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感谢
“事情已经解决了。”苏恬回家后立刻就给经纪人李希打了通电话, 以报备战果，为表严谨，她想了想, 补充了一句，“大概吧。”
李希听得心惊胆战：“大概？”
“大概”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啊？
而且——
你没用不法手段吧？
李希有点想问。
苏恬“唔”了一声，重新给了个回答：“八九不离十是解决了。”
以彭靖听到系统那番话后的反应来看, 这人应该是不会再来找她了。
而苏世庆大男子主义惯了, 以他的性格，就算他哪天真的破产, 也绝不可能来求她。
至于苏瑭，她那个妹妹在她这里吃够了亏，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上赶着找自虐。
这一家子, 她算是摆脱掉了。
其实如果不是那一家子主动招惹她，她都懒得搭理那群人，现在正好，可以清净了。
想到这里，苏恬的心情颇好, 于是十分善良地主动回应了经纪人心里的担忧：“放心, 我没违法, 不会因此把自己给搭进去。”
虽然李希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对方在担心些什么。
李希“咳”了一声，道：“我没有担心你这个，苏苏你可是模范市民, 不可能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的。”
这话她说得违心极了，苏恬没有拆穿她，甚至好心情地附和她：“嗯，你说得对。”
李希：“……”
挂断电话, 苏恬回头看着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巫闫，想了想，问他：“巫闫，你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家人’的吧？”
那个莫家在法律上是属于巫闫的家人的。
她好奇：“你突然拿走了人家的继承权，他们就这么乖乖认了？”
巫闫说：“嗯，认了。”
苏恬诧异，真认了？
见状，巫闫解释道：“因为他们并不是人类，不会有人类的私心。”
苏恬：“……”
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
巫闫把电视节目撇在一边，回头朝她道：“想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给点情报费。”
苏恬抓了只抱枕扔他脸上，问：“还要吗？”
巫闫：“……”
他“啧”了一声，把抱枕抓在怀里，道：“没有哪个人类是可以当神明的父母兄姊的，就算是没有成就神位的试炼者也一样，没有人类可以担当得起。”
“所以，当试炼者进入试炼世界，为了丰富试炼者的社会关系，便有了一群非人非神的存在。”巫闫道，“他们被称之为‘接待者’。”
接待者？
巫闫表情复杂，说：“接待者是为试炼者服务而存在的，他们在试炼者进入世界之前就被设定好了生命轨迹，他们看似有自己的人格，但其实只是设定罢了，他们往往和试炼者的来往深刻，但一旦试炼者在试炼中失败，他们也会面临销毁旧设定，确立新设定以接待新的试炼者。”
巫闫道：“莫家那些‘人’就是我曾经的接待者。”
他们在他以□□义归来时就被改了设定，现在也依然为他服务。
巫闫是不想和接待者接触太深的，那感觉就像是在使用没有人格的工具一般，所以他基本不会跟莫家那边来往。
巫闫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跟苏恬聊过的事。
——这个世界是不会让如此失衡的道具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的，必然有诸多限制。
他曾经这么对苏恬说，但这不完全对。
失衡的道具的确不可能出现在人类身上，但拥有倾覆世界的力量是有可能出现的，出现在接待者身上。
如果一个接待者跳出自己设定好的生命轨迹，也就是觉醒，而后反杀试炼者，那么接待者就会拥有灭世之力。
神进入人类世界后尚且会被世界规则所限制，但觉醒者不会，在人类世界，觉醒者比神更像神。
世界会给觉醒者一切他想要的。
“这是世界对接待者的怜悯。”巫闫把这件事告知了苏恬后说。
苏恬：“……”
她听完长久沉默，她想起了骆非意，想他是普通人类，还是被世界所怜悯的觉醒者。
巫闫打断了她的思考，放松语气说：“不过觉醒者出现的可能性极低，在这个系统世界出现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苏恬眉梢动了动，问：“怎么说？”
巫闫道：“因为一个世界在一个时间段是不会同时存在两个试炼者和其接待者的，而在试炼者试炼成功之后，这个世界就是他的领地了，不会再允许新的试炼者和接待者进入，也就是说，在我作为试炼者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别的接待者的，唯一的可能性是，在我进入之前，就有别的接待者觉醒了。”
