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因为相隔较远,徐至宾并没有看清女子的容颜,他只凭那抹风情就可以推测出那是位绝色佳人。
匆忙间回了栖梅园,春温拿了红花油给夫人抹脚。
冰凉的膏体加上春温细腻的揉捏,楚青很是舒服的窝在太师椅里,彩凤还在一边给她揉肩捏背。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张风筝。”春温小声道,“上面还有夫人亲手作的画,要是被旁人捡到,只怕会生出事端来。”
“能有什么事。”又不是书信传情,楚青收起脚,长长的睫毛闪动着,投下淡淡的阴影,像那只蝴蝶形状的风筝,笑说,“我脚已经不疼了。”
“已经有小厮去县衙禀告少爷了,你这回可别乱动,万一真扭伤了,少爷可不能饶我。”春温紧锁的眉心终于松开,看向彩凤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问责。
“叫你找个好地方,你可倒好,找了那么一个破地方。”
彩凤苦着脸,“青夫人,温姐姐,我也不知道那里有木头桩子啊,我以前经常看到县城里的夫人们去那边放风筝的。”
“一点小事,你就不要吓唬她了。”楚青瞪了春温一眼,又取了一块山药糕送给彩凤,“吓坏了?呵,我没那样娇贵,小时候我都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呢。”
彩凤接了山药糕,一口吞下,软糯香甜的糕点进了胃里后,压制住了她的恐惧,她又换上古灵精怪的笑脸。
“其实放风筝没什么意思,下次咱们直接进山吧,山里有野兔子,有野鸡,还有蜂蜜,咱们抓点野货烤着吃,可香了。”
“还有河堤下的那条大河,咱们可以划船去玩,能抓鱼摸虾。”
“你把咱们夫人当小孩子耍了,山里河里,哪一样不危险,你这个野丫头,自己野惯了,现在又想着带坏夫人,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春温的斥责没什么用,彩凤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不怕她,嘻嘻笑道:“成天憋在屋里,我怕把夫人给憋坏了。”
楚青两只胳膊支在案桌上,余光一扫,看到窗前的一株翠竹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泽,“生命在于运动,挑个好日子,咱们再出去玩。春温,你拿些纸来,我要再做个风筝。”
春温拿了纸笔,剪刀和浆糊,三个人兴致勃勃的开始做风筝。
“这可是上等的宣纸,夫人,不要浪费,画点东西在上面吧。”春温提议道。
楚青拧眉想了想,道:“现下已经四月,夏天眨眼间就要来了,夏天一来,绿柳阁前面的那片池塘里,一定会开满盛开的莲花,我就画那一池莲花吧。”
她提笔开始作画,她有美术功底,画莲花手到擒来,不一会儿,那一池的莲花就跃然纸上了。
“夫人。”小厮忽然来报,“淡月姑娘跪在大门口,怎么都不肯走。”
“昨儿不是长喜亲自送她走的吗?”春温心里很别扭,“她又跑回来了,该不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叫她进来见我。”楚青撩起眼皮看向小厮,“不要怠慢了人家,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不再是孟府的奴婢。”
再次踏进绿柳阁,淡月凝望着这个春意盎然的小院,心里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她一度以为这院里的女主人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狐媚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别的名门贵女取而代之,却不想,她还没看到这一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淡月在孟府成长了十九年,从十三岁情窦初开时,就对孟扬心生爱慕,骤然被撵出府,她不甘心,所以长喜把她送到货船后,她偷偷使银子给船家,又偷跑回来了。
“青夫人。”淡月来到院中,对着楚青跪了下去,哭的梨花带雨般可怜,“求求夫人网开一面,给少爷说个情,留奴婢在孟府了此残生吧。”
楚青把笔撂下,对春温说:“把纸拿出去让阳光晒一晒。”
墨迹未干的宣纸残留着新鲜的墨汁,春温小心翼翼的把纸摊开,放在门的左侧,恰好淡月一侧头就能看到。
淡月撇了一眼,快速把视线移开。
楚青抚了抚额头,朱唇初启,“不是我故意针对你,你昨儿的那番话着实伤了孟郎的心,这府中是必然容不得你,就算是你回去求老夫人,那也没用。”
“可我知道错了。”淡月放低姿态,恭敬的给她磕头,“奴婢只求能留下伺候夫人和少爷。”
“为着你好,今儿你偷着回府的事,我可以替你瞒下,否则孟郎得知你竟还有胆回来,难保他不会赏你几个板子吃。”
楚青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的淡月心底生寒,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她望着青夫人,郑重的恳求道:“夫人,到底少爷是为了什么才把我赶出府的呢,是为了彩凤吗?”
“哎。”楚青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男人的爱会消失的,耐心也会越来越少,等攒够了失望,你就彻底出局了,彩凤的事只是一个引子,有时候,你要学会以退为进,出了孟府,有广阔的天地任你闯荡,你何必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
淡月身形一晃,说的轻松,叫她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可孟扬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少爷啊,她岂能把这份感情说放就放,广阔天地精彩无限,怎么就不见青夫人你自己去闯荡呢。
虚伪!
袖口下的手在颤抖,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疼痛让淡月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
“淡月受教了。”
她庄重的朝楚青拜别,转身离开,这次离去,她不会再回来。
让男人攒够了失望,女人便会出局,好,楚青,这是你教我的,总有一天,这句话我会用在你的身上,叫你体会到我今日所受的屈辱。
“瞧她那样,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春温看着淡月远去的背景,啐了一口,“不安分的东西,这种人去了哪里都是祸害。”
彩凤也说:“我瞧着她那眼神怪吓人的,以后她会来报复咱们吗?”
楚青笑了,“我没打她没骂她,还好心开导她,若是她幡然醒悟,可以过上自己的美好小日子,皆大欢喜,若是她放不下孟扬,被仇恨蒙蔽心智,那我也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