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
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
面对高空,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恐惧,那是源于对死亡的抗拒,没有翅膀的人类在高空中注定只能借用工具在高空中生存下来,但那终究只是外物。
人踩在地面上,会觉得脚踏实地,有安心感。
她们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摔倒、受伤、死亡。
但是面对大海、山峰、高空,却会从骨子里油然而生胆颤心惊的感觉,喘不过气,基因的延承早就刻下了对大自然的畏惧之心,仿佛在警告:只有敬而远之,才会安全地存活下来。
林之言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那在平地上如庞然大物的高楼大厦在此刻却缩小成了一粒星辰,山河宛如沙盘,可以任由她操控。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凯西看到林之言低笑了一声,只轻快地回了一个字。
“不。”
她转过头,舒展的四肢似乎在昭示着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狮王,即将被放归于野林,她眯眼笑,双肩打开,修长的身影矫健而强壮,富有力量感,坐在飞机舱内慵懒而自在,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跳伞的学员。
反倒是像狮子。
坐在笼子里慢腾腾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属于百兽之王的威严和自傲在这轻慢的举动中流露出来。
一嗅,血腥味肆意。
当飞机升到高空3500米左右,三色指示灯从黄色灯光转变为绿色灯光,那就代表了跳伞的最佳时机。
坐在最边缘的教练直接打开了机舱,狂风瞬间冲入机舱内,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拍飞。
查理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内心疯狂尖叫。
k!他不跳了!!这也太恐怖了!!
但显示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前两个有跳伞经验的学员很快就跳出机舱,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areyouok?”
教练顶着狂风,笑着问道,声音被风都夹弱了许多,钻入查理耳里像是降调了一半。
查理扯着嗓子大喊:“no!!!”
教练点头,开始倒数。
“3!2!”
查理被猛地推出去。
查理:!???
1呢!!说好的1呢!!!怎么没了!!!
他的大脑直接空白一片,坠空的失重感让手脚发麻发凉。
在这个瞬间,他把先前四天的培训都忘记了。
明明为了确保成功率,他还特地申请去风洞训练了好几个小时!
但现实跟模拟训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一倒下去,就是高空,直接吓破胆子。
fuck!!!!!!
一声干嚎响彻天空,把还在慢慢挪位置抓住把手的林之言震得差点要聋了。
她睁大眼睛,主动往下看,查理手忙脚乱地在空中不断地摇晃旋转,像是一只无助的幺蛾子,而他两边的教练正在做手势,让他努力稳住自己。
要是降到一定高度还没稳住,那么教练会主动将他的主伞打开。
从上空看下去,那几个身影很快就化为了黑点。
跳舱也是有顺序的。
在上机前,她们都量过体重了,顺序也是根据体重安排固定的,体重从高到低,依次跳下,这是为了防止体重大的降落速度更快,砸到前一个跳伞员。
如果有人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跳伞员大多身形较为修长纤瘦,那是因为跳伞对跳伞员的体重是有严格的要求。
凯西转头看向林之言,看见她慢慢地挪到机舱边缘。
还真别说,这个风刮得人挺疼的。
还没跳下去,林之言就觉得耳朵一阵发麻。
林之言默默地在狂风中捏住了鼻子。
凯西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毛。
哟,还会在下去前做耳压平衡。
凯西内心啧啧两声,对意外镇定的林之言升起了许些赞叹。
林之言捏着鼻子让气流在耳道内转了几圈后,才放开手,她右手抓住把手,向凯西打了个可以的手势。
凯西翘起嘴角。
幸运。
这位新来的女孩靠谱多了,跟刚刚那个怂蛋可完全不一样!
她立马打了个可以的手势,倒数三秒。
三、二、一。
林之言顶着狂风纵身一跃——
心脏猛地一跳,失重感扑面而来,整个身体都在空中,没有东西可以抓着。
飞出去的那一秒,天旋地转。
那股离心的感觉更加强烈,天翻地覆的向她铺面而来,从头皮到五脏六腑,再到脚趾。
她成了一张白纸,被风从头到尾碾压了一遍,每一处都没有被放过。
因为离心而微微不适的胃部中心冒出了火,它顺着胃,顺着食道,燃烧到了喉咙。
从高空三千五百米跳下去究竟是什么感觉?