他摆摆手，“觉醒者大多拥有灭世之心，如果当真如此，在我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觉醒者就已经把这个世界灭了。”
因为可能性实在太低太低了，所以当时他才没把这事说出来。
巫闫把怀里的抱枕扔出去，轻轻砸在苏恬身上：“所以，别操这些心了。”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灭世者，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离开就是。
不说神的空间，就是人类世界，他也还有98个，如果苏恬喜欢人类世界，换一个就是了。
——作为神，他虽然表现得和人类相似，但终究是神，和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比如对人类群体的感情。
苏恬没想得那么深，她听巫闫的解释，想来那觉醒者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唯一被她怀疑的骆非意似乎也并不邪恶……
只是……还是有一点点怪异之感隐藏在她心底。
苏恬再见到骆非意是在一周后，两人受邀参加了一档户外真人秀，宣传他们共同出演的电视剧《秘密》。最初被邀请到这档节目的人本来是阮江芷，但影后档期太满，而苏恬刚好有空，所以才去救了个急。
苏恬和骆非意属于是飞行嘉宾，录制地点在a市市区，时长超24小时，因此两人还被节目组安排了过夜酒店。
苏恬的移动魔镜有使用次数限制，因为她的无节制，次数已经在两天前全部用光，所以她不得不跟随剧组安排住酒店。
她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回家，那就是打电话让巫闫来接她，不过她并不想用这个方法。
眼下还没到考虑晚上归宿的时间，苏恬正和骆非意组队录制节目，这可不是个轻松活计，顶着超高温，他们不得不跟疯子一样在市区里乱蹿。
时间快到11点，距离收工还有半小时，苏恬实在熬不住寻了块阴凉地躲阴，旁边的骆非意看她像根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答答忍不住笑了，建议道：“你在这里歇会儿，我去对面的便利店买瓶水？”
苏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点着了，无精打采地点了下头。
骆非意指的便利店在他们所在的人工湖的对面，湖看起来不大，路程却不短，反正她是不想再迈动一步的了。
骆非意显然是个体力怪，此时他看起来除了汗多一点，精神一点也没受影响，他笑了笑，说：“那我去了？”
“嗯，谢谢。”
苏恬目送他离开，目光久久黏在他身上，眼中多了一丝复杂。
骆非意是人类吗？
在综艺节目录制现场遇到骆非意的那一刻，这个念头便不可自抑地冒了出来，苏恬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无法完全抹消对骆非意的怀疑。
希望不是吧。
她想。
这么想着，她强迫自己将观察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
九月尾的阳光依然毒辣，这个带湖泊的公园便成了许多老人孩子周末乘凉的好去处，选一棵老树在其底下坐着，感受着从湖面吹来的习习凉风，好不惬意。
苏恬感觉自己在微风中感到了解脱，她不由闭上了眼……
“&……落水……&&救……”
“孩……有……”
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从湖对面被风捎过来，苏恬猛地睁开眼，坐在长椅上的她无意识地挺直了背。
她寻着声音看向湖对面，一眼便看到一群老太太老爷子围在湖边的栅栏旁边，正着急地呼喊着什么，而湖面水波凌乱，隐隐约约有只小手正在挥动着。
有孩子落水了。
苏恬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条件反射拿出移动魔镜，等她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才怔愣着反应过来魔镜已经失效了。
眼下她手里的道具虽然不少，却没有可以直接用于救人的。
她没多想，朝湖对面跑去。
逗留在这个公园里的市民几乎只有老人和孩子，没有一个身体强壮到能下水救人，苏恬眼看着那孩子沉入湖底而湖面渐渐平息，就在这时——
“啊！”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欢呼，苏恬闻声看去，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跳进了湖里。
是骆非意。
苏恬着急的步伐顿了一下，没多久，骆非意抱着人事不省的孩子上了岸。
