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院试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了首饰楼和胭脂水粉铺，为家里的女人买了几样簪子和胭脂水粉作为礼物。
反正他们也要在临淮府待上二十多天，礼物可以慢慢购买。
这里的很多铺子也像泊水县的铺子，给店里的伙计配工装，花样比沈依依见过的还要多。
等到第三天他们在临淮河边散步时，发现周边商贩开始售卖锦鲤图，荷包、手帕、扇子、纸鸢、玉佩、银饰应有尽有。
沈依依感叹：“劳动人民的手就是快啊，这才几天啊！”
向礼凑趣道：“那是，就连鱼贩的鲤鱼都卖的多了，大家都图个吉利！”
沈依依附和着笑笑。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虽然秀才仅仅是官场门槛敲门砖，但也确实能让无数学子止步于此。
在这一刻，沈依依为沈杭紧张了一盏茶的时间，亲自挑选了两条又大又肥的鲤鱼送回去，准备晚上狠狠吃一顿，以缓解她的紧张。
她们站在柳树下看几个小孩子放纸鸢时，有位少女前来搭话。
“那个……”少女看她们年纪不大，自自然然地说：“我看你的荷包很特别，想问一下，你在哪里买的？”
少女看起来十四五岁，穿着桃红色襦裙，面上笑意盈盈，自然大方，后面跟着一位比她大一点的丫鬟。
沈依依看了下她的荷包，她今天带的是她绣的青梅荷包，“你说这个啊，这是我自己绣的。”
沈依依今天穿的是浅绿色裙装，袖口领口绣的是柳叶，双环髻上戴着两朵绿色绢花，整个人显得绿意盈盈。
沈梨花穿着梨白色衣裙，上绣梨花纹，头戴梨花珠钗，她的荷包上绣着一个黄澄澄的梨子，行走间一晃一晃的，非常可爱。
少女：“那上面是青梅吗？”
沈依依：“嗯。”
“还挺别致的。”少女笑道。
沈依依看这位少女衣着不凡，想必也是哪位富家小姐，就笑着说：“姐姐喜欢的话，可以自己绣个呢，这个也不难。”
说着把荷包拿下来递给少女：“喏，借你观摩观摩。”
少女一愣，她本想拿钱买来，但沈依依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夺人所爱，就笑着接过来：“那就谢谢你啦。”
少女执意要请她们喝口茶，正巧沈梨花有些热了，她们就找了个河边的凉茶铺子，坐下慢慢说。
通过交谈中，沈依依得知少女姓林，家在临淮府城东，在家待着闷了，出门游玩。
她们从绣样花色聊到衣服配饰，再到颜色搭配，款式设计，中途也说了下哪家胭脂水粉好用。
后来谈及院试，她知道沈家姐妹是陪哥哥来考院试的，就主动提及翰林书斋有近些年的考题锦集，前来院试的考生都有购买。
她还说，如果囊中羞涩的话，翰林书斋提供限时免费阅读服务，院试前后这段时间都可以在那看书。
沈依依：“……”
限时免费阅读这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她在县试前后给景墨斋容掌柜出的主意吗？
现在连点子都传播的这么快了吗？
谢过这位林小姐之后，沈依依决定到翰林书斋看看，给沈杭和潘越买几本考试范围大纲，叫他们考试前，再突击一番。
—
沈杭看着沈依依和沈梨花大包小包的往回置办东西，简直哭笑不得，“你们还真是来逛府城的啊！”
沈依依把考题锦集往沈杭和潘越怀里一放，轻轻松松道：“我们是陪考加游玩，两不耽误。”
沈梨花笑了，“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很紧张，这两天逛下来，我觉得还好。”
沈依依提醒道：“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姐姐放松的太早了。”
这才哪到哪呢，真正该紧张的，是在考试那三天，那才是煎熬的时候。
接下来，沈杭和潘越偶尔出门跟同窗友人聚一聚，大部分时间还是闭门读书。
为求安心，沈梨花做了好几套绣着锦鲤的里衣，让二人时刻穿着，不准换其他样式。
她还带着沈依依去临淮府有名的圣灵寺烧香拜佛，求了两张平安福。
圣灵寺山脚下有个算命骗子，忽悠沈梨花买符水回去给沈潘二人喝，美名其曰保证高中，沈梨花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当场要付钱。
被沈依依严厉制止，表示绝不交这个智商税。
沈依依：“前两天还说姐姐稳重，这会儿怎么又钻牛角尖，符水那东西能随便喝吗？一个不好，就要拉肚子的！”
沈梨花将信将疑：“不会吧，大师说了，他的符很灵的，好多考生都用了，据说考试当天特别精神！”
“他们精神是因为睡好了，”沈依依拉着沈梨花走远些，语重心长小声道：“平安福带身上我没意见，但那黑漆漆的符水一看就不卫生，我可不敢让姐夫和哥哥喝，万一引发什么腹痛拉肚子了，我们哭都没地方哭。”
“再说，考试这东西，一分靠运气，九分是要靠实力的，你要相信哥哥和姐夫，要对他们有信心！”
沈梨花还是有些纠结：“哥哥我自然是相信的，但你姐夫，好像还差点！”
沈依依：“……”
夫妻俩还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依依没话说了，拽着沈梨花就往回走，坚决不让她有机会买那骗人的符水。
八月十五中秋节当天，院试开考，沈杭和潘越在沈家姐妹殷殷期盼中进入考场。
三天的时间，对考生是一种煎熬，对考生的家人们也是，尤其是沈依依她们这种陪考的。
时隔多年，沈依依再次感受到了高考的紧迫感，区别在于这次不是她考。
院试的最后一天，天气突然转凉，凉风飕飕刮起。
快到下午时，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来场大雨。
管家打发小厮雇了辆马车去接沈潘二人，沈梨花慌忙指挥厨娘烧着热水，准备让二人回来洗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二人回来时颇有些狼狈，三天没洗澡，身上净是些汗臭味，神色憔悴，眼神都有些呆滞了。
沈杭还好，潘越却打起喷嚏，微微有些低烧，沈梨花看到他这样，担心的直掉眼泪。
还是沈依依比较淡定，指挥管家去找大夫，然后让厨娘煮了姜汤让他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