刺激,兴奋,恐惧,迷恋。
越是无法办到的,就越想要征服。
林之言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里滚动,这一刻,因为刺激和冷风吹起鸡皮疙瘩从手臂蔓延到脖子上,仿佛五脏六腑都随着坠空而移动位置,她的心脏前所未有地贴近后背。
发懵,又清醒。
整个世界都被倒过来了。
蓝的天,白的云,蓝的海,白的光。
好像被分割为两个灵魂。
她甚至分不清哪里是地面,哪里是天空。
云层之上,旋转着,身体不受控制,心脏砰砰跳,狂风呼啸着。
湛蓝色的天似乎成为了大海,而白色云朵与地球表面反而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天空。
但那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在林之言跳出飞机后,凯西和另一个教练也迅速跟上。
对于她们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曾经坠空的恐惧早已驱散,只剩下轻车熟路的姿势调整。
张开双臂和腿,她们很快就挨近了林之言,紧紧盯着她。
她们已经做好了提醒林之言摆姿势的准备,正打算打手势,就看见林之言展开四肢,就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飞鸟,身体在空中晃动了两下后,迅速地稳定了下来。
凯西吃了一惊。
顶着坠空的恐惧做好姿势,对于新人来说是件很难的事情。
更何况,在什么支撑都没有的空中环境,要维持身体平衡也是一个难点。
按道理来说,林之言应该在aff前做一次双人跳伞,这样也便于她了解在空中跳伞的感觉,减少对跳伞的恐惧。
但她拒绝了,说自己想要直接进行个人跳伞。
也不强求,直接安排了她进aff课程,但知道这件事的教练们多少抱有看笑话的心思。
没想到
凯西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之言,四肢展开地迅速,躯干在高速降落时保持得很稳定,甚至——
林之言有意识地转向,最开始还不太熟练,在转向的时候东倒西歪,甚至多转了两圈,差点把她转晕了。
风压很大,光是要压住它、维持一个姿势就很难,更何况是要顺着气流转向呢?
更何况,这本来应该是完成前三跳后才会考察的动作。
林之言才第一跳呢,光是能迅速反应做出姿势,就已经超越了99的人。
但林之言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大概是在无数极限运动中练就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调整了姿势,转向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风迅速地掠过耳侧,那是能刮得人生疼的大风,脸颊、耳朵、脖子,所有裸露的皮肤都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痛。
但林之言兴奋得要命。
她以50米每秒的坠空速度下坠着,头皮发麻,好似有电流从脊尾蹿升,手指都被电得酥麻。
风声呼啸而过,地面越来越近。
最开始,地面的山河还如沙盘一样渺小,现在,它变得越来越广——
林之言眨了下眼睛,内心飞扬。
嘴角不受抑制地扬起来,眼睛亮得过分,比照射过来的阳光还要耀眼。
好!爽!啊!!!!
凯西在内心默默感慨,这位新人真是天生的跳伞员。
恐惧反而刺激了她的渴望,催发了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
在兴奋、恍惚、刺激过后,林之言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漂浮感。
这很难形容。
四肢展开在空中,自由落体,只需要割出一部分注意力去稳定动作、考虑什么时候开伞,而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高空坠落和俯瞰世界的奇妙体验上。
她好像真的化身成为了一只飞鸟,可以飞往任何一个地方。
这就是极限运动的魅力。
跨过山与海,登上地表最高峰,翱翔于空中。
原来,在空中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像抓住了自由。
五十米每秒的下降速度让大脑异常地清醒。
她开始感受下坠的每一秒。
划过脸的风,指尖略过的云。
城市缩影宛如沙盘,海岸线是漫长的一条,分割出了蓝绿色的大海与灰土色的地面,她在高空中俯瞰着整个世界,心灵像是被洗涤了一样,无比震撼。
在护目镜后的双眸微微睁大,倒映着景象。
太美了
她甚至看见了地平线,模糊的色彩似乎融化在了地球边缘,瑰丽而壮观。
十几秒后,降落到了2000米左右的高度。
凯西打手势让林之言开伞。
林之言深呼吸一口气,用左手往伞包底部迅速探去。
在这个过程,会有一瞬间的失衡。
有些人会因此仓皇失措,怎么也抽不出引导伞,也有人因此在空中翻滚,失去理智。
这都是常有的事情,前三跳很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毕竟都是跳伞新人,什么都不懂,这也是前三跳匹配两个教练的原因。
