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引温柔入怀 > 第124章 分手

第124章 分手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祝节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将殷初内心里紧绷着名为希冀的线彻底斩断。

    酸涩霎时又涌上鼻尖,殷初垂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脚下的泥土,声音很涩,“所以,你最近不在,是在处理出国的事吗?”

    陆铭弋没再否决,很干脆的嗯了声。

    心口被人掐住,殷初抿紧了唇,难受到指尖发颤。

    她想要反驳,想要不管不顾地留下他。

    撒泼也好,痛骂也罢,只要能留下他。

    可到了最后,她也只是出口问了一句,大多女性在恋爱时会反复问的一句话。

    她问:“你喜欢我吗?”

    她眼眶中盈着水汽却执拗的不让其掉落,只是很固执很固执的盯着他。

    想要从那张熟悉的面容里看到如往日那般对她的温柔眷恋。

    可是没有,少年狠起来比谁都要决绝。

    他没回答殷初的问题,许是觉得多余。

    他舌尖轻顶腮帮,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看着殷初像是看着一个执迷不悟的纠缠者。

    许久嘴角嘲讽的划开一笑,他收回眼,视线略过殷初的头顶,落在身后极富有生命力的花花草草中。

    他扬声道,“殷初。”

    “我好像还没正式跟你说过,本来是不想说的,觉得你过几天也就明白了。”

    “但今天竟然见上了…”他再度垂下眼,视线撞上她的。

    随后启唇,冰冷的结束了他们的关系,“我们分手吧。”

    “如今细细想来,你也只不过是我谈的众多女朋友中,最久的那一个罢了。”

    话音落下,空气便陷入了死寂,或许也只是殷初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耳边疯狂的回荡着陆铭弋说的最后两句话。

    “分手”“不过是最久的那一个”

    原来,原来…在他眼里,她跟之前他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殷初不明白,他的声音怎么可以那么冷,明明之前的他还是那个总会哑着声音缠在她耳朵暧昧不已的少年。

    殷初望着望着他,突然便就笑了,笑声中夹杂着哽咽,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这一年的殷初十七,在最为青春懵懂的年纪里,却遇到了个想要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少年。

    她也确实那般做了,不论什么,心之所向永远会将他放在第一,怕他难过,怕他委屈,怕他光芒黯淡,怕他芸芸众生,不符心中傲气。

    她小心翼翼,欢喜难过全是因为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殷初捧在了心尖上的少年,却用着曾经无数次缠绵动人吻着她的唇说——你也只不过是我谈的众多女朋友中最久的那一个罢了。

    曾经的那些亲密无间,温柔缠绵就都像是一触即破的笑话般。

    让殷初惶恐。

    殷初脚底逐渐发软,快要站不住般难熬,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难看,又狼狈又难看。

    五月染了燥热的风不留余力地吹散她的乌发,稀稀落落的扫过她白皙湿润的脸颊。

    她艰难吞咽,最后轻颤着指尖将碎发全部捋至耳后。

    她拧着眉,视线扫过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祝节,随后黑黢黢的漂亮瞳孔又执拗地回到陆铭弋的身上。

    她染着哭腔笑了一声,不知道嘲讽的是谁。

    她想要捡起自己破碎的尊严,于是她启唇,口不择言的对着陆铭弋说了句平生最狠的话。

    她说,“陆铭弋,你别那么脏。”

    没有嘶声力竭,没有厉声质问。

    她的语调如往常那般吴侬软语,明明该是软绵绵的满含柔情蜜意,却原来淡淡地说起狠话来,竟能让人顿时心碎不已。

    脏字落下,重重敲在陆铭弋心里。

    陆铭弋敛下眸,再也无法做到强装镇定了,心脏就像被人生生的挖了出来,随后就着胸腔狠狠碾碎。

    陆铭弋不知道自己沉默着站了多久,直到眼前一道阴影落下,一道清香的香水味凑近袭来。

    陆铭弋眼皮微颤,下一秒前头的人却兀自歪了头,眼皮耷拉下来,茶棕色的瞳孔落在陆铭弋的薄唇上。

    就在眼前的人要覆上他时,陆铭弋下意识要偏头,祝节却先一步说道,“殷初还没走哦,还看着我们呢。”

    陆铭弋闻声抬眼,果然看到了不远处咬着唇依旧倔强的望着他们这边的殷初。

    鬼使神差的,陆铭弋没再躲避。

    祝节察觉到,不由勾了勾嫣红的唇瓣。

    她把握机会,随后迅速地轻踮脚尖,饱满的唇瓣却在就要落在他紧闭着的薄唇上时,又陡然一偏。

    落在了他微凉的唇角上。

    风声肆意,韶华如梦。

    随之而来是咸涩的味,祝节一触即离,余光下的殷初早已不受控地跑掉。

    祝节骇怪,陆铭弋深邃的瞳孔犹如死寂的湖面,泛不起一点儿涟漪,眼底染着红,盈着极为少见的水光。

    祝节不由舔了舔唇瓣,咸涩依旧。

    陆铭弋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祝节再也无法淡定如初,风声轻巧且透彻,裹挟着她震惊的轻喃声,“陆铭弋,你哭了?”

    陆铭弋视线模糊不堪,祝节不可思议的声音被他自动忽略掉,他像是个提线木偶,而能够操纵他的人却早已离开。

    十岁以后的陆铭弋,记忆中只哭过三回。

    第一回是母亲梁白曼的自杀,第二回是外婆陈慧芝不忍病痛的离世,第三回……

    是失去殷初的这一天。

    他是阴沟里发了病的老鼠,总贪恋人世间的怜悯,却原来,所有怜悯他,可怜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于是乎,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阴暗中,自舐伤口。

    -

    祝节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少年,直到他调整好自己。

    他幽深的瞳孔回到往日晦涩难懂的模样,深深的却又生人勿近的看着祝节。

    随后憋了憋,还是道出了一声谢。

    祝节不由轻笑,栗棕色的长卷发垂落在腰间,肆意又洒脱。

    自从去年元旦过后,祝节找他,他狠心对祝节说的那一番话后,祝节没想过他会再来找她。

    她是艺术生,集训、艺考占据了她后来大半的时间,在连轴转的日子里,祝节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没有他的。

    不再庸人自扰,人自然也就更为洒脱自信了。

    可当陆铭弋找来她帮忙的时候,祝节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还是挫败的厉害。

    但祝节是个足够清醒的人,特别是在看到陆铭弋对殷初的感情后,便已经彻底放弃了。

    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如今的陆铭弋正应验了她当时对他说的话。

    她说,“陆铭弋,你最好别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对她来说只会是灾难。”

    当时的祝节是因为足够生气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嫉妒。

    嫉妒有一天真的会有一个人,可以得到陆铭弋所有的偏爱。

    她明媚一笑,看懂了陆铭弋嫌弃自己刚刚自作主张亲他的事。

    却也不再伤心难过,只觉得心下是无比的畅通,“陆铭弋,你不亏。亲你的这一次,用掉了我近八年的青春。”

    从十岁开始遇见他的第一眼,到如今十八岁,祝节还有不到一个月高考。

    也算得偿所愿了。

    祝节抬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腕表,好心提醒道,“你真的要来不及了哦。”

    祝节刚刚同殷初说陆铭弋出国来不及的事有诓骗殷初的成分在,但其实也不算假。

    耽误了这么久,也确实快到时间了。

    于是她摆摆手,修长的五指朝他告别,笑道,“陆铭弋,祝我高考顺利,以后离你远远的。”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