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没有办法, 老赵赶紧去找图片上那人的电话号码，电话拨通之后，老赵喊道：“陆桡是不是联系过你？不管他找你什么事, 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你都不要出门, 就在你们god基地里面待着。”
“您是？”王涛听声音有点熟悉，试探性地问道：“aok的赵教练吗？”
“你管我是谁！”说实话要不是怕影响到陆桡, 他还真想让他自生自灭。
“呸，我就是赵明途, 你现在在基地吗？”
王涛摸不清头脑, “啊, 是的。”
“好，我这就过来, 你等我。”
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王涛看着手机满脑袋的官司。
今天接到陆桡电话的时候的确是把他吓了一跳, 平时虽然一直看到陆神他们，但是陆桡老是冷着一张脸, 这么久话都没有说过两句，只有对着奚白他们话才稍微多一点。
后来他说是商量战队的事, 王涛心里顿时觉得十分满足, 像是心中的某块缺失突然被堵上一样。所以不管是谁只要你越往上爬，你以前那些可望不可即的东西都会自己来找你。
他特意翻出了衣柜里最新的西装，还特意换了一双皮鞋，一身公务洽谈的打扮。换鞋时免不了瞥见上次穿的那双运动鞋, 想了想, 还是将鞋子收拾起来丢进屋外的垃圾桶中。
整理好自己后他就在god会客厅等着赵教练，虽然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急事。
陆桡在约定的地方等他没等到之后，直接打车到了god的训练基地。god的工作人员看见是陆桡完全没有阻拦, 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直到二楼传来惨叫声，大家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
奚白和老赵他们赶过来的时，就看见陆桡脚踩在王涛的手腕上，手中还持着一根钢条，王涛躺在地上一脸的惊恐地求饶，头上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
陆桡满脸戾气，慢慢将手中的钢条举起，这要是砸下去的话，他这手铁定就废了。
血顺着王涛的脸流下来，白色的衬衣上已经染上了血红色格外地显眼。
老赵倒吸了一口凉气，满喊住
：“陆桡！住手！！”
奚白也忍不住喊了声：“陆桡！停下！”
听到声音的陆桡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眼神定在奚白身上：“你怎么来了？”
又看了眼他身边的老赵，脸上多了丝懊恼，他问奚白：“你知道了？”
听到消息的奚白还来不及换衣服，外头披了件外套。穿着一身病号服就赶过来了，额头上手上都抱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因为受伤的原因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和平时的他比起来多了几分孱弱。
奚白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全然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幅画面。
躺在地上的王涛看到奚白眼中多了一丝亮光，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他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着：“队长、队长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本来因为奚白到场后稍微平和了一点的陆桡听到这话，眼中满是怒火，踩在他手上的脚用力碾了一下，咬牙道：“你怎么敢求他！”
十指连心，钻心的痛让王涛忍不住大喊出来，周围观看的人脸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点肉痛的表情。
老赵急得不行，但是又不敢跑去阻止他，他害怕陆桡一着急那钢筋真的落在王涛的手上。
只能喊道：“陆桡！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把棍子扔了！”
平时冷冷清清的陆桡这会像是变了一个人，头发散乱地垂在额头，还有点稚嫩的脸上多了分邪性，他用钢条拍了拍王涛的脸，“这么怂你是怎么敢做出那种事的，队长当得舒服吗？你说要是你这只手要是也废了，还能当队长吗？”
“花了那么多心思抢来的东西，用着心亏吗？我帮你毁了怎样？”
王涛起了一身的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陆桡给吓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求你了，不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奚白他们还没来的时候，王涛已经被陆桡打了一顿了，只是打的位置比较隐蔽，除了头上撞出来的伤还真的不是很明显，他也知道陆桡来找他是为什么了。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涛连着说了好多好多的对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知是羞愧还是被陆桡吓的。
他口中的“对不起”渐渐和记忆中那不是很清晰的对不起重叠在一起。
奚白愣了下，“真的是你……”
