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余意你不能这样
大年初三，余意哪儿也没去，回自己的新家听别人放的鞭炮声。
羽萧琪因为害怕穿帮也跟着余意回了她家。
“哎，你说这儿摆个婴儿床怎么样？”羽萧琪灵感大发，已经决定把窝安在余意家了。
余意戴个近视眼镜看书，整个人妥妥的文艺女青年。
“不行，我家是我家。”
“我家乱糟糟的，对孩子影响不好。”
余意压下眼镜瞄她一眼“:我怕我会教坏你孩子。”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至于余意在看什么书呢，那就是《密室逃脱干货满满》《被男人纠缠如何自保》，她要在明天内看完。
时间很快，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余意约定的时间了。
余意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她穿的非常普通，为了看起来更丑，她还往脸上描了几条皱纹。
余意出门前还特意吩咐羽萧琪，如果自己六点前没回来，赶紧给自己报个失踪。
来到目的地，贺一鸣已经在咖啡厅坐了几个小时，因为在这里能见到余意，对他来说是个信仰。
余意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踏进咖啡厅。
她佯装淡定的走过去，坐到贺一鸣对面。
“hi。”余意偷偷抹一把手汗。
贺一鸣抬头，沧桑的眼睛下浓浓的黑眼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肯定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贺一鸣死死盯着她不说话，他为了见余意故意做了个发型，除了黑眼圈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干净帅气的。
因为贺一鸣赤裸裸的眼神，余意不自然的拿起咖啡抿一口。
“你……”余意尴尬的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贺一鸣面无表情的说。
“凭什么，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说的不算。”余意想都没想就反驳。
“你跟我离婚不就是因为我妈嘛，我可以让她为你的伤害付出代价。”
余意呼吸一窒，他是要大义灭亲啊。
“你妈只是打醒我的导火线，我们的根本原因是我和你在一起，我感受不到快乐了，懂吗？”
伤害自己的念想又开始冲击着贺一鸣，他用右手的指甲狠狠镶进左手臂。
“为……为什么不快乐？我们一直都很好啊，我有认真的照顾你，你也会跟我撒娇，在床上也配合的很好，哪里不好了!”贺一鸣在最后直接怒吼出来。
周围的客人都投来踌躇的眼光。
“你看那边在吵架啊……”
余意被异样的眼光弄得心烦意乱。
“我说过见面的前提是冷静吧，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判，我先走了。”余意冷脸的拿起包包准备离开。
贺一鸣伸手抓住她，他太害怕余意消失不见了。
余意想甩开他，无意间看到他手臂满是刀疤现在还渗着鲜血。
她反抓住贺一鸣的手，婚还没离，他就开始自残，让她怎么放心。
“你怎么能为了我伤害你自己!值得吗？”
在这种可悲的时候，贺一鸣竟然因为余意在意他而感到心中一暖。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苦恼，我经常因为害怕失去你而焦虑，又难过，又想念你，每次想到跟你分别，就会绝望到无法呼吸，失去你，我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但你不会懂我的。”贺一鸣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透露自己内心。
但他不会知道，这样的他，让余意感到恐惧。
“你跟我去看医生，现在就去。”余意拉起贺一鸣，她可不想离婚后在新闻上看见他。
贺一鸣以为余意带他去包扎手臂，便一声不吭的跟着。
“车钥匙给我。”
贺一鸣乖乖拿出口袋的车钥匙，他又不觉得难过了，因为余意是在意他的。
一上主驾驶，余意就看到储物格里放的小刀，小刀上还有干透的血迹。
余意无奈的扶额，她刻不容缓的发动汽车。
“你什么时候开始自残的？”
贺一鸣摇摇头，他也记不起来了。
“这把刀什么时候买的？”
“好像是上年的六月，那天手很痒，然后就买了。”
“割哪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小腿……但我只割过几次，因为你肯定会担心的。”
余意听到这就更生气了，她大声训斥道“:知道我会担心你还留着小刀，你不会是故意威胁我的吧，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越来越害怕你!”