而aff课程的前三跳要求也很简单,主要是练习开伞、查看高度和在自由落体中稳定身体平衡。
等跳了三次,学员对跳伞就有了大致的了解,到时候只需要一个教练陪同。
林之言的速度很快,对引导伞的挂扣位置也很熟悉,往后一拽,引导伞瞬间被扯出来。
主伞猛地在空中绽开,林之言在那瞬间被猛地拽上去,她及时抓住背带,整个人都被带到上空。
接下里,就是悠闲的看风景时间了。
这里挑选的位置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坪,林之言最后落伞的时候并拢双腿,顺利回归地面。
好巧不巧,就落在了查理附近。
查理的腿肚还在打颤着,皮肤被冻得通红,他扶着膝盖喘着气,脑子还是嗡嗡的。
他咬着自己的舌尖。
也许是刚刚跳下的风太大了,吹得他脑袋疼,耳朵也疼,像是耳鸣了一样,听外边的声音还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想死。”
他的教练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没事,你只是第一次跳伞,能跳下去已经很勇敢了。”
查理差点要咬碎了牙,那哪是他跳下去,分明是指挥跳伞的那位教练之际把他推出去的,吓得他魂飞魄散。
但是事情都过去了,更何况
查理回想了一下刚刚稳定过后的感觉,刺激、惊险,好像把一切世俗的东西都抛却在脑后,酣畅淋漓的感觉无比痛快。
跳伞,的确是一件能让人忘记烦恼与忧愁的极限运动。
其实它带来的失重感远远不及跳楼机,但是在跳出机舱瞬间的感觉却是它远远无法媲美的。
就像是下定了决心,献出了一切的决心。
查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刚抬起头,就看见林之言成功降落。
她的姿势熟练得仿佛已经跳过起码数十次了。
在草坪上成功落地后,降落伞也随之落在地面上,她双手反向合十,伸了个懒腰,肩胛尽可能地打开,胸部随着呼吸而缓慢起伏着,高高仰起的脸被阳光染上了许些暖色光斑。
很惬意。
像是狮子完成了一场完美的捕猎,吃饱喝足后舔舐着自己的皮毛。
查理忍不住问教练:“她到了aff第几个阶段?”
教练看了眼在林之言后边降落下来的两个教练,他和凯西关系不错,从她那里听过今天这位是第一次跳,于是耸肩道:“第一个。”
查理听到这个答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大风刮聋了。
他震惊地看了看已经在收伞的林之言,又看了看教练,重复:“第一个,你确定!?”
教练点头,他想起查理的表现,沉默了一秒后,说:“有些人的胆子就是比较大,查理,等你习惯跳伞后也会这样的。”
查理撩了撩被冷汗贴住的金发,有点难堪,绿眸闪烁了一下,低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那样,等考到a证?”
教练:“是的。”
另一边,凯西下来后,收起降落伞,朝林之言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赞叹道:“你就是天生的跳伞员!”
林之言收下了赞美,露出灿烂的笑容。
“第一跳,完成了吗?”
凯西毫不犹豫地说:“完美通过!”
link就是天生的跳伞员。
这个认知成功地席卷了整个,每一个围观过林之言跳伞降落的人都会打心底这么认为。
aff课程的第四跳到第七跳,主要考察稳定的自由下落和转向以及姿态回稳,确保学员能在空中及时调整自己的姿势。
林之言顺顺利利地通过了七跳的考察内容。
可怜的查理,还在重复他的第三跳,别说是考取a证了,连aff的c1阶段都没过。
通过aff课程后,林之言还得独立跳伞17次才能成功申请a证。
她当时报名的时候就报了的单人间,不用像其他学员一样还得千里迢迢开车过来跳伞,很方便,直接穿上自己的跳伞服就下去基地那里跳伞了。
每次只用交80美金的跳伞费用,租赁的费用也直接免去了。
的跳伞间隔差不多是两三个钟一趟,仅在天气好的时候才会出发,恰好最近的天气都不错,除了冷以外没什么问题,这对于林之言的跳伞活动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等林之言成功拿到a照时,查理才通过了aff课程。
查理还专门问过林之言有什么秘诀。
林之言大胆回应:“只管跳就对,反正大概率不会死。”
查理:???
在这段时间,林之言也和基地里的教练们混好了关系,当她拿到a照后,教练们都给她发来了祝贺的短信。
凯西还开玩笑地说:“你要是考到c证,可以过来当当第三方摄影师,薪水还是不错的哦,还可以刷跳伞记录。”
林之言煞有其事地说:“包吃包住的话,我还勉强考虑一下。”
凯西哈哈大笑,“不然呢!肯定包啊!”
听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工作机会。
不过林之言的小金库还没花掉,暂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已经拿到了a证,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b证了。
b证简单啊,只需要再刷25次。
但林之言想要考的d证就麻烦了,它得刷500次跳伞次数,就算林之言一天跳一次,也得一年半。
不过嘛
林之言微微一笑,谁说跳伞只能一天一次?