来的路上老赵已经大概和他说了情况，刚开始他还觉得不可能，到了这会却是不愿意相信也要相信了。
王涛哭着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我用的力气已经很小了，我以为最多只是一点轻伤，养个几个月就会好的，但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奚白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王涛停顿了一下，“我就是……”
“我就是想当队长！”
“我家里比较穷，是，当电竞选手挺赚钱的，我家也因为我买房买车了，但是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是农村来的。”
王涛咬了咬牙，“我来的第一天你就带我出去买衣服，说实话那时候我很感谢你，因为穿上新衣服让我不会那么突兀，也因为那些生活用品让我能够解决个人卫生。”
“但是一出手就是三千一件的外套，都可以当我们一家子一年的生活费了，让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可能不知道我穿着那件破烂衣服跟着你逛商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我连头都不敢抬，我怕对上别人异样的眼光。”
王涛还在继续说：“战队的人也是，我是青训生的时候就总是排挤我，我永远是最后一个洗澡的，我要给他们洗衣服给他们打扫卫生，所以我拼了命的练习，你教我的技巧我都拼命记住，但是老天爷真的不公平，你随便能用出来的技巧，我要练上一个月甚至三四个月才能掌握一点点。”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我上了一队，那天晚上好多以前欺负过我的人都来巴结我，但是来了一队之后，我发现又和以前一样了，买个东西都能恰巧少了我的那一份，但是你的什么时候有少过？那个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往上爬，爬到所有人都不能看不起我的位置。所以我要当队长，只要你不在队伍里，队长就是我的！”
老赵听到他的话都想过去顶替陆桡的位置给他一拳，“随便用出来？
他通宵通宵练习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玩！你以为那么多的技巧都是凭空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你后来人乘了前人的树荫竟然还有那么多的抱怨。”
圆月担心出事所以也跟着教练过来了，也是有点不懂他到底是自卑到了什么程度，“你一大老爷们，天天就在可怜你自己，外面比你累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顾影自怜真是给你量身打造的。”
他们的话让王涛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觉得他可怜。他抿了抿唇，手上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有点扭曲，他艰难道：“是我错了，我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知道我不要脸，但是我家里就靠着我这双手了，我只有这双手，我什么都不会，所以就算是看在我家人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队长，上次我妈妈来看我还给带了特产请你到我家吃饭了对不对，就算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您能不能帮我求求情。”
“求求你们了，我就剩这么一双手了，我还想打职业。”
陆桡握着钢条的手越攥越紧，俯下身子给了他一拳，要是可以的话他想杀了他！
在王涛恐惧的目光中，陆桡眼神一沉眼瞧着钢条就要落在他的手上时陆桡的手被奚白抱住，奚白对上陆桡的目光惊了下，然后笑了笑，“陆桡，可以了，我没事的。”
他不想因为一个垃圾毁了陆桡注定星光璀璨的人生。
老赵赶忙去抢他手中的钢条，怕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圆月这边骂了句脏话冲上去继续对王涛开始单方面的殴打，只是他不打脸。
god的所有人现在也都明白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王涛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也再没有人去拉圆月，都当是没看见。
陆桡松开了手中的钢条，迟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眼中微微泛红，那是陆桡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心疼，也是他第一次和奚白离得这么近。
奚白手慢慢握紧，而后卸了全身的力靠在陆桡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很生气很失望也很难过，但是后来发现陆桡比他更难过。
人就是这样，有人比你更紧张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紧张了，有
人比你更难过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相像中的那么难过了。
最起码，你还有身边的人。
