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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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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由世界各地的登山员组成的登山队伍,一共七人。

    据登山组织者,同时也是登山队长的阿丽丝·贝拉所说,她早在一年前就邀请世界各地有名的登山者,但遗憾的是,大部分都没有加入。

    在登山过程中,队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除了带领前进方向,还要负责将钉好绳索,关注每个队员的情况,往往是由经验丰富的登山员负责。

    阿丽丝·贝拉已经37岁了,但身体状况依旧很好,她甚至可以用一根手指头做俯卧撑,每天早晨七点准时起来跑步,迄今已经登上了除了奥尔苏里山峰之外的十大山峰,已经连续七年被评选为十佳登山者,还为登山宝典《山峰》作撰稿人。

    有时候圈子就是那么小。

    海洛伊斯、阿丽丝·贝拉、陈锐三人都认识。

    按理来说,林之言是没办法进入这么高级别的登山队伍,由于登山的风险性,所以队友的人选也至关重要,林之言在其他领域获得的成就很高,但也不能抵消她在登山领域几乎没什么成就的事实。

    但是陈锐率先推荐了林之言,紧接着海洛伊斯,再紧接着还有许许多多的专业登山员。

    他们都知道阿丽丝·贝拉在找队友,如他们所想,阿丽丝也动心了。

    贸然带一个几乎0经验的人挑战奥尔苏里山峰简直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但阿丽丝·贝拉却在林之言身上找到了可能性。

    既然挑战奥尔苏里山峰本来就是在与死神比拼,何不再疯狂一点呢?

    其实,登山团队往往不如大众想象中的那么专业。

    在七人中,除了阿丽丝·贝拉和林之言这两位专业的运动员外,另外五人都是有自己的工作,登山是他们的爱好或者说,是灵魂的向往。

    从汇合到乘坐越野车到村庄,这中间花费了五天的时间,也足够让他们从陌生人过渡到熟人。

    在阿丽丝·贝拉问出他们是否准备好了没,林之言是最先响亮回应的。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其他的登山员虽然不一定说出口,但她们的表情也是如此。

    没有登山员不对攀登奥尔苏里山峰不感兴趣,他们日日夜夜都在渴望征服这座山峰,大家都知道它的危险性,却依旧前仆后继。

    试想一下,谁不愿意当那个第一人呢?

    阿丽丝·贝拉点头微笑。

    “再检查一遍背包,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要上山了。”

    登山,首先最需要准备好自己的物资,如果携带不充足就无法应付突发事故,但带多了只会徒劳增加背负重量,这不像是攀岩,可以通过滑轮将物资运上来,登山只能自己背着物资包,向山峰发起挑战。

    防寒服、各种急救品,还有帐篷、卫星电话、登山镜、登山杖等等,这些都不可或缺。

    目前,他们已经在海拔3010米,而奥尔苏里山峰的大本营,位于海拔5470米。

    垂直高度足足两千多米,他们得跋山涉水将近三百公里,后一百多公里的路都是冰川,大约需要耗费一周的时间。

    在大本营处还可以找专业的后勤补给公司运送物资过来,但是在去大本营之前的路途就只能靠自己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检查自己的行李包。

    行李包重达十几公斤,因此接下来的徒步行走可以说是负重越野。

    十月初,虽然气温已经稍微降下来了,但河床并没有因此降落。

    从塞罗吉小村到奥尔苏里山峰中间的几百公里,他们得穿过巴伦西亚峡谷。

    他们没有一下车就去越野,而是在塞罗吉小村休息了一个晚上。

    这个村子很小,村民也仅有寥寥几十人。

    整个小村子由几间屋舍和茅草棚组成,坐落在临河山坡的平地上。

    若不是林之言肯定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她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西方中世纪。

    相比较她青涩的表现,团队另外几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山峰往往代表着荒郊野岭,在山脚下的村庄基本都是这样,也只有商业化极高的几个山峰脚下才有现代化的发展。

    大抵是因为他们并非是第一个来攀登的团队,在这小村子里竟然有人懂得说英语,虽然说得很笨拙,但也足够沟通了,他们租了几个房间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

