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方雪回归
一行人浩浩荡荡，声势浩大朝着临沧城赶来。
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没过多久，临沧城到了。
城门上挂着一具具的尸体，风儿拂过，能看到尸体随风摇摆。
那城墙的正中间，钉着一个头颅，那没有合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几人。
马上的三人，饶是见惯了生死，也被这一幕震慑到了。
张依依原本靠在垫子上假寐，马车停止后，她立即睁开眼睛。
“子亦，到了吗？”
慕子亦应道。
“主人，刚到城门口。”
听罢，张依依掀开窗帘。
看到小潼凑过来，贺舞直接挡住。
“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看，晚上容易睡不着。”
一旁的诺诺心有余悸，“潼哥，外面真的很吓人，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小潼明显不信。
“真的假的？”
诺诺斩钉截铁。
“骗你是小狗。”
小潼坐回原位，可那双眼睛依然盯着窗子。
张依依冷声道。“让他看。”
贺舞一脸不解。
“依依，你……”
张依依闭着眼睛，声音无比的清冷。
“他不小了，总要长点见识。”
“姨姨，我可以的。”
贺舞心有不忍，这若是被吓出阴影来，对未来的成长也是有影响的啊。
“依依，不好吧！”
张依依睁开眼，“呆瓜，你是否忘了，我曾说过的话。”
贺舞沉默了，慢慢移到一旁，也不再阻挡。
小潼迫不及待坐到窗口边，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马车外的场景。
黑沉沉的天空，残阳如血，整个城池死一般的沉寂。
到处都是冒着烟火的废墟，到处都是尸体，血浆四溅，残肢断骸……
这里仿佛就是个人间地狱。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残肢在车轮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到一个眼珠子被碾碎，喷射出乳白色的浆液。
小潼看得一阵反胃。
刚吃完酥糖的他，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呕——”
一股难闻的异味在马车里弥漫出来。
张依依屏住呼吸，面无表情。
这一幕，她早已预料到了。
贺舞捂着鼻子，眼神犀利地看向张依依。
给你一个眼神，好好体会一下。
诺诺拿出一块干净的布，递给小潼。
还贴心拿出了一个水壶。
“潼哥，你没事吧？”
小潼对上诺诺的眼神，死鸭子嘴硬道。
“我能有什么事？小爷才不是被外面吓到的，纯粹是……”
“恶心？”
“没错，就是恶心。”
马车突然急停。
贺舞身子一晃，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倒，张依依连忙拉住了她。
才放声问道：“子亦，出什么事了？”
慕子亦也不清楚，就看见带头的三人停了下来。
“主人，还不清楚。”
“吁——”的一声，擎宇猛地拉住了缰绳，马儿嘶吼，马蹄乱跳，差点没把他给弹下来。
马儿稳下来，擎宇皱着眉头，怒喝一声。
“你是何人？”
来人一袭黑袍，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黑袍人看都不看擎宇，径直朝第二辆马车走去。
“站住！”
易水寒从马上跳了下来，他拔出身上的佩剑，对准黑袍人。
“找人！”
黑袍人声音嘶哑，一时听不清是男是女。
瑾瑜看黑袍人也没有动手的想法，连忙挥手。
“别急，这人明显不是来者不善。”
黑袍人走到第一辆马车前，扫了乐游一眼，又继续往第二辆马车走去。
走到马车边，她停了下来。
抱拳。
“公子！”
慕子亦看着身形单薄的黑袍人，听着那有点熟悉的女声，不确定道。
“方雪？”
黑袍人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张清纯可人的脸。
“主人在马车上吗？”
慕子亦点点头。
这真是那个小丫头方雪？
他挠了挠后脑勺。
貌似，刚见面的时候，这小丫头一点都不起眼呢。
现在，怎么越看越勾人的？
张依依听到声音，撩开帘子。
“上来说。”
“是。”
慕子亦刚想伸出手，小丫头轻轻一跳，直接上了马车。
僵着的手，有点尴尬！
他只好站起身，朝着前面的人挥手。
“自己人，继续前进。”
马车又缓缓行驶起来。
马车里，方雪单膝下跪。
“主人，叶楚文和胡人勾搭上了。”
张依依平静看着她，“坐着说。”
“是。”
幸好这马车足够宽阔，不然，几人可要挤着了。
两个小家伙坐在角落里，就乖乖看着几人说话。
贺舞挨着张依依坐，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位置。
方雪直接坐下。
“主人，那些女子惨不忍睹啊。
叶楚文实在太猖狂了，无视官府，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抓捕那些女子，这些女子全是家室清白，有些是农家的，有些是遭难的，有些甚至是官家小姐。
他把抓来的女子统一分类，像养猪一样，辰时统一沐浴，定时安排吃食，作休 。
养过半个月，便会安排一场演出，由这些女子上场表演，让胡人对这些女子进行打赏，看上哪个就带走哪个。
那些禽兽，根本就不顾女子的意愿。
而性情刚烈的女子，大多以死相抗。
可自杀一人，则会有几十人被虐待。
久而久之，这些女子麻木了，不敢自杀，只能像木头一样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有些过于出色的，甚至被多个胡人……
主人，我真的说不下去了。
那场景实在太凄惨了！
而事后，他们会派大夫每月定时检查身体，若是没有孕的，还要再进行一次……
那真的是极其残暴而灭绝人性。
十个月后，分娩延迟的女子会被注射各种催产药水。
有毒的，无毒的，强硬灌下去。
分娩后的产妇，她们甚至没有好好调养休息，又要被上赶着去演出。
而那些难产的妇人，往往都是一尸两命。
那些生出来的孩子，大部分被送到胡人领地，小部分，好像是送进了皇宫。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叶楚文上面的人是宫里的娘娘。
而那个娘娘，实际上是胡人的公主。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部落的崛起。
据我调查，东岳国皇帝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女色，导致后宫开始干政。
在太后以及皇后众位娘娘的摄政下，如今官员腐败猖獗，贪墨成风，在朝，官官相护，党同伐异。
在家，官官勾结，形成地方势力。
他们剥削人民，胁迫商人敛财、侵占朝廷发放的各种救灾物资，每个县，每个城，甚至是每个镇，民怨四起，民不聊生啊！”
贺舞和张依依对视一眼，难怪，这一路走来，他们很少看到行人。
如此乱世，苦的都是平民百姓啊！
“方雪，那你又为何来到临沧城？”
方雪望向贺舞，这大夫人变得有些奇怪呢。
是她的错觉吗？
方雪不确定要不要回，毕竟，她如今的主子，应该是张依依才对。
看向主子，却见她点点头。
“回大夫人的话，我是一路跟踪叶楚文而来的。
可在城外，他似乎有所察觉，所以，我跟丢了。
进城之后，我发现路上全是尸体碎骨，而有个地方，却是格外的干净。
那个地方，便是醉红楼。
我敢确定，那正是胡人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