只要她够猛,一天四次都可以!
林之言翻了翻自己的跳伞日志,她的跳伞高度大多在三千五百米左右,很少出现五千米以上的高度。
5000米以上,那就是能归类于高空跳伞了,上飞机是要带氧气罐的,到了7000米,那就是踏入了职业级别。
她也不拘泥于第一所,反正装备都买了,可以到处跑。
海岸线的美丽、山峦的动人之处,山与海的交界线,城市的缩影。
在一次次跳伞中,她的眼里倒映着的风景总是不相同。
即便在同一个,但每一天的风景都会不一样。
早晨阳光会比较柔和,午时日光热烈,黄昏色彩斑斓。
她像是一个过客,又像是拿着摄像机的记录者,用双眸记录着美景。
奇怪的是,在这种他人看来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中,林之言却久违地体验到了宁静的时光。
尤其是在打开主伞、缓慢随风落下的时刻。
在跳下十秒内,音爆、气压、裹挟巨大的冲击力纷至沓来,不断地冲击着脑海,疯狂而又纯粹,它带来的感观极为刺激而鲜活。
但在开伞后,除了瞬间的拖拽,剩下的时间都是如此地安静又迷人。
这两种极致反差,都在跳伞这一极限运动中体现。
这种生活直到春节前几天才被打破。
等她收到柏小谷的邀约时,才发现快到春节了。
彼时,她正躺在草坪上,刚跳完一次高度为4500米的伞。
在高度表上查看了一遍数据,林之言将高度、速度、地点、时间等等记录在跳伞日志上。
这是她第58次跳伞记录,刚申请下来b证。
林之言算了算,还有442跳才能申请d证,的确是一场拉锯战。
不出意外的话,她至少得用三四个月。
看来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她可以顺道将没完成的任务做一做了,n线并行。
忽然,放在衣服内夹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林之言打开手机,和柏小谷的聊天框框已经亮了好几个未读通知的红点。
点开来看,发现柏小谷问她愿不愿意过去她家过节,家里什么都不多,就客房多,等人住很久了。
春节
林之言举着手机,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了。
合家欢的日子,参合一个外人多奇怪啊。
刚把拒绝的话打出去,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喂!那边的林之言!”
清脆响亮的声音比记忆里的似乎更加成熟,林之言一愣,直起身子往后看去。
黄昏,落日余晖静静地洒落在海面上,有风缓缓拂过草坪,响起沙沙的声音。
那道逆光的身影踱步而来,光影随之变化。
对方掩在阴影中的脸庞逐渐展现出来,比印象中更为锋利锐气的眉眼瞬间撞进了林之言眼里。
是柏小谷。
但这个时间,她不应该是在国内监督电影进程吗或者是和家里人一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诶?
林之言眨了眨眼睛,呆住了。
握在手上的手机因为起身的动作滑落了下来,掉在柔软的草地上。
柏小谷气冲冲地走向林之言。
“你居然拒绝——”
柏小谷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之言一把抱住了。
草木的味道拂过鼻尖,还带着洗发水的香味。
柏小谷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两步,她的身体晃了两下,听到对方雀跃的声音。
“小谷!是活生生的小谷诶!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是来找我的吗!?”
叽叽喳喳的,话都不带喘。
柏小谷刚想开口,就被林之言结结实实地抱紧,在原地蹦了两下。
真就蹦了两下,把她都蹦晕了。
啧,长得高就是好。
“好感动——!呜呜呜呜!!”
林之言变本加厉地用头蹭了蹭柏小谷的肩膀,一米七三的高个还只能微微弯着腰拢住只有一六五的柏小谷,乍看之下,还有点滑稽。
柏小谷嗯了一声,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她的余光瞥到林之言像是小狼尾一样翘起来的发尾,伸出手拽了一下。
林之言立刻放开了柏小谷,装委屈。
“话说,小谷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柏小谷闻言,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后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是车开过来的声音。
林之言疑惑地往回看,然后,震惊了。
那是一辆相当之酷炫的黑色悍马,漂移,车尾漂亮地扫过半周,正好停在了林之言前边一米处。
在林之言愣住的时候,有人打开车门,坐在里边的温语深探出头,一个伸手,抓住林之言手臂,猛地使力,把她拽进来。
后边的柏小谷也顺势推了一把力。
整个过程完成得相当流畅。
柏小谷欢快地说:“当然是把你偷回去!”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嘿嘿嘿(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