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不过，小燕子提醒得对，自己如今就是一介纨绔子弟，无势无勇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没有功夫傍身，真要出头做些什么，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挨上一顿揍。
再走过一段路，看到的青衣汉子就更多了，一拨又一拨吵吵嚷嚷，闹得人心惶惶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躲避。
一些衣着光鲜，看看家境不错的家伙，就没有害怕，还有闲心站在一旁指指点点的品头论足，讨论着那刺客杀了人后会在城内歇息，还是已经逃出城去，鸿飞冥冥。
“小燕子，你说那刺客还在城里吗？”
顾舟注意到，青衣汉子们所搜查的店铺基本上是一些客栈，还有医馆，隐隐就联想到些什么。
“放心吧，少爷，他们根本就抓不到人。”
“哦？”
“如果我要是那刺客，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的话，肯定不会急着出城，也不会进去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人多眼杂，风险太大。”
“那你会去哪里？”
顾舟诧异不乏赞许的看了小燕子一眼，没想到小丫鬟还挺会换位思考的。
“换做是我嘛，当然得找同伙，不对，是找朋友帮忙。越是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越是好地方。”
小燕子微微得意，挺起并不存在的小胸膛，“毕竟，那刺客也不是为了私仇杀人，而是为了大义杀贼。相信会有许多人同情他，甚至帮助他的。”
“就像老爷常说的那样，这个世界虽然不那么令人满意，但也有那么一些人抛头颅、洒热血，愿意为国民做些事情。
为民抱薪者，不可使冻毙于风雪，他们总有同行者。”
街道上面乱归乱，好在青衣汉子还是有着针对性的搜寻，并不会故意扰民。
如果忍住不去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话，与往日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是苦了平民百姓。
……
顾家府邸坐落在西城长安路。
沿路翠柳垂杨，年年常荫……
紧倚湖水一侧，是一座四进四出的豪宅，早年开府更是请了山上老道前来占卜风水。蕴含了“天人合一”“君子和而不同”的思想。是典型的中国古建筑。即使是在这遍地富庶的苏杭地界，也是难得的风水好宅，
顾舟和小燕子主仆两人，到了这里，也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特别是小燕子，先前欢脱的神经完全不见，缩头缩颈，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十分警惕。
“少爷，今天一顿打我估计是逃不掉了，这锅我是背了，事后要五个鸡腿，不，十个鸡腿补偿……”
“翻倍都行。”顾舟慷慨许诺。
“也不一定会打你的，我爹其实很温柔的，最是心善不过了，不会随便责罚下人。”
“是夫人呢，她才是真的狠。”
“不怕，今天是扶危救困、见义勇为，完全是我看不过眼，不算是无故惹事，到时候真的要挨板子，我来扛。”
顾舟无奈道。
来到这里也有数月时光了，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身份，但是，对于封建大家庭的所谓正统家风和森严规矩，还是很不适应的，甚至有些看不惯。
这里的父母打孩子是不犯法的，犯了错往死里打都行。
更不用说责罚下人了，打断腿都是为了你好。
哪像后世那会儿，父母打了孩子，还要小心爱孩人士举报你家庭暴力，虐待儿童。
教训小孩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
做后世的孩子，那是真的幸福啊。
到了学校里，老师教学生的时候，也不能轻易责罚……
但凡打个手心，都会给闹到教育局去。
一旦事情曝光，当事人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扯远了。
顾舟知道，先前在韵和楼茶馆，自己打人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家里人……
很长一段时间，为了防止自己在外惹事，顾家其实都派了一些人手在后跟着。
一方面是怕自己被人欺负了，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无缘无故得罪了人，跟在后面擦屁股用的。
当然，经过顾舟几次抗议之后，那些跟屁虫终于没有再时时刻刻出现在身边，但是眼线肯定是少不了的。
喝了茶，打了人之后，顾舟不耐烦，但也不想太早回去，他觉得无聊，于是又在外面闲逛了不少时间。
估摸着，这时候，老爹老妈已经早就准备了开堂问审、鸳鸯双打。
在孩子惹事这方面，顾家管得忒严，次次都会责罚，不过……
小燕子的脸色更苦了，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再怎么样，板子也不会打到您身上呀，少爷。”
不会打少爷，宝贝儿子，舍不得打，那怎么办？
跟在身边的小丫鬟拿来顶锅呗。
你这小骚蹄子天天跟着少爷，都没看住，还让他惹事了，都是你的错。
真相就是这，很简单的残酷。
“呃……”
顾舟尴尬。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在凝香苑醉酒，没有回去……
结果，自己没事，反倒是小燕子挨了九板子，三天没能下床。
不过也没关系，小燕子是习武之人，皮实，打不坏。
“咦……”
“人呢？”
顾舟主仆两人下了马车，进府，绕过照壁，转过垂花门，眼前还是静悄悄的。
想象中，满脸严肃，杀气腾腾的老爹老娘全都不在。
那些憋着笑准备看热闹的护院婢仆们也不在。
这是，不用挨打了？
顾舟转头望向小燕子，就见到小家伙眼中全是狂喜。
看来，就算是再皮实的女孩，也是怕打的。
后世那么多公主病，可能就是因为打得不够。
悄悄的穿过正堂，经过一个小花园。
顾舟终于发现了，府内人迹所在。
一丛细竹旁边，书房门口，此时正站在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腰间鼓鼓囊囊的。
这些人或倚着廊柱，或站在墙角，或者蹲在花坛旁。
听到脚步声响，所有人都警惕的望了过来。
见到是顾舟和小燕子，全都长长吐了一口气。
脸上努力挤出和善的微笑。
嘴上留着俩撇老鼠须的管家阿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满脸堆笑小声道：“三少爷，老爷夫人和兰心小姐正在书房商议事情……
老爷说，如果您玩累了，就先回去洗浴，晚膳要迟点再传。”
der，我就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浪，不干正事那种。
顾舟倒是很清楚家里人对自个儿的印象，也没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