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里绫华篇24：朋友
“我们在一起吧！”
神里绫华激动地睫毛轻颤，美丽的眼眸满怀期待的注视着程诺。
她已经紧张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
流星会接受我吗？
流星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已经充盈了绫华的整个大脑。
这突然间的告白令程诺先是短暂的失神。
绫华为今晚准备了很多，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感到难以置信。
毕竟在此之前，这可能是仅存于梦中的事情。
然后程诺的表情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他知道像神里绫华这样自尊心极强并且不擅于表达内心的女孩，让她们大胆的去表白究竟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
而且，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虽然在其他人看来那更像是一种笑话。
可是当你为此精心准备并愿意赌上一切去告白却遭到了拒绝时，那种仿佛被全世界吞噬掉的失落依旧让他刻骨铭心。
更何况，绫华是那样好的女孩。
善良、美丽、温柔。
再多一些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程诺也不会觉得夸张。
她绝对是个值得被喜欢的女孩，理应被一个爱她的人好好的守护着。
程诺略显粗糙的手被绫华小小的手捂在胸口。
换作往常，程诺也许三天之内都不会想去做洗手这件蠢事。
可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三个字。
我配吗？
身为被系统选中的角色扮演者。
他不能否认的是，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提升与npc的好感度。
绫华对绯村流星的感情无疑是纯粹的。
但他程诺，却根本无法拿出相应的真情实感去回应她。
他稍稍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朋友吗？”
程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令人冰冷。
他并不想伤害这个女孩。
绫华的掌心瞬间变得空落落的，连同她的心情一起跌至谷底。
她已经得到了脑海中所有问题的答案。
流星不愿意接受我
他，不喜欢我
“朋友。”
“吗？”
绫华顿了顿，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几个字。
程诺看到她逐渐晶莹起来的眼眶，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跟着痛了起来。
我不是在进行角色扮演吗？
可是为什么看到神里凌华因自己流泪时，好像突然有一把刀一下子插进了心窝子里。
那是钻心的痛。
“流星一直以来都是绫华的朋友，可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绫华真的很喜欢流星，想要和流星一起走出神里家。”
“甚至和流星一起离开稻妻，去提瓦特到处游历。”
“我们将会尝到世界各地的美食，见到各种各样的人。”
绫华有些害羞的将声音压低，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不容易被人打扰的地方，建一个家，生一个或者很多个可爱的孩子。”
“还可以”
“够了！”
“不要继续说了绫华。”
程诺无情的将她那些早早设想好的未来打断。
女孩的每一句话中都蕴藏着她天真纯洁又渴望幸福的愿望。
可是对程诺而言，此刻这些美好的愿望却变成了利刃一刀一刀的在他的心上切割。
因为绫华期望的越多，代表他所失去的就越多。
可是神里绫华仍不甘心，她依旧不肯放弃甚至带着些乞求的追问道：“我要怎样才能让流星明白我的心意？”
“哈哈哈！真是可笑！”
程诺如同染上疯魔一般突然笑了起来，只为了掩藏好眼角溢出的泪水。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跟角色扮演根本没有关系，自己也是喜欢这个女孩的。
“流星为什么要笑呢？”
一向温柔的流星变得有些令神里绫华感到陌生。
“我笑你，就这样丢掉了自己的高傲和尊严。”
神里绫华伤心的低下了头。
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她瞬间认同了这句话。
可她不后悔，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
程诺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她。
“除了朋友之外，我们还能成为什么呢？”
“你是人们称赞的‘白鹭’，是无人不知的堂堂社奉行神里家的大小姐。”
“可我呢？不过是一只被满门抄斩，人人厌恶的黑鸦罢了。”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得到神明的祝福吗？”
“旁人又会怎样看待我们？”
“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吧？”
“稻妻第一赘婿的名号，你以为我会喜欢吗？”
“对不起流星我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神里绫华神色愧疚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并不在乎这些”
程诺背对着她，用愤怒的声音吼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在乎？”
“我，绯村流星。”
“童年时没有得到过丝毫父爱，长大了还要因为他的叛乱背负上整个家族欠下的债。”
“那些整日游荡在我身边的阴冷的、巴不得你快去死掉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凌华大小姐从未感受过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程诺的话令神里绫华无言以对，她哭诉着道歉，心头涌起一道后悔之意。
因为她记得，当初是自己要求流星留下的。
原来这些年，他的开朗和乐观背后掩藏着这么大的委屈。
她还傻乎乎的以为流星是那么的坚强。
程诺时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却自顾自的流淌下去。
“而且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幼稚吗？”
“说什么和我一起离开神里家去外面游历。”
“难道你要把家族所有的负担全部抛给神里绫人，然后不管不顾的远走高飞？”
“小姐，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冰凉的溪水远没有程诺话语中的冰冷让神里绫华能够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我怎么能那么自私，把一切都丢给兄长呢？
“这些年，我对你的鼓励也好陪伴也好。”
“你就当做是假的吧。”
“我今晚就回去收拾行囊，我们再也不见了。”
绫华扑通一声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她朝程诺离去的背影伸了伸手想要挽留什么，却不知道她挽留的究竟是绯村流星还是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