    本地人收下他们给的现金,喜笑颜开地邀请他们到屋舍。

    林之言一进去,手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旁的阿丽丝·贝拉环顾了四周,笑着说:“难怪上一年的统计里说奥尔苏里山峰是十大山峰挑战人数最少的,或许有这个原因。”

    这只是一个玩笑话,而且很冷。

    但林之言还是笑出了声。

    屋内比屋外稍微暖和了一点,但还是挺冷的,三千多米,每一千米就下降6摄氏度,再加上此刻已经摸到了冬季的边缘林之言在车上就一直穿着厚厚的橙色登山服,还有帽子雪地靴,她比别人更怕冷。

    他们休整了一番,当夜幕降临时,气温骤然下降。

    林之言拿出气温计,白天只有8摄氏度,但到了夜晚又降了五度,完全已经是南方沿海冬季最为寒冷的温度了。

    好吧。

    林之言想,对于她来说,最先开始需要克服的难度就是寒冷,等爬到山峰,八千米的高度温度可能低至-50度,那简直是一个冰寒国度,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

    她收起气温计,去洗可能是最近最后一趟的澡。

    洗完出来,万籁俱静,她抬起头,看到了点缀在夜幕上的星星,将视点下移,便会发现高耸的山峰,山顶被云雾缭绕,远远望过去,几乎大半都被雪覆盖了,沉静而肃穆。

    呼啸而过的风掠过她的发丝,将干涩的皮肤刺痛,林之言揉了揉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房。

    从石壁缝隙穿过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冷意,连睡觉都不安稳。

    她和队友们互道了晚安。

    “晚安,link!可别睡不着觉了!”

    林之言高高举起手摆了摆,“放心吧,我不止睡了,还要去你梦里殴打你!”

    兰姆哈哈大笑。

    晚上十点,大家回到了自己房间。

    明天早上五点就得起床启程了。

    林之言将手臂枕在脑袋下,睡袋里有一层厚厚的防寒垫,隔绝了外界的温度,她望着简陋的天花板盯了半会儿,想到明天就要启程了,心跳就会不自觉地越跳越快。

    她翻了个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还睡不着吗?”

    一道舒缓的又沉稳的女声响起。

    阿丽丝·贝拉和林之言睡在一个房间,在有限的条件下,七人团队只有三间房,按剪刀石头布抉择房间。

    林之言被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阿丽丝·贝拉早就睡着了,结果对方冷不丁出声她翻了个身,看向对方,发现阿丽丝·贝拉正含着笑意看向自己。

    这儿隔音不太好,隔壁房间迪伦的打鼾声都能听得见。

    为了防止吵醒其他人,林之言刻意压低了嗓音。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去了,是被我吵醒了吗?”

    阿丽丝·贝拉摇摇头。

    “放心,我没睡。”

    行吧。

    一直叮嘱队员早点睡的阿丽丝·贝拉居然也没睡着,这让林之言内心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阿丽丝·贝拉静静地看着林之言,眼神温柔。

    “希望这一趟旅程,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她将登山比喻为旅程。

    这个形容让林之言内心微微一动,她愣了一下,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阿丽丝·贝拉,发现对方的眼神温柔似水。

    或许是察觉到林之言的稍许困惑,阿丽丝·贝拉柔声说道:“我看着你总是想起侄女,如果这让你不舒服,我很抱歉。”

    林之言摇摇头,“没事,接下来的旅程还很久,足够让你认识到真正的我。”

    听到这句话,阿丽丝·贝拉好像才真正认识了林之言。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之言,紧接着,笑着说:“我想,现在就已经能够分辨出真正的你了。”

    外边又传来哗啦啦的呼啸风声,林之言缩了缩身子,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睡袋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眼,还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从睡袋里露出来,像是月光流淌在丝绸之上,十分动人。

    不过这会儿的光彩照人,估计在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时间里都看不见了。

    林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点紧张。”

    阿丽丝·贝拉说:“我也有些紧张”顿了一下,她呼了一口气,说:“你知道阿利斯贝尔吗?”

