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高耸的摩天大楼从大地拔起, 霓虹灯闪烁绚丽的色彩。衣着时尚的男男女女们在大街上来回穿梭，人潮涌动。
太宰治有些恍然的站在马路十字路口，对面大银幕上播放着最新出来的美容广告, 演员嘴巴里和旁白的解说词上是熟悉的文字。
太宰治可以毫不费力的把它们读出来, 而不是像做高深奥数题一样还得艰难的转几个弯才理解意思。
卷发少年眼神空荡荡的按着有些遥远的肌肉记忆走到了他经常来到的一个河堤旁边。
他双手放在腹部, 鸢色的眼眸空洞, 向后倒了下去。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火药一点一点的在胸口堆积着, 他拿着一个红酒瓶直接灌了一口, 这种粗鲁的方法对待他心爱的红酒无疑是少见的。他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妈的太宰治那个死青花鱼究竟跑到哪去了？工作全部都丢了下来扔给了自己, 身为干部一天到晚没有一个干部的样子, 现在倒好直接连人都不见了。
太宰治在两个星期前失踪了。
一点声息都没有, 就好像是路边的石子丢入了水里面一样一点水花的溅起都没人察觉到。主要是太宰治那个德行每天都想着怎么结束他那条臭命。在对方失踪三天的时候起初是没人在意的, 但是连个消息都没发出来。而太宰治原本对于港口黑|手|党的忠心程度就颇有微词，叛逃的猜想也就溢了出来。
森先生下令派人去查, 但是消息都是石沉大海。
太宰治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破桥。离黑手党本营不远, 但是在那个时间段之后没有找到他再出现的身影了。
在十几天后除了太宰治原本负责的文件被分散压在了别的干部的身上, 压缩了干部们和首领的休闲时间，也没有听到敌对家有什么动静。
本营一切也周转正常。
大家又开始猜测太宰治是不是真的自杀成功了。这家伙虽然命比小强还顽强，但是，万一呢？
他甚至派人到一些河流废区附近搜刮，结果青花鱼没找到, 倒是救了一些意外落水和自尽的家伙，还收到了当事人痛哭流涕的感激说要送锦旗过来，结果当然是被严肃拒绝了。
堂堂港口黑手党被送【乐于助人】【少年英雄】的锦旗也太没气势了吧。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中原中也一脚踹在栏杆上：“有种别让我在见到你妈的——”
铁围栏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中原中也低下头，眼瞳猛地收缩。
一个漂浮的人体冲过了自己的脚下。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等等……
刚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眼熟又奇怪的东西从桥下飘过去了。
牙缝里面挤出两个词：“太宰——！！”
太宰治是被剧痛唤醒的,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他捞了上来，还没等他睁开眼睛，胸口被狠狠的锤了一拳，肌肉和骨头□□撞，他狼狈的咳出一口水，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卷发少年的头发散乱的贴在脸上，衣服湿透了，面色苍白，鸢色的眼瞳雾蒙蒙的，显然还处于涣散状态，冰冷的水汽在空中蒸发。
“好像看见了小矮子？”他嘟嚷着说道：“一定是在做梦……”
中原中也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也不管对方刚刚才被捞上来了，直接一个右勾拳打在了对方的左眼上。
“嗷呜！”卷发的少年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捂着眼睛痛呼叫骂：“混蛋啊！！”
“你这个该死的青花鱼！给劳资看清楚！！”重力使双手扯着他的领口骂道：“你他妈的这些天跑哪去了！？一直在这河里漂着？？怎么他妈的没淹死你！”
“啊，是小矮子啊……”他的声音拖的又长又散，有气无力，和叫魂一样，中也再也忍不住了。他想要把对方脑袋重新按回河里面让这家伙醒一醒，但是又觉得这家伙本来就脑子进水，干脆决定揪着对方的领子使劲的摇。
太宰治被摇的头晕眼花，眼神发直，手脚止不住乱挣扎。他的感觉自己的胃可能是着凉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两天没吃饭的原因，酸水在向上翻涌。
“不……离我远一点……”他努力抢救想要睁开中也。
他要吐了！！救命！！
可是中原中也完全没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他生气的像一条喷火的霸王龙，揪着对方站了起来，愤怒的吼道：“什么！？你敢叫我滚！？”
太宰治看了对方一眼，他憋不住了。
“呕——”
他吐了。
世界从未如此寂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在就沉默中灭亡。
太宰治：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太——宰——治！！！！”
