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 章 探花郎
大周的国都位置往北，名为金阳城，二月份的气温还很低，沈杭在贡院写题时，手都在抖。
他想起沈依依冬天的时候，催促他出去跑步，理直气壮道：“哥哥，快快适应适应冷天吧，北方天气比我们这还要更冷，到时你笔都拿不稳，还怎么写字！”
沈杭看着自己裹成球却让他穿单衣的沈依依，哭笑不得：“我还用你担心这个，天气冷，你快些回去吧。”
沈依依穿着狐裘，跺着小脚，笑嘻嘻道：“我也要适应适应气温，到时候好去京城开清风晓月阁呢。”
沈杭哼笑道：“年龄不大，口气不小。”还要到京城开铺子。
沈依依双眼晶亮，眉飞色舞道：“梦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沈杭低头勾唇笑了笑，他深吸一口气，拉回所有的专注力，神情渐渐坚毅，下笔如有神，用手中笔写出锦绣文章，用十年寒窗苦读去成就自己地一番天地。
九天的会试结束后，沈杭整个人都懵了，他神情疲惫的走出贡院大门，看到沈河、沈柏和向礼在向这边张望。
他笑了笑，正要举手示意时，听到有人在叫他，“沈兄。”
他回头一看，是宋瑄：“宋兄。”
宋瑄带着随风走过来，看沈杭兴致不高，担忧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杭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昨夜有些着凉了，现在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这时沈河他们找了过来，沈柏看沈杭脸色不对，着急道：“是生病了吗？身体哪里不舒服？”
沈河直接上手摸了摸沈杭的头，发现确实有些热，焦急道：“快，向礼，赶紧去请大夫 ，”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沈杭：“头晕吗？爹扶着你点。”
沈杭：“……”
“是。”话音刚落，向礼就冲冲而去。
宋瑄和沈杭相视一笑，他道：“既然沈兄身体不舒服，就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改日再聚。”
“好。”沈杭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沈杭的身体素质还是过硬的，和他一样来自南方的考生基本上都受不了北方的寒冷气温大病了一场，而他当晚只喝了药，睡一觉后，马上生龙活虎了。
三日后放榜，宋瑄高居榜首，高中会元，沈杭排名第三。
沈河高兴坏了，热泪盈眶地拉着沈杭就要回去给家里去信：“感谢沈家的列祖列宗，我儿终于熬出头了，你奶奶和你娘亲知道了，不知该怎么高兴呢！！”
沈柏也笑：“恭喜二叔，贺喜二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说着对沈杭一拱手：“也恭喜二弟，得偿所愿，这十几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沈杭压了压嘴角，心情颇好道：“四月还有殿试，考完了，再恭喜不迟。”
沈河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对，还有殿试，现在还不能放松。”
他严肃地对沈杭说：“反正杭哥儿这时候也不累了，那咱们还是回去再读一读书，写写文章，准备考殿试！”
沈杭、沈柏：“……”
就这样，沈杭被沈河紧张兮兮地压着读书，一直到殿试开考才放他出来。
沈杭对此啼笑皆非，这么多年他的考试沈河都没紧张过，临到最后一场了，还替他紧张上了。
——
明正殿。
瑞文帝看着监考官呈上来的考卷，随手翻了翻考官排出的前十名，询问道：“这青州宋瑄和淮州沈杭听着怎么那么熟悉？是前年江南大雨，在临淮府帮忙防洪学子？”
孟大学士和其他监考官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他二人是因为江南洪灾之事，在皇上面前留了姓名。
孟大学士上前恭敬道：“回禀皇上，是的。”
皇上能这么问，必然是希望他们答是，而不是不知。
“学问如何？文章做的怎么样？”瑞文帝淡淡道。
孟大学士一顿，严谨道：“两人皆是博学多才之人，宋瑄的文章锦绣华美，沈杭的文章质朴玲珑，看得出他们见识广博，学富五车，”他停了停，又道：“宋瑄乃是会试会元，沈杭是第三名。”
瑞文帝满意地点点头：“那二人相比，谁更胜一筹？”
另一位考官道：“在下官看来他二人，不分伯仲，臣等也甚是为难，还请陛下定夺。”
“不分伯仲，”瑞文帝一笑：“那这就难办了？”
殿中臣子低头不语，静等瑞文帝定夺。
“他们长得如何？”瑞文帝突然问道。
孟大学士一笑：“年少俊朗，英姿勃发，是真正的少年英才了，陛下一见便知。”
瑞文帝哈哈大笑：“那朕可要期待一下了。”
——
朝阳殿中，瑞文帝高坐龙椅，俯瞰今年的新科进士。
他们有的正当壮年，有的已垂垂老矣，但个个都是十年寒窗苦读，经历重重考验筛选上来的栋梁之材，是大周朝廷的新鲜血液。
他看向前排中央站着的新科进士，其中两位样貌最为突出，他心中有数，笑着道：“都说少年登科极为不易，朕看也有所不实，这殿上站着的两位看起来就年纪轻轻啊。”
云相恭维道：“那是皇上英明，我大周有福，才出的这等少年俊杰。”
瑞文帝：“宋瑄可在？”
宋瑄上前跪拜：“臣在。”
瑞文帝笑：“你既已是解元、会元，殿试成绩也是名列前茅，朕就赐封你为新科状元！”
“三元及第，我朝还从未出现，你是第一个！”
孟大学士道：“陛下，是四元及第，宋瑄乃是青阳府案首！”
“哈哈哈，好，”瑞文帝大笑：“四元及第，当为天下读书人之典范，望我大周人才济济，皆是栋梁之材！”
众臣俯身行礼：“恭贺陛下喜得良才！”
然后皇上又封了榜眼，是邳州莫云才，三十多岁，虽博学多才，但运气不好，多次进京赶考，都以落榜结束，这次终于厚积薄发，高中榜眼。
瑞文帝又道：“沈杭少年博学，且清隽疏朗堪得探花郎美誉。”
沈杭听到皇帝的话后，心脏狂跳，后背都溢出汗了，他狠狠舒了一口气，然后跪地谢恩。
这一刻，是十年寒窗的结束，也是仕途官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