    阿利斯贝尔。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林之言睫微微颤抖。

    她当然记得。

    他可以说是第一次让林之言升起想要挑战奥尔苏里山峰的启蒙者。

    他就是那个被悼念的,长眠于奥尔苏里山峰脚下的遇难者。

    阿丽丝·贝拉笑着说:“他是我的朋友,在他去登山的前半个月,我们还一起出去挑战了奥塔山峰当时他还邀请了我一起去挑战奥尔苏里山峰,但我拒绝了,还和他吵了一架。”

    林之言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要说节哀顺变吗?她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阿丽丝·贝拉,但对方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沉痛或是愤慨的情绪,但眼神更加温柔了,无论是谁见到阿丽丝·贝拉这一面,都会觉得她如同圣母一般温柔而动人。

    林之言有点手足无措,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继续倾听,不需要作出任何的回应。

    “但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说实话,我并不惊讶,或者说,有种早知如此的感觉不过,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说我是为了他才挑战奥尔苏里山的,我只会为了自己挑战。”

    说罢,阿丽丝·贝拉翻了个身,她的睫毛因风而微颤,脸颊雪白,五官深邃,宛如一座冰雕。

    她的声音轻柔而飘忽,似乎要随着风而游走。

    “link,别紧张,等我们上山,一切都会有结果的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生还是死。”

    这已经算不上安慰的话了,倒不如说阿丽丝·贝拉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跟自己做劝导。

    但林之言听到后一句话,有些意动。

    原本加快的心跳也逐渐缓慢了下来,轻而慢的在心腔内跳动,她在睡袋里十指相扣,低声应了一句话。

    “嗯,你说得对。”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他们五点钟就醒来了,吃完早餐,便开始出发了。

    由于昨天在房屋内休息了一晚,又是刚开始启程,大家的精神都非常饱满。

    林之言神采奕奕地和借宿给他们的人们道别。

    在临走前,她摘了一朵杜鹃花。

    它的叶子上闪着露珠与白霜,闻起来有一阵芬芳,她小心翼翼地把杜鹃花藏在了自己的衣兜内,每当她伸手进衣兜里的时候,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花瓣,在枯燥无味的徒步中似乎也漫上了一丝的惊喜。

    他们背着行囊已经走了几公里,遍地都是荒野,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向山进发的路程几乎无人讲话,只有沉默的呼吸声与呼啸而过的风声。

    六点钟,太阳才懒懒地升起来,它穿过峡谷落到每个人的身上,冰冷的温度似乎也被点燃了,气温升高,林之言露出来的皮肤终于不像是被寒冰穿刺,阳光暖洋洋的。

    她舔了舔嘴角,拿出水小口小口地喝。

    在大本营里才有专门的物资公司补充物资,要是一周内能赶到大本营那还好,但要是超过一周,那包囊里的水资源就至关重要了。

    不过虽然没有物资补充,但野外生存也能让他们补充水资源。

    由于天气原因,河床还处于高涨的位置,这虽然给进山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能让户外运动者们能够补充水分。

    他们遇到了一条河流。

    眼前一片都是黄土,清澈的河流宛如绿洲一般引人注目。

    众人蹲在河流旁,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走了一个早上有点累,腿脚都是酸的。

    下午时分,温度已经慢慢攀升,高海拔不止代表着温度下降,还代表着日光充沛,两者互相抵消,团内的人纷纷脱下了自己的登山服,有些不耐热的已经脱得只剩下短裤短袖了,再加上长时间的徒步,不少人已经汗流挟背了。

    林之言算是流得最少汗的,但一整天的徒步不只是对身体的折磨,更是对精神的折磨。

    她拍了拍脸,再晃了晃头。

    一旁的理嘉图·米娅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没事吧?”

    林之言回:“没事,就是一直看着黄土,有点视觉疲惫了。”

    米娅笑着说:“登上去之后,我们就只能看着一片白茫茫了,都是雪,还不能直视到时候得了雪盲者也不要慌张,这很正常。”

    对于米娅见缝插针给自己科普的作法,林之言弯起眼睛笑了。

    她软软地回应:“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年龄问题,她是团队里最小的那位,跟她年龄差最小的也差了有7岁,所以很多人看她就像是看自家妹妹一样,总是会额外照顾她一些。

    这对于林之言来说还挺新奇的。

    毕竟在之前的团队,她总是担任着带领人、中坚,或者是游离于群体之外的孤狼。

    前边又是一条河流。

    第一次遇见河流的时候,林之言还有点兴奋,但现在,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是她们在一天中跨越的第三条河流了。

