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胎动
云岚打八岁起就进了宫,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宫里那些妃嫔斗起来,无非就是争宠打胎这一类。
因此对于如何使孕妇流产一事,云岚自有一番经验。
于是阮玉芳每天往绿柳阁跑的更加勤快了。
每天都送糕点和汤水,里面都是加了特制作料的。
可是楚青不碰她送过去的吃食。
没办法,就送项链珍珠首饰,里面夹带了麝香丸,这东西近身闻多了,也容易掉孩子。
但楚青每次都把她送过去的东西收起来,当压箱底的东西,根本就不戴。
没法子,最后依照云岚的意思,自己身上携带麝香荷包,每次去和楚青说话,故意在那儿磨蹭很长时间。
可是几次下来,效果没看出来,阮玉芳又怕麝香闻久了,反倒对自己身子不利,便把麝香荷包丢开了。
云岚气的直咬牙:“这绿柳阁的女人心机藏的太深了,把自己的小院子围的铁桶一般,根本就无处下手。”
阮玉芳冷笑:“那就使银钱收买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总能找到机会下手的。”
不过又又失败了。
原因在于,绿柳阁的丫鬟婆子极少。
楚青身边只有两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和一个做饭的刘婆子,一个叫春温,一个叫彩凤。
这两个丫鬟忠心耿耿,无法收买。
那刘婆子平时受楚青很多恩惠,也不会被收买。
阮玉芳现在觉得楚青这个女人可怕极了:“这种女人即便是入了深宫,怕也不会吃亏的,她太谨慎了。”
云岚谨记着陆公公交代的事,不敢怠慢,望着外面新发的柳芽,感叹一句:冬日已去,春日已来。
突然灵机一动,此时春暖花开,但是这几天依然在倒春寒,天气还很冷,房里离不开炭盆。
于是云岚拿了钱,贿赂了往各房送炭盆的一个伙计,把要送往绿柳阁的银炭掺了麝香粉。
连着十天烧下去,肯定叫那个女人见红。
“夫人,你怎么又早起了。”
春温端着炭盆进来,小心放在角落里。
楚青打着呵欠:“都怪阮玉芳,她天天一大早的找我说话,我想起早一点等着她。”
春温笑了:“夫人不必等了,”手往被子一摸,还是温热的,便道:“现在睡个回笼觉还来得及,方才沁雅苑的画船来话,说是芳夫人有些头疼,便不过来了。”
楚青怒了:“那她怎么不早点派人过来,我都起来了!”
春温笑:“人家来了你不待见,不来了,你还是不待见,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楚青呲牙:“她最好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往我这里来。”
她的话果真应验了,阮玉芳真就连着十天没来。
第十一天,阮玉芳带着人马,满脸喜色的来看望楚青了。
“姐姐,你的身子还好吗?”
她有所期待的拉着楚青的手嘘长问短,眼神里透露着期望,似乎盼着人出点什么事。
楚青抽回了手,“我没事啊,就是近来越发的爱嗜睡了。”
阮玉芳的眼睛从她秀丽的脸颊往下一撇,看到她撑起来的肚子,脸色有点尴尬,伸手要去摸一摸,却被楚青挡开了。
楚青笑笑:“对不起啊玉芳妹妹,我不习惯别人触碰我的肚子。”
阮玉芳尴尬的笑道:“妹妹可以理解姐姐的心情,这胎也有四个月了吧?”
其实是五个月了,但是对外称是四个月,毕竟她被囚禁的那一个月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肚子有点太大了,让大夫来瞧过了吗?”
彩凤有点看不过阮玉芳如此直白的问话,呛着答道:“每天都有大夫来号脉,咱家夫人和肚里的孩子好着呢,前几天,依依小姐还从江南那边要了不少秘方过来。”
从绿柳阁出来,阮玉芳神色就不好,回了自己屋,更是大发脾气,连平日里对云嬷嬷的敬重也少了几分,呵斥道:“云嬷嬷你不是宫里的老人吗,怎么就拿不出一点像样的手段治一治那个大肚子女人!”
云岚也很生气:“那炭盆,我是亲眼看着送进她屋里的,怎么就对她的胎没有影响呢?”
阮玉芳冷笑:“行了行了,把神通都收了吧,她已经四个月了,胎相稳了,咱们现在也不方便动手,就顺其自然吧,她有命怀,不知道有没有命生呢。”
云岚只能笑着附和:“对对对,宫里难产而已死,甚至一尸两命的例子可多着呢。”
每天晚上,都是楚青打小报告的时间,这一次,她又打小报告了。
戳了戳他的眉心,委屈的道:“芳夫人她又来了,对我的肚子嘘寒问暖,就差问我,为什么还不快点流产了。”
“你说,她到底是凭什么觉得我会流产呢?”
孟扬看向了角落里正在燃烧的炭盆:“后宅的女人一旦使了阴私的手段,不论是争宠还是夺权,都很叫人腻味。”
就像一个美貌女子剥去漂亮的表皮露出狰狞的面目。
从云岚花钱收买送炭的伙计开始,长康就把所有的事情禀告给他了,他不动声色,把炭又换了,换掉的炭送进了阮玉芳的屋子。
闻了十多天麝香的是她阮玉芳,这就叫害人终害己。
“啊?”听孟扬说完这一切,楚青有点呆呆的,所以她无意间搅进了宅斗生活?
她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她也太坏了,我又没反对她嫁进来,她凭空的针对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楚青突然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住了:“都怪你这个大猪蹄子,明明是你们男人的错,却要女人和女人之间斗来斗去。”
孟扬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软软的肚子,“你就这点出息了,遇事就会咬我,你真有本事,就换个地方咬,譬如,咬这儿。”
他不安分的拽着她的手乱放。
楚青怒捶他的胸膛,气的粉面通红,突然之间,她感觉肚子有了动静,好像里头有个小人在踹她。
她忙着停了手,惊恐的哭道:“孟郎,我不好了,我感觉肚里的孩子在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