骆非意显然是懂得急救知识的，他立刻就给那失去意识的孩子做了急救，同时叫周围的老人帮忙打120。
那孩子落水太久了，很久都没恢复意识，可骆非意没有放弃他，一下一下为其做着。
等苏恬抵达湖对面，孩子终于咳出一口水，幽幽转醒。
“哇！！！”
人群掌声如雷。
骆非意松了口气一般，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旁边的节目工作人员赶紧为他递上毛巾，他正要抬手去接，手指却被一只小手给抓住了。
他怔住，低头看去。
那个不过三岁的女童用软绵绵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在他低头看她的时候，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了一个无邪的笑容。
骆非意看着这个笑容，静静地看着。
“谢谢！”
“谢谢你！”
孩子的奶奶老泪纵横，伛偻着背朝他一声叠一声地感谢。
骆非意顿了好几秒才把那毛巾接了过来。
隔着人群，他看见了人群外的苏恬，他本来是想去找苏恬说点什么的，但莫名地，他却站着没动，很快就又将目光落回到了那女童的身上。
晚上回酒店，苏恬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家助理打电话来搬运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扭头一看，见酒店门口旁边站了十几号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全都目光湛湛地看着酒店门口。
她嘴角抽抽，怀疑是不是有私生饭跟她跟到酒店了。
就在这时，骆非意走过来了，在他走过来的刹那，那十几号人忽地出动，齐齐朝骆非意围了过去。
“你就是救了我家妞妞的年轻人吧？感谢感谢！”
“年轻人，谢谢你！”
苏恬：“……”
原来这群人不是什么私生饭，而是白天那个落水女童的家人，这些人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了骆非意的信息，不敢在白天去打扰他的工作，便一直守在他落脚的酒店门口，只为了亲自来道一声谢。他们甚至怕错过了，一直从大太阳的中午守到了深夜。
苏恬有些感慨。
她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骆非意，心想他应该只是普通人类……吧。
这天，苏恬最终还是决定给巫闫打电话，让他来把她带走了，她没有住在酒店。
骆非意也是，他也在回酒店后就采用了某种方法离开了。
凌晨1:00，骆非意正在自己的公寓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但其实只是走神罢了。
——“谢谢！”
——“谢谢你！”
——“真的非常感谢！”
——“因为你救了我。”
人类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播放，那么吵闹。
但并不觉得厌烦，他一遍遍地回忆着那些话语，上瘾似的。
楼上一层，穿红裙的贵妇人正在给自己涂指甲，她那几天未见的男朋友则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今晚月明星稀，夜景极美。
“非意……”
穿着名贵西装的儒雅男子忽然开口，涂指甲的贵妇人抬头看他，笑问：“怎么？”
儒雅男子道：“非意最近尽在做些无聊透顶的事呢。”
贵妇人手上动作一顿。
儒雅男转过身，看向贵妇人：“你也是，愿意配合着他做这种事，不觉得无聊？”
贵妇人没出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贵妇人是在十年前遇到骆非意的，两人一拍即合，便一直待在一起。
骆非意是个奇怪的人，他拥有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庞大道具库，他为她提供她想要的道具供她行乐，对外，他们宣称是母子。
儒雅男是被贵妇人拉入伙的，他也是个变态玩意，十分适合他们这个家庭，他是她的男朋友。
贵妇人和骆非意相处的时间更久，但她并不算了解骆非意，尽管如此，如非必要，她也并不想反抗他。
但儒雅男——
“噗！”贵妇人捂住笑，“你问我无聊不无聊？”
她撅了撅嘴，“当然无聊啦。”
“所以，亲爱的……”她用撒娇的语气说，“你来让我高兴一下吧，好不好？”
说着拿出了她最喜欢的双刃砍刀。
贵妇人并不了解骆非意，但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反抗他。
儒雅男就不一样了，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yo”灌溉营养液x5，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