森先生看到太宰治回来后表示非常的高兴。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没有叛逃，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戒备，但是消失两个星期的时间总是得有一个交代。
“那么，”首领看了一眼对方左眼缠绕的绷带，下面隐隐约约还透露着些许斑驳的青紫，询问道：“这两周你去哪里了呢太宰君？”
“我可是动用了所有的摄像头排查都没有发现你的一丝痕迹呢。”他微笑着说道：“真是太神奇了不是吗？”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个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假笑：“是的呢，首领。”
“处于安全考虑，我还检测了一下你的衣服，”森鸥外手上交叉摆放在桌面上，语气随和：“灰尘，泥土，一些食物碎屑和血迹，还有油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让我不得不忧心你这两个星期的生活环境。”森鸥外一副老父亲的口吻。
“确实，我在那度日如年。”太宰治悲伤的说道：“你很好奇我这几天在哪吗？好吧，显而易见，一个干净的地方是不会让我的衣服沾上这么多怪东西的，你说的我都难受了起来。我在一个垃圾场，无依无靠，差点死在那，没有一个人在乎我。”
“我在那饿了好久，头晕眼花，还有人窥觊我的肉|体，当然，被我宰了，”太宰治：“我的身上一个钢镚都没有。”
卷发少年垂眼悲戚，他用着戏剧性的动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如西施捂心：“我走啊走，走啊走，直到见到了一缕耀眼的白光。那白光像是ufo，估计是看我可怜，包裹了我，将我带了回来。”“我落入了河中，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直到见到了我亲爱的同事蛞、中也，然后回到了温暖的港|黑。”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这熟悉的地方，简直热泪盈眶，为什么？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太宰治甚至信誓旦旦充满感情的感慨道：“从今以后要热爱生命啊！！森先生！！”
森鸥外盯着太宰治看了半天，想要把对方看出个洞。
他的眼神带着锐利，太宰治这一番话和胡言乱语没什么两样，但是诡异的是他居然觉得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太宰治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肥肉，眼神里面甚至带着几丝欣慰？
什么鬼？森鸥外不禁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他疯了？
天，他脑子疼。
首领无语的挥了挥手，叫他出去，反正现在人回来了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当然，他很快就会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太宰治。
酒窖
中也打开了一杯珍藏的红酒，浓郁的酒香味从瓶中散开，让人感觉仿佛身处于16世纪的玫瑰花园里面。
很好，完美的一天啊，他可以享受这快乐的时光，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回放着，让人身心舒畅。
他靠在沙发上，举着一个酒杯正要将这醇香的液体饮入口中。
“中也，这玩意可不兴喝啊。”一个倒立的脑袋直直的弯腰，绷带外的另一只眼睛直直盯着他，语气森然。
“喝酒伤身又伤肾。”
中原中也一口酒喷了出来。
“靠！！你有病啊！！”
清吧
带着眼睛的男子盯着手里面的资料，眼下是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他朝着老板点了一杯咖啡。
织田作之助要了一杯清酒，看向坂口安吾感慨道：“今天又要整理资料吗？情报人员的工作真辛苦啊。”
“是啊，你知道吗？当代年轻人为什么猝死的人越来越多呢？”卷发的少年坐在一侧听到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拿着杯牛奶夸夸而谈：
“就是因为熬夜啊。熬夜可伤害身体了，天啊，还有黑眼圈，会长痘，皮肤变油，颜值直线下滑。”
“万一一不小心猝死在屋里面，像是经常宅在家里面的，没人关心的人，长蛆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太惨了啊。”
太宰治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惊呼：“啊，十点了！我先走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我得呵护我这一脸宝贵的胶原蛋白。”
他将杯子里面的牛奶一饮而尽。
想了想，顺便回头送给了友人一句忠告：
“熬夜，还会秃头的。”
坂口安吾：……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