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理难容
无心客栈。
天色已晚，张依依等人打算再住一晚。
慕子亦急匆匆跑上二楼，站在张依依的门口，使劲敲着门。
扣扣～
贺舞打开门。
看见的是一张普通又平平无奇的大众脸。
“你是？”
慕子亦顿时哭笑不得。
这张脸，还是这位祖宗制作的吧！
她自己分发的人皮面具，都能忘记？
“贺神医，是我啊，慕子亦。”
贺舞撇撇嘴，都要睡了，还跑来敲门，有什么事不能留到明天说？
“什么事？”
慕子亦扬长脑袋，朝屋里望了一眼。
“主人呢？”
贺舞挡住他的视线，依依可是没穿衣服呢，怎么敢放人进去。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慕子亦看着贺舞，一脸的吞吞吐吐。
张依依穿好衣服，直接朝门外喊道。
“行了，让他进来吧！”
贺舞轻哼一声，也没再挡着。
慕子亦进来后，就朝张依依跪了下去。
“主人，事出紧急，无心打扰，请见谅！”
张依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慕子亦赶紧起来。
“坐吧，有事说事！”
慕子亦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书信。
“主人，事情是这样的……”
离开前，慕子亦求陈大鹏帮忙，让他帮忙处理慕家的丫鬟奴仆。
签短期的丫鬟，直接付了工钱正常解雇即可。
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奴仆，在慕家做得久，慕子亦不是恶人。
自然是归还了卖身契，还多打发了额外的银两。
可其中有一人，死活不愿离开。
那便是方雪。
慕子亦只好传信给她，让她暗中监视叶楚文一行人。
在叶楚文等人被扫地出门后，她乔装打扮，偷偷地跟在众人身后。
为了方便行事，她换了一套黑衣服饰，还简单做了伪装，扮成叶楚文身边的一个蒙面黑衣杀手。
方雪是个人物，胆子很大，行事谨慎。
一路跟着叶楚文，她发现了很多隐藏的秘密。
那些女子是如何被抓走，又是如何被害，这些事她都一清二楚。
甚至，她还跟到了农家小屋，为了更安全获知信息，她还特意挖了一个地道。
那地道就在小屋的地底下。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付出了很多代价换来的。
见到那丧心病狂的一幕幕惨象，方雪就发誓，她要替那些女子报仇雪恨。
于是，她越发的小心谨慎，把所见所闻全部写成信，还让可靠的人亲自送到慕子亦的手里。
听完慕子亦的话，张依依一脸沉重接过信件。
“对了，之前那个小奴呢？”
慕子亦冷笑一声，“出卖主子的奴仆，能有什么好下场！”
贺舞想起那个一直低着脑袋的小丫鬟，有点好奇。
“怎了？死了？”
“那比死还惨，知道营妓吧？”
嗯？
两人一脸懵圈。
她们只知道娼妓、私妓、官妓，还没听说过营妓。
难不成？
是送到营地里的妓子？
慕子亦挠挠头，“就是，那种专门为士兵们提供抚慰的女子。”
两人顿时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充妓嘛！
张依依也没再理会，毕竟，小奴是罪有应得。
她要是本分一点，哪会得到这种结果。
直接把信拆开，一目十行，看完信里的内容， 张依依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
愤怒，使她失去理智。
“走，干他丫的！”
贺舞急忙拽住愤怒的张依依。
“依依，你莫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依依力气很大，怕伤到贺舞，她也不敢推她，只得说道。
“呆瓜，别拦我，狗娘养的杂碎，老娘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贺舞摁住她的手，冷冷直视她。
“我能不拦你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智障行为！”
张依依重重吐了一口气，“呆瓜，再耽误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多浪费一刻钟，就代表着一条生命消失。
那是一条条活鲜鲜的生命，若是就这样，死去……，我光是想着心脏都受不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即行动，哪怕是救出一人，我心里也好受。”
贺舞心里也很难受，可他们自身都难保，又谈何去救苍生呢？
“依依，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救？直接打过去吗？你要想清楚，若是打草惊蛇，别说要救其他人，恐怕，连我们的小命都会不保。要知道，你现在身边的人，能用的没几个啊！”
“可是，我，我能打啊……”
贺舞直接扇了张依依一个耳光。
“够了，依依，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之前的聪明才智呢？
你之前的冷静去哪里了？
只会靠蛮力而不动用脑子，只有输的份。
这句话是谁给我说的？
那是你啊！
之前经历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何况，你能打，一个还是两个，或者是十个，不然几十上百个？
醒醒吧！
你只有力量，但防御为零啊！
而且，叶楚文是什么人？
他手底下成千上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而且，那都是身怀武力的高手。
你告诉我，怎么抵抗，怎么营救？
我说了这么多，若是你还存心去救，那就去吧！
所有人陪着你，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贺舞甩开张依依的手，气嘟嘟的走到床边。
张依依看她气得不轻。
顿时也冷静了下来。
唉，她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幸好，贺舞足够理智。
知道错了的她，走到贺舞的身边，抓起她的小手手，摇啊摇。
“别生气了，我错了。你说，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贺舞眼里透出一抹笑意，可表情依然臭臭的。
“从方雪信里，不难猜到，叶楚文不止在南阳县豢养他人，可能，遍及了各个角落。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发展起来，有了更多的人手才能去拯救那些女孩。”
张依依低下头。
说得容易，可做起来难啊！
发展一个势力，那是需要时间累积的。
短时间内，也只能小打小闹。
“依依，若是这样，死的人就更多了？”
贺舞白了张依依一眼，她当然知道。
问题是，他们一无所有，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牺牲少部分人去拯救大部分人，这是合理的。
虽然在伦理或者精神上是丑恶的，自私的，不道德的，罪恶的，也没有人性可言的。
可自古以来，牺牲少数，保全多数就是人类社会运行的底层代码之一。
这是不可避免的，在科学和物质上，是值得的。
“依依，在你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人没有受苦受难，没有死亡吗？
你不能扭转时空去救她们。
现在着急，是因为你知道了，良心过不去。
我们能做的，是尽快强大起来。
牺牲少部分的人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争取救出大部分人才是最重要的。”
慕子亦也赞同地点点头，“主人，贺神医说得对，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尽快去壮大队伍，才能更好解救他们。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慕子亦便告退了。
等人走后，张依依和贺舞坐在床上，两人面面相觑。
贺舞脱掉鞋子，上床躺着。
“依依，想再多也没用，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张依依点点头，也顺手脱掉鞋子，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两人都以为自己会翻来翻去睡不着，不曾想却是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