    阿丽丝·贝拉看了看河流,在左侧两百米初发现了一条浮桥。

    在野外过河,最好是沿着桥走过去,如果没有桥,也不深,宁愿手拉手一起过去也不能跳过去,因为一个摔跤,有可能会把你带入湍急的水涡之中,不过最好还是沿着河流找到河头,那儿往往会比较浅。

    所幸,在大本营前的河流基本都有浮桥,要么就是比较浅完全可以直接过去。

    要是他们在九月份之前过来,遇到了雨季,那这一趟估计累得够呛,每条河都猛涨,完全过不去。

    林之言等待前边的队友走过去,他们一起跨越这座高架于河流之上的浮桥。

    就算是十月初,也是融雪和降的季节,林之言听到湍急的河流声,她低头看着清澈的河流,仿佛疲惫的精神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稍稍安抚了,她看了看前边的队友,离得不远,趁着人不注意迅速蹲下去撩了一下水,一个激灵,急忙收回手。

    这水也太冷了吧!!

    林之言急忙从腰带拿出干毛巾。

    别人是用来擦汗的,她是用来偷偷擦水的。

    她感觉自己有点手贱,以后还是别这样做了,尤其是上到冰川的时候,要是再手贱一番,把皮肤都冻住了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等跨过了桥,泥泞的小路偏离了河岸,犹如一条游走的长蛇,婉蜒缓慢地爬上峡壁。

    顺着往上走,一伙人惊喜地发现了松树林。

    在漫天黄土里,这松树林犹如天降,不过看着美丽,但通过松树林却有点难受。

    众人拐着登山杖,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时刻抓住旁边的树干以防摔落。

    他们穿过芬芳的松树林,从树林中出来,宛如拨开一面神秘的面纱,看到了雪峰直入云霄,高度惊人。

    伟岸的山峰犹如败白色油漆泼上的金字塔,扑面而来的庄严感让人胆颤心惊。

    兰姆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是f国人,队内沟通一般都使用国际通用语言,但那句话是他用自己国家的语言说的。

    兰姆以为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并没有发现后边的林之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之言抱起手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兰姆的背影。

    兰姆是除了林之言以外最年轻的成员,他只有26岁,是一名生物学博士生,金发黑眼,多国混血。

    他的性格也不是书呆子的性格,相反,非常地开朗,所以和林之言玩得不错。

    林之言静静地思考他的话。

    “我感受到了死亡与危险的气息。”

    这和贝拉所说的“一切都会有结局”有异曲同工之处。

    林之言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她可不是这种听信神罚的性格,人定胜天才是她的内心写照。

    不过

    阳光过盛,林之言抬头看向山峰的时候,不得不眯起眼睛。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征服这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死亡率高得吓人,最接近成功的登山者在最后五百米的时候放弃了。

    但人们并不觉得他胆怯,相反,这绝对是理智的判断。

    因为上到山顶并不是登山的终点,那只能证明你征服了一座高山,这的确是一项不得了的荣誉,可是在荣誉之后,登山者得要思考下山的可能性,而那名离成功最近的登山者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佳,即使攀上山顶也无法成功下山,这才选择了放弃。

    这时候,贝拉拿出相机,呼唤他们。

    “嘿,link!兰姆!来拍照!”

    林之言眨眨眼睛,立刻抛下眼前的山峰,奔过去。

    兰姆紧随其后。

    七个人在一个相机框内,个个都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纷纷大笑,在定时拍照下留下了一张张令人莞尔一笑的照片。

    等拍完照后,贝拉看了看地图,再看了看眼前的路线,说:“我们再走十公里就差不多了,晚上驻扎在这片地方。”

    贝拉把地方圈出来,林之言探头去看,那是距离一条河流不远的上坡,正好适合他们用一个晚上的时候集水。

    十几公斤的负重让他们的队伍走得很缓慢。

    最后的十公里,林之言跟米娅、兰姆聊天,以此排解路途中的苦闷。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他们再次穿上了登山服,都是橙色的,很显眼。