“不要，不要讨厌我……”贺一鸣手又开始颤抖起来，他想伸手拿小刀，可余意肯定会生气的。
余意用她此生最快的速度停好车，拽着贺一鸣的手腕就往精神科挂号。
贺一鸣停住脚步，他突然懂得了余意的意图。
“我没病。”
余意知道硬来只会让他更焦虑，她压抑着想放狠话的冲动，柔声道“:看完医生，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硬的不行，软的行，贺一鸣马上就被攻克了。
余意悄悄跟医生说明情况后，医生便单独跟贺一鸣谈起话来。
“你和你夫人的感情，好像出问题了？”医生明知故问道。
贺一鸣无意识的搓搓手，他平静的回答“:问题不大。”
“你很珍惜你的夫人啊，爱一个人应该先从她的角度出发，不知道贺先生有没有试过？”
“我一直有改正。”贺一鸣不愿多说。
“这样很好啊，但有一点你没有改正，你可能也没有发现。”
“我会发现的，你不用跟我说。”贺一鸣一看看穿医生的套路。
医生难堪的笑了笑，做这行挺怕患者不上钓的。
“可听夫人说，你们的婚姻出现大问题，现在不听，可能以后就来不及了呢？”
“请问医生是感情专家吗？”
“我只是个心理咨询师。”
贺一鸣不屑的冷笑一声，他缓缓站起，用轻蔑的语气讽刺道“:心理咨询师还能看得出别人婚姻出现什么问题，术业有专攻没听过吗？”
医生感受到压迫感，他依然温婉的回应“:贺先生说的也是，等我研究研究，改天再见？”
“没有改天了。”贺一鸣没抛眼神给他，直径离开诊室。
余意见贺一鸣出来，赶紧向医生走去。
医生面露难色的和余意交谈几句，余意无奈的叹口气像凝视深渊般看着贺一鸣。
“走吧。”余意知道心理疾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回我们的家吗？”贺一鸣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嗯，做顿饭就走，别留期待。”
“哦~”
余意很少做饭，所以厨艺并不好。
“番茄炒蛋面可以吗？”余意放下包包，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家。
贺一鸣点点头，无论余意做什么，他都会照单全收。
贺一鸣在客厅坐了没一会，余意的半生番茄鸡蛋面就做好了，她好像迫不及待要走一样。
贺一鸣低着头乖乖吃面，余意没看他，只是默默的盯着臭臭的窝。
“我准备把臭臭接回来，你……什么时候回家住？”贺一鸣没有底气的问。
余意不耐烦的瞪他一眼“: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确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到头，所以没必要住一起，不然你以为我租房干嘛!”
贺一鸣咬住嘴唇，他卑微的伸出手想抓住余意。
余意看穿他的意图，一把甩开。
“你吃完，我就先走了，事情已经到此，没办法挽回了，过完年就去办离婚手续，希望你能准时到场。”余意推开椅子拿包准备走人。
贺一鸣见她要走，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他跪下抱住余意的腿，苦苦的哀求她不要走。
余意闭眼缓解心脏传来的疼痛，她没办法踢开这个高傲的男人。
“唉~你别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不开心，我太讨厌被束缚的感受了你知不知道？”
“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也不会管着你了，我可以陪你去喝酒，陪你去泡吧，你想去的我都陪你。”
“跟你在一起就已经在束缚我了，我真的……你知不知道我也在时刻注意你的感受，因为你，我都没有朋友了!”余意抬头让眼眶里的眼泪回流。
“不要不要，我可以跟你的朋友道歉，你们可以尽情的在别墅里开party，别离开我好不好？”贺一鸣的心脏被狠狠拽一把，他应该给余意的是幸福才对。
“我……我喜欢上别人了。”余意艰难的说出事实。
两人打起来无声仗。
贺一鸣失控的笑了笑，他有些惶恐的开口“:余意你怎么能……”
“真的，我跟他在一起会很开心。”余意义无反顾的打断他。
贺一鸣摇着头，低喃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余意你不能这样，余意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所以我根本不值得你伤害自己，就这样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贺一鸣白着一张脸，他好像看开了。
“那……那也没必要离婚吧，你可以玩够了再回来，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余意被他的想法吓到，用力的一脚踢开他。
“你要糟践自己到什么时候？我求求你放过自己好吗？”
贺一鸣无所谓的摇头，他缓缓靠近余意，却被余意使劲扇了一耳光。
“我爱的贺一鸣不是你这样的，他很高傲，他很优秀，他……我先走了。”余意带着哭腔说完就逃走了，她再看下去怕是要心软。
贺一鸣楞楞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猛的跑到厨房想自残，可一把刀都不见了。
余意不仅拿走了车里的小刀，还偷偷拿光了贺一鸣家里的利器。
贺一鸣用力抓着胳膊，跌跌撞撞的跑到客厅，客厅的剪刀也不见了。
他像上瘾者一般拿出手机，一条一条电话录音放起来。
录音都是他平时与余意的通话记录，在一条一条记录中，好运的话还能听到余意喊他老公。
贺一鸣得到慰藉，细长的手缓缓向下，他规律的用手安抚自己，好像余意就在身边一样。
“余意……老婆，我好想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余意，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啊，求求你再看向我一次。”
10分钟后贺一鸣得到久违的解放，他看着手里一摊浑浊物，无奈的用手臂挡住眼睛，一切都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