠才想起来沈泽川还在。
因为说话多，她声音沙哑的厉害，沈泽川递给她水的时候，她是感激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枪械训练场。
伽楠今天要回市区，在宿舍楼下，她跟沈泽川大概的说了一下林辉的情况，并表达了可能这几天还是需要多观察他的情绪。
伽楠开车出军区大门的时候，陆圻舟刚回来，两个人照了面，却连招呼都没打。
陆圻舟停了车，回了办公室。他其实今天能早回来的，但是因为薛磊病例调取的事儿有些耽误了。
他见着沈泽川的时候，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今天林辉的射击成绩。
陆圻舟大概扫了一眼，心下便了解了。
沈泽川没意识要把今天下午的事儿跟他说说，他也不想问出口，直到熄灯号想了，两个人各自回了宿舍。
这个周末，伽楠去了福利院见沐沐，带了很多的零食玩具和衣服。
沐沐看见她的时候就哭的不能自已。
时间过的真的太快，几年前他还是团子一样，现在已经长高了这么多。
他落泪，伽楠也红了眼眶。
这一整天，沐沐一直腻在她身边。
他们一起看这五年来的很多照片和影像，也听院长讲述关于他的趣事，直到沐沐睡着以后，她才离开。
“林姨”伽楠关门转身，就看见了院长在等她。
林姨给了她一个拥抱“小丫头可算是回来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穆伽楠靠在她肩膀上说道。
“你呀”她拍了拍伽楠的后背，“去我办公室坐会？”
“好”两个人一起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还是几年前的样子，林院给穆伽楠倒了杯热水。
两个人聊的简单，偶尔问问这几年的情况，大部分都在说沐沐这几年的状况。
伽楠提出想领养，但是被林院拒绝了。
“一个是，你现在并不符合领养的条件；另一个，囡囡，我不想你一直在过去里出不来。”老人家握着她的手，轻拍。
“这不仅仅对你不好，对沐沐也不好。你仔细想想。”
伽楠明白她的用意，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林院不放心太晚她一个人开车回去，便催着她赶紧走。
伽楠说下周末过来带沐沐出去玩玩，老院长应下，看着她上了车驶离。
开回去的这一路，她手里的烟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