    第一天,他们走了三十公里,中间路过了四条河流,峡谷总是会有河流穿过。

    林之言搭好帐篷后,去收拾吃的。

    人们在登山中最多的消耗,主要是由食物通过消化系统转化来产生。

    所以食物资源很重要,和水资源一样重要,每一颗粮食都是精贵的。

    人体1公斤的体重一天需要消耗54-66大卡的热量。

    而林之言自身重量是56公斤,肌肉值高,负重将近15公斤,在加上高海拔地区热量消耗至少是低海拔地区的11倍,因此林之言一天的热量消耗值至少是4217大卡。

    而一包150克的方便面所含的热量值约为500大卡,所以在山上吃的食物远远满足不了每日身体所需,这也是为什么登完山下来体重会急速下降的重要原因。

    由于高海拔人体氧气的分配,攀登过程里尽量不要给消化系统太大的负担,难以消化的食物最好都留在营地的正餐食用。

    因此,在登山活动中有明确的餐食分类,也就是营地餐和路餐。

    营地餐一般是早餐和晚餐,早餐多采用流质的碳水化合物,如麦片或芝麻糊。

    这些流质食品有利于消化,而且还能迅速补充热量。

    而晚餐是完成一天的攀登后最重要的休整和补充时机,肉类等需要较长时间消化的食物最为合适。

    随着登山保障和科技的发展进步,现在的登山营地餐已经非常丰富,很多雪山线路大多由服务公司派遣后勤团队搭建临时的野外厨房,用专业的设备为登山队员提供可口的餐食。

    但那仅限于成熟开发的雪山线路。

    像是奥尔苏里山峰,有个大本营已经是奋斗多年的结果了,由于气流和高度问题,再加上地形复杂,直升机很难运输物资,因此大本营是奥尔苏里山峰唯一一个营点。

    在其他开发成熟的雪山,基本是有三四个营地,而最后的营地往往指离山峰仅有几百米的垂直高度,这也让攀爬雪山的难度大大下降了。

    所以前来攀登奥尔苏里山峰的队伍和个人,无一例外都得自己准备好营地餐和路餐,只有呆在大本营的那几天才会舒服一些。

    林之言搓搓手,从包囊里拿出了脱水食物,直接抽出一盒。

    很好!就决定是你了!山屋牌的意大利肉酱面!

    她拿出容齐和便携燃料,点燃,等烧开热水后,再打开包装袋。

    因为气压问题,她第一时间先把干燥剂拿出来,紧接着,把热水灌入袋子里,等待十分钟左右,就能吃上热腾腾的美食了。

    等林之言打开包装袋,香味四溢。

    兰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他长手长脚的,蹲在林之言旁边看起来还有点委屈他的体格了。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黑眸忽地明亮起来,仿佛有流星划过黑夜,他垂涎欲滴,舔了舔嘴角,问:“link,你弄的是意大利肉酱面吗?”

    这什么狗鼻子啊,这都能闻得出来!?

    林之言默默点头。

    兰姆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眼睛更亮了。

    “我今天晚上吃的是照烧鸡肉饭,要不要交换一点?”

    照烧鸡肉饭!

    在一天枯燥乏味而漫长的徒步中,美食无疑是慰藉心灵的全场最佳!

    于是林之言开心地答应了。

    兰姆将自己的照烧鸡肉饭递过去,林之言不客气地挖了一勺来吃,坦白说就是自热米饭的味道,肯定好吃不到哪里去,但是在这种时候,再难吃的东西也是米其林大餐都比不过的珍贵食物,况且也不算是难吃。

    林之言礼尚往来递过去自己的肉酱面,对方卷了一圈两圈

    眼见着对方要卷第三圈,林之言睁大眼睛,心想亏了,早知道刚刚吃两勺了!

    兰姆停下了动作,按住袋子把剩下没卷上来的面条弄掉后,只卷了两圈。

    一口吃掉后,兰姆竖起大拇指,含糊地说:“我觉得肉酱面比照烧鸡肉饭好吃!”

    林之言说:“你还没吃自己的照烧鸡肉饭呢。”

    兰姆呆滞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下巴后说:“你说得对。”

    两人也不吃多,用干净的勺子吃了一口满足了下食欲之后就吃自己的。

    吃完晚饭后,把垃圾放进自己的垃圾袋里。

    等到了大本营,他们就可以丢了。

    夜晚降临得很快,山风比山峰脚下的风更冷、更大,将近五级大风,把帐篷吹得哗啦作响。

    睡前,野外生存高手入本幸太拿出了过滤水的工具,游刃有余。

    团队内另外六人也早有准备,即便是林之言这个菜鸟也不例外,全部人弄好后,互道晚安。

    林之言爬进去,趴在防潮垫上写日记。

    【第一天,走了差不多三四十公里,虽然累,但是开心,p·s:团队里的人都很好,我喜欢他们。】

    写完!

    林之言拿出锡箔纸材质的保暖毯,盖在自己身上,原以为会胡思乱想点什么,但一天的徒步带来的疲惫比想象中的更多,闭眼之后的两三秒,她直接就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国内。

    由于时差问题,林之言这边是晚上九点,但是国内却是下午三点。

    这时候,距离林之言宣告退出世界杯以及参加登山计划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

    但是这两件事情却是发酵得越来越厉害。

    原本对于林之言十分陌生的网友得知了她的事迹,很多新媒体账号将这件事剪辑发布出去,其中最热门的一条,已经转赞有10w+了。

    支持林之言勇敢追梦的声音也不在少数,却被大部分愤慨的网友压回去。

    在林之言微博账号的最新一条,最高一条热赞足足有十万余。

    【原以为你会引领国内攀岩到一个新高度,没想到你直接退赛了,我对你很失望。】

    第二条高赞,也有十万个点赞。

    【你以为你在追梦,实际上是不负责任。】

    第三条才是支持林之言的。

    【不要管别人,做自己想做的,无论是世界杯还是登山,你永远是最瞩目的。】

    戏剧性的是,大家很快就发现世界杯积分排名第二的明书雯,纷纷涌入了她的账号,让她加油,直接拿下世界杯,还有的让她别被林之言带坏了。

    明书雯看到自己的账号下都是这种发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冷笑了一声,直接盖住手机。

    这是造神不成,直接转移目标了?可别,她可担当不起!

    这时候,她甚至有点想把林之言揪出来打了,要不是林之言哪来的那么多热度啊!好家伙,你直接退赛去登山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这样愤愤想道,但明书雯在内心深处却有些羡慕林之言。

    她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世界杯,却是自己梦寐以求、夜以继日都想要拿到的奖项。

    就这样?就这样!?

    你就这么,跟攀岩世界杯委员会说明了自己要退赛,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跑去登山了!

    要不是热搜,她都不知道林之言接下来的三场分站赛都不参加了!

    就这么任性妄为地跑去参加什么登山计划还是从未有人成功过的奥尔苏里山峰死亡率高达50她究竟是追梦,还是找死啊

    该死的。

    明书雯深呼吸一口气,脸上也没有漫不经心的笑容了,面无表情地穿上攀岩鞋。

    她想,如果林之言不活着回来,那自己拿的世界杯得多憋屈啊!

    所以那家伙最好活着回来!

    咬牙切齿地戴上安全带,明书雯直接攀上岩壁,每个动作,都比之前的更加用力,抓着岩壁仿佛在抓着泄愤。

    教练看着她心烦意燥,也知道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事情,她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之言没错。

    她退赛也都是个人选择,她只是作为个人参赛,又不是代表国家。

    但是很多网友盲目地将这场原本只是圈内交流的比赛托举为国家性质的比赛,在他们眼里,每一位运动员都代表着自己的国家,每个运动员的成绩也代表着国家在这方面带来的成绩。

    而在他们看来,林之言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看到了世界第一的辉煌成就,又冷不丁宣布退赛,狠狠地将他们从云端之上跌入地狱,这带给他们巨大的落差感,很多人都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就连原本大热的《极限速度》也被很多网友打一分,阴阳怪气说自己可没资格看这种运动员中途退赛的节目,毕竟人去追梦了,哪里需要自己支持啊,节目组也被打了很多投诉电话,说是里面的林之言带来了很坏的影响,这样背信弃义、没有一点比赛精神的运动员凭什么上节目?因为她好看吗?

    接听投诉电话的工作人员差点气炸了。

    在那些人眼里,林之言所有的成就都被抹消了,只剩下“中途退赛”。

    有人嚷嚷:她一没受伤二没出什么大事,退赛就是不负责任!凭什么他们要理解!?理解啥啊,唾手可得的世界第一直接转让了!如果是明书雯拿下了那还好,要是没拿下呢!如果没拿下,她就该负荆请罪!

    柏小谷和温语深等人在热搜冲上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转发了,说是理解并支持,现在他们也被骂了。

    柏小谷的经纪人在一旁苦口婆心。

    “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那么现在弄成这样也无可厚非,我们就别参合这滩浑水了,你看这条评论,说是因为你支持林之言,对你的好感都没了!幻想破灭了!”

    柏小谷翻了个白眼。

    和她清纯小白花的脸蛋不同,她直接呛回去。

    “我管那群傻叼去死,像这种人压根就不会贡献票房,还幻想,是他癞□□吃天鹅肉的幻想吧!”

    经纪人:

    “你你怎么变得那么粗俗。”

    柏小谷脸黑地说:“因为我现在很烦躁,行了吧!”

    经纪人很无奈地说:“行了,我知道你和林之言是好朋友算了,反正公司会帮你运作公关的,你以后别发了。”

    柏小谷知道这已经是公司的最大底线了。

    她抿了抿嘴,内心突然升起了不甘心。

    如果她更厉害,更有底气的话,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支持好友都要被公司说一顿了。

    可是,明明她已经拿下了明余兰导演的电影,但在公司眼里依旧只是一枚棋子。

    柏小谷想,如果自己拿了国籍奖项,会有什么不同吗?

    原本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她想,不,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当艺人的话,和公司签约的话,肯定会受限制的。

    除非自己开工作室,或者说,有资本与公司叫板。

    柏小谷咬了咬下唇,有一种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而另一边,庞夏生的经纪人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家艺人一眼,捧着瑟瑟发抖的心脏说:“那个其实我们也可以不转发说支持的”

    庞夏生转了转手上的咖啡杯,没有理会经纪人。

    经纪人左右为难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庞夏生看了一眼来电,居然是自己的小堂妹,他们可是万年不联系的那种,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为了林之言吗?

    他接听电话,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

    “小谷。”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堂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你说自己要开个工作室,然后想要邀请我,对吧?”

    庞夏生的确说过这件事情,他如今功名成就,对于表演也没有更大的追求,目前已经打算转向幕后了。

    他挑起眉毛,直觉告诉自己柏小谷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同意。

    “嗯,你的回复是?”

    柏小谷的呼吸声从话筒中传出来。

    她答非所问。

    “我想参股。”

    庞夏生突然顿住了。

    “小谷,你要知道当艺人和当投资人玩的规则可是不一样,你确定吗?如果你只是跳槽来工作室,我可以把所有能拿到的女性角色通告推给你,以你演技成长的速度,完全能够在八年之内拿到国际主流认可的奖项。”

    对面,只回了一个字。

    “嗯。”

    第二天。

    林之言早上吃了蓝莓燕麦,再拿出维生素片,abcd都有,直接一口吞下。

    现在还好,等到了五千米以上的海拔,就得服用其他药物以抵抗高海拔带来的不适症状。

    路途中,她拿出补充体力的神。

    ——士力架。

    自己吃一个太腻了,她掰了一半问队友要不要。

    贝拉拿了四分之一,兰姆解决剩下的。

    这儿信号不好,别说网络了,连电话都大不了,手机也只能等到了大本营在用,可以说,大本营简直是攀岩界的现代化产物。

    这儿依稀可见雪原了,土黄色的地表被纯白色的雪覆盖,显得格外荒凉。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气压差逐渐增大,氧气减少。

    在2700米以上,身体素质不好的人就会出现高原反应,团队里的人虽然都皮糙肉厚,都或多或少也有些不适了。

    为了节省氧气瓶,只要不是真的呼吸困难,登山者就不会戴上氧气面罩。

    林之言只觉得空气格外干爽,呼吸的时候沁人心脾。

    但巴伦有点受不了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将氧气面罩戴上去。

    现在他们只走了50公里,接下来,还有两百多公里。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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