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世家夫人也没啥可怕的
宋夫人不防林夫人问的这样直白，连忙打断道：“嗨，我们是来听说书的，打听人家家事干什么？”随后不好意思地对杜氏说：“我姐姐说话比较直，沈夫人不要见怪！”
杜氏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对于林夫人的话，杜氏除了一时的反应不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既没有觉得丢脸，也没有觉得太过愤怒。
家长里短嘛，难免会被八卦。
这些话，他们在泊水县听得多了，初初听时，又气又怒，想跟人大吵一架，还是沈依依的话提醒了他们。
沈依依：“人生在世，难免被八卦，家人们，要学会淡定。”
“记住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沈依依凯凯而谈：“只要我们觉得不丢脸，丢脸的就是别人，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
“总之一句话，背后嚼舌根的都不是好东西，不用理会。”
当然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就被杜氏拖过去啪啪打了好几下屁股，告诫她再也不许说那样的话。
林夫人又说：“读书人最要紧的就是名声，你们就是为了沈杭也要谨言慎行，以免坏了他的前途。”
杜氏耳边响起沈依依的话：“这事，我也不是要帮着谁，他们成与不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您也别给我上升境界，谈什么名声，我告诉你，不到那一步。”
“不偷不抢不犯法，也不违背道德，何来败坏名声一说。”
杜氏：“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孩子到了说亲年龄，想让家里给说个亲，不知怎么得就传出这等八卦，倒叫林夫人看笑话了。”
不过林夫人这么一说，她在杜氏心中高不可攀的世家夫人印象就降了下来，杜氏也能更加自如的应对她了。
高门贵女、世家夫人又如何，还不是遇到点八卦就迫不及待地问，高人一等的想指点别人的生活，那跟他们这些长在乡野间的妇人有何不同。
林夫人皱了皱眉，觉得杜氏没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她不顾宋夫人的阻拦，说：“儿子娶亲这可不是小事，娶妻娶贤，我觉得你可以劝劝你嫂子，应该选个家世清白，为人贤惠的媳妇。”
我大嫂可管不了喽。
杜氏笑：“家里的大事，都是老太太做主，老太太不发话，这事我可不敢说。”
“为了名声好，你也该劝劝你们老夫人，娶和离妇人算什么——”
“姐姐！”宋夫人厉声打断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说多了，不合适。”
宋夫人对杜氏勉强笑道：“看来受话本的影响，姐姐有些急人之所急了，我们是出来喝茶的，还是不聊这个了，以免败坏了兴致。”
林夫人的脑子突然一顿，惊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是不妥，失了先机和分寸，她连忙对杜氏歉意的笑笑。
杜氏表示没关系，自自然然一笑，略过前面那一段：“不是说这里的糕点一绝吗，我倒要尝尝是不是比云团斋的还要好吃。”
听完全程的沈依依：“……”
怎么觉得娘亲的段位突然升高了。
—
“姐姐，你今天太过心急了，说的话也有些过分，”一回到林府，宋夫人就忍不住对林夫人说，语气有些不自觉的埋怨。
这叫什么事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就管人家的家事，人家只会觉得你无礼。
林夫人这时也恢复了往日的气度，她捏了捏眉心，自嘲一笑：“可能我被鬼迷了心窍，有些魔怔了。”
林寄瑶在旁边听了全程，此时也想明白了母亲在意的是什么，她柔和地开口道：“其实，只要沈杭人品好，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反正那些流言蜚语也不是说我的。”
“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他的家人好不好相处，而不是帮人家处理家事，阿娘，你本末倒置了。”
—
沈依依盘腿坐在榻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膝盖上，五根手指像弹钢琴似的抖动。
她越想越觉得沈杭罪不可赦，找对象了，也不跟家里说，害得阿娘险些被人教训一通。
还有那大熊猫，那明明是她给他画的扇子，他不说保管好了，还拿给别人看，这才几天啊，帕子都绣上了。
沈依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吓得沈莲花一激灵，手里的糕点都掉了。
沈莲花：“……你要打架啊！”
“不，我要画画。”沈依依恶狠狠地说。
她从箱子里找出扇面，准备为沈杭画一幅特别的图，看他再怎么拿她的东西，讨好小姑娘。
随后两天下了大雨，天空一片雾蒙蒙的，雨打芭蕉哗哗作响，阻断了沈依依去找沈杭算账的路。
沈依依看着窗外晃动的芭蕉叶子，突然来了灵感，画了一幅雨打芭蕉图，暴雨突袭，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芭蕉叶子上，把叶子压的很低很低。
长长的芭蕉叶子下面躲着一个精灵小姑娘，蜷缩着身子，尽量躲着雨点，却还是不免被打湿，让人心间泛起怜爱。
雨过天晴之后，沈依依决定去育才书院找沈杭。
沈莲花有些犹豫：“……我们是女孩子，去书院不好吧。”
沈依依不以为然：“怎么不好了，书院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
“又胡说，”杜氏拎了一个食盒过来，里面装着给沈杭煲的汤，“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你哥哥读书。”
“好的啦，”沈依依呵呵一笑，“只有他不想学的，没有能耽误他的。”
杜氏听不懂，白了她一眼。
向礼租了马车，带着沈依依和沈莲花去往育才书院。
育才书院建在东山山脚下，是临淮府有名的学府，江南名师大家齐聚于此，学术氛围威严庄重，容纳了大多数的江南学子，每三年的科举考试都为朝廷输送大量人才。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才到山脚下。然后他们需要走过三千台阶才能到书院门口。
她们两个小姑娘看着这长长台阶，简直欲哭无泪。
沈莲花一脸生无可恋：“依依，我能不去吗。”
沈依依咽了下口水，给她打气道：“科举之路，道阻且长，岂是区区三千台阶能阻挡的。”
“我们只不过是走二哥哥所走过的路。”
“可我也不考科举啊！”沈莲花还是有异议。
“但你要体会他的辛苦，才能珍惜他的成果啊，再说了，你还是不是他的好妹妹了，这点苦都受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