等大家都冷静下来之后，老赵打了电话给他认识的警察。
奚白看着王涛，垂着眸，长睫将他眼中的情绪遮挡住，他道：“我也想，我也还想打职业。”
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也还会继续打，可能你不知道我病房的枕头底下藏了一把水果刀，是我给你准备的。”
王涛打了个寒颤，颤抖着蹬着两条腿往后面挪了几步。
奚白盯着他，语气危险，“所以说以后不要再碰到我，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随身携带那把刀。”
“……”
圆月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语气真的太吓人了。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原本就是因为牵扯到了公众人物，很容易造成舆论，上头也是天天施压，所以来得很快。
之后王涛进了监狱，肇事车辆也找到了，因为肇事逃逸他也担上了刑事责任。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在监狱和人打架，两只手都被打断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这辈子应该也吃不上电竞这种精细活的饭了。
之后国际赛上因为一队队员突然换人，队员配和失调，还有就是一队缺少训练，不管意识还是反应上都跟不上了国际赛事上的选手。再加上奚白手刚刚做完手术，没人挑大梁，所以god垫底了，再之后god教练去世。
国际赛结束几个月之后狙神奚白失踪，god解散。
而原本许恒组建的那只战队突然资金链断了，导致新战队也解散了，之后就有点一蹶不振了，好像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总是在拉投资拉赞助的时候出现各种问题。
原本他以为pubg会消失，但是没想到因为科技发展迅速更换了一种更加直观的展示方法后，pubg崛起了，他原本看好的那个游戏反倒是销声匿迹了。
事业不断走下坡路，后来许恒干脆出国了。
……
想到以前的事老赵把杯中的酒仰头倒进嘴里，可能因为烧刀子太烈了，老赵的脸浮上一层红色。
“王涛之后就
再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从监狱里出来了没。倒是听说许恒又组了一个战队，那个商人到底还是舍不得这边的市场。他的战队好像已经获得参加秋季赛的资格了，我们秋季赛的时候应该会对上。”
听到“许恒”这两个字奚白眼中有飞快划过一丝深色，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嗯。”
老赵举了举杯子，说道：“打败他。”
奚白笑了：“好。”
老赵捏着拇指大的小杯子，想了想，有点不太明白，“我奇怪你之后怎么和陆桡吵架的？”
说到这个奚白脸有点热，“因为他在国际赛上让了我一枪。”
老赵：“……就这？我好奇地问一问他是怎么让的？”
奚白：“面对面刚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打到我。”
老赵：“……”
“你就没有怀疑过他手抖吗？”
奚白：“……开始玩笑，陆桡手抖？那你还不如说奚白手最健全。”
老赵扬了扬眉头，“那可不一定，那小子手抖不抖还是要看对象是谁。”
奚白不解：“为什么？”
“啧。”老赵笑得贼兮兮的，给奚白递了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小口白酒，“来一口？”
奚白不会喝酒但是最是好酒，要不也不会经常和老赵约在小酒馆了。
早就馋得不行的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酒杯，刚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见他隔着他朝他背后说道：“他这手都没好全就要喝酒，我拦都拦不住啊。”
奚白：“？？？”
他缓缓转头，背后是眼神不善正盯着他的陆桡，瞬间把手中的酒杯放下。
老赵去死吧！
……
之后的日子因为他已经正式加入了aok一队，第一件事就是四人的配和问题，小赛还好说，秋季赛是大赛，所以只能不断得磨合。
高强度的训练让大家都有些担心奚白的手，反倒奚白是最兴奋的那一个，要不是手伤的缘故他可以在电脑前坐上二十四个小时。
因为三年的变化，游戏经过了多次的更新，很多参数、地形、枪械的变化他也必须要全部熟悉，所以他现在的任务量还挺重的。
那天在老赵面前脱下马甲之后，第二天就在aok基地的门口遇到了楚之本。
楚之本一身黑色的风衣里头穿了件白色的打底，细雨中他撑着伞站在那，就让人觉得时光都静默了下来。
楚之本看到戴着口罩后的他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
奚白也跟着笑了笑，“好久不见。”
老友见面一个眼神就胜过了所有话语。
只是他觉得自己这层马甲真的是脱得太快了，这要是继续下去不用多久电竞圈的老相识就应该都认出来了。
楚之本当着陆桡的面挖他去sense，不过他还没说话呢，就被陆桡给赶出了aok基地。
不久之后，大家就发现sense楚队和aok的陆神杠起来了，而且杠起来的方式真的是超级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8 16:13:18~2020-12-09 23: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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