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宵不眠夜

    期末考成绩垫底，从上学年的班级前二到现在像坐过山车似的一落到底，虽然表面满不在乎，实际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巨大的反差比起班长一职的被撤，失落之余不免一阵懊悔……。

    那天吃晚时父母知道我的成绩后表情很是沉重，感觉比我还难过，都停了筷空气被冻住一样沉寂下来，良久老爸才开口道：“六儿，学不学习，成绩好不好是你自已的事，我和你妈最多被人笑话，考不起高中就去读职中，只能养你到18岁成年，以后你的生活你自己努力！”，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骄横的脾气说来就来：“不养就不养，谁稀罕你养！”，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饭也不吃回屋去了。

    一会五姐来敲门，喊我把饭吃完，我赌气不去，五姐咋劝也不听无奈离开。被嫌弃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和气愤，不就是成绩吗，只要我下功夫何愁搞不好，呆会我就看书学习，但怎么也静不心，想了一会觉得先玩两天再说，从抽屉里拿了二百块钱，穿上一件厚外衣走出卧室来到家门口鞋柜换鞋，老妈忙问：“你要去哪里！把饭吃完再去！”，我穿上一双厚实的耐克运动鞋，头也不回说：“去网吧，不用管我！”，老妈焦急地声音传来：“哪家网吧？我拿点钱给你！”，我不答话理都不理开门关门径直走了。

    来到流浪者网吧，7点多钟已是人满为患，五十台电脑空机位一个没有，门口靠吧台的长沙发上也坐满候机的学生和年轻人，现在放寒假怪不得人多。找了一圈也没看见费哥、王飞、小壮等几个朋友，“fordwar”和“chuhan”倒是在，再望望吧台旁的长沙发上坐满候机的人，叹口气向门外走，准备去另外的网吧看看。到门口时胳膊被拉了一下，偏头一看是网吧的老板刘叔，他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来到店门外的一边，小声跟我说：“冯少，别急着走，五分钟后你去16号机位，我表弟让你，我先进去。”，我喜出望外说：“谢谢刘叔！”，看着中等个穿牛仔外套，染着一头黄色长发的刘叔风骚地晃着肩进去，不清楚的话还以为就是一社会青年。

    坐上机位，高兴地进了游戏，却半天联不上战网，这个时间段特别拥挤，只能耐着性子地重复点击连接，好不容易联上了，也没能好好的打几把，不是延迟就是掉线郁闷死了。又一次掉线中举头四望，看到“fordwar”和“chuhan”玩得热火朝天，走过去一看他俩在局域网里玩3v3，再看看网吧其他的网友大多在网吧局域网里玩。

    就回到座位，退出战网进入局域网，进去就看到显示栏有个3v3的主机，点进去刚好满员，里面一看我的id“fs”，对面的主机就打字大叫：wo kao fy ni zen me lai le，x-zerg ren le 。我回到：bie mo cen quai pk ！对面又打字道：kao yao su。紧接着屏幕上我方人员一串……刷屏催促，游戏倒计时开始，进入游戏没几分钟，双方兵马一接触，几个来回对方就处于劣势，再一发展部队成型，我中场堵援兵，另2家虫族和人族就近合力灭了对方一家虫族，只留了一个气矿井观战。援兵的攻击在我和两家后续兵力支撑下无功而退，我方三家大军云集中场，这回换人族打援，我的神族出了闪电兵和虫族挥师进攻对方一家人族，枪兵和坦克在闪电的炽热电网下灰飞烟灭，虫族的小狗和地刺，还有我的叉兵拚命往人族基地里钻，展开惨烈的肉搏战，兵力相