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第二十章
两人敞开心扉后,逢问寒带着危七蝉来到赵氏夫妇坟前祭拜,他将于危七蝉私定终身的事情告诉他们,向他们承诺。
“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阿蝉,绝不会让她伤心。”
危七蝉依赖地看向他,两人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处理好一切事宜,逢问寒带着危七蝉回到桃花县,这一次,唯恐路上在遇到山贼,他特地聘请镖局的人护送。
一路安全无虞回到桃花县,逢问寒松口气,当天夜里便发起大烧。
他的身体本来就未养好,大喜大悲,费心操持之下,一放松,自然就病倒了。
危七蝉在旁边照顾他,逢问寒缠绵病榻一个多月,身体才慢慢好转。
气温渐渐转寒,逢问寒的病痊愈后。危七蝉三个月的守孝期满,他们的婚期也渐渐近了。
逢问寒迫不及待,早就把请帖发给村子内的众人。
“恭喜啊大寒1逢问寒走在路上,遇到发须皆白的村中老人,对方颤颤巍巍向他道喜。
逢问寒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刘爷爷,过几日大伯一定要来吃席。”
“一定一定1老人笑呵呵道。
逢问寒还有事,没有多聊,点了点头走了。
老人看着逢问寒的背影,浑浊的眼中满是高兴,他是村中最长寿的老人,逢问寒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他就给逢问寒喂过米粥,可以说是看着逢问寒长大的人。
以前,他总觉得逢问寒太冷了,眼中没点鲜活气,又长得那样好看,生怕那天老天爷舍不得,又把他召回天上去了。
现在看着逢问寒眼中光彩,他心中便止不住的高兴,这个孩子终于过得不像苦行僧,有点鲜活气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漂亮的女娃娃嫁给大寒了,我一定得去看看。”老人呢喃着,高兴地走回家。
逢问寒拎着纸钱,一路来到当年养父穷秀才的坟前。
纸钱燃起,袅袅白烟上升。逢问寒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往事。
逢秀才是一个痴人,如若不是一心扑在科举上,他的妻子怎会和他和离,亲子怎会不认他!?
所以被他收养,逢问寒也并没有在他哪里感受太多温情。
在逢秀才身边长大,他印象最深的是一本本书和凌厉戒条。闷热的书房内,他倘若有一丝一毫的走神,啪的一声,身上便多一道血痕。
抬起头,是逢秀才严厉的眼神。
他不怨恨,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逢秀才是交易。
逢秀才教导他学识,给他吃喝,他作为回报,要努力学习,替他完成意愿,奉养他余生。
可惜逢秀才早早去了,没能享受到。
以前他不在意,而有了想要的东西后,他才知道,逢秀才教导给他的知识,是多么珍贵。
“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还有谢谢你。”逢秀才或许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没有对不起他。
他由衷的感激逢秀才。
黄纸烧完,风一吹,烟灰四散,像是有人在说什么。逢问寒站起身,心中微松,转身离开。
时间不徐不疾地向前推进,到他们大婚的日子。
这一日,立冬下起下雪,村中的众人全都来了。
鞭炮齐鸣,孩子们拍着手来到他们院中,红色的灯笼挂在房门之上,喜糖撒了满地,乡亲们笑呵呵的前来道喜。
逢问寒穿着新郎官的衣服,望着头上的大太阳,口中哈出雾白的暖气,晕乎乎的,心中仍旧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直到危七蝉穿着火红的穿着火红的嫁衣,盖着喜帕,被二丫母亲搀扶着从房门口走出来,银装素裹山村中,那一抹红犹如他心头血,让他震颤,激动,感到无限美好。
心脏如小鹿,一下一下撞着,欢喜满溢而出。
二丫母亲道:“新娘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逢问寒眼中含着柔光,他郑重地接过二丫母亲的递过来的红绸缎,重重点头:“嗯,我定会好好对阿蝉。”
二丫母亲笑起来,看着逢问寒的满目温柔,心中又微微有些遗憾。
知女莫若母,二丫的那点小心思,她岂能不知道,但是她也明白,逢问寒是读书人,二丫大字不识几个,他们两个怎么有可能。
这样也好,不至于让二丫再惦记了。
二丫看着相携而站的两人,心中酸涩却也放下了,主动上前祝福道:“逢大哥,小婵姐,祝你们幸福,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1
她执拗地盯着逢问寒。
逢问寒笑起来,无比笃定:“当然。”
不爱笑的他今日总是止不住笑。
二丫目光移到盖着盖头的危七蝉身上。
危七蝉微微点头,声音带着笑意,“二丫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做的。”
二丫松了口气,看着眉宇眼梢几乎掩饰不住欢喜的逢大哥,心中最后一丝遗憾也彻底放下。
你一定要幸福啊!逢大哥!
逢问寒向二丫母亲表达过谢意,带着危七蝉上了花轿,马蹄啪嗒啪嗒踩在地上,他带着危七蝉回到家。
逢问寒没有父母,村中的长老便暂代父母的职位。
在迎亲之人的高声叫喊中,两人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对拜,逢问寒面对面,看向盖着红盖头的危七蝉,心中柔软,不禁攥紧了手中的红绸缎,抽了抽手中的红绸缎,不等逢问寒放松,手中的绸缎传来回应般的轻轻抻力。
逢问寒看向危七蝉,红色的盖头下,他似乎能看到对方温柔无辜的笑。
“夫妻对拜1
弯腰时,他忍不住也抿唇笑了。
“礼成1
“新娘子、新娘子……”不懂事的小孩子拍手叫唤着。
噼里啪啦的鞭声轰然炸开,众人一声叠着一声道着恭喜,喜宴开席,喜庆的蜡烛照在人们红彤彤的脸上。
他娶到了阿蝉!
月上梢头,喜宴散去,逢问寒与危七蝉面对面坐着。
危七蝉正静静地坐在床头,红色的盖头也正等着他来掀,明明他早已经知道盖头下阿蝉的面容,此刻心仍旧砰砰直跳,紧张不已。
他因为喝酒被熏得微红的脸更红了。
他拿起秤杆,轻轻挑起危七蝉的红盖头。
火红的蜡烛下,危七蝉略施粉黛,本就漂亮的容貌更是光彩夺目,晶莹剔透的肌肤泛着红晕,眉眼如画,轻轻抬眸,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
逢问寒心颤了颤。
“阿蝉。”逢问寒唤道:“我……”
危七蝉伸手抵住她的唇,诱哄道:“看着我的眼睛。”
逢问寒迷醉发亮的眼眸乖乖地看向危七蝉。
危七蝉轻轻捏诀,把术法吹入逢问寒眼睛。
逢问寒眼睛一眨,忽感天旋地转,他似乎醉了,双眸不受控制地合拢,一头栽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危七蝉看着倒下的逢问寒,含羞带怯的笑容瞬间收敛,她一把扯掉被掀起一半的盖头,厌恶地扔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昏睡中似乎做着什么美梦的逢问寒。
陪逢问寒扮演到这里已经用光她最大的耐力了,她实在做不到与敌人同床共寝。
她拿起小剑,冷漠地割开自己的手心,滴落鲜血在床上上,眼眸含着幽幽微光。
逢问寒中了迷梦咒,明日,他定会以为他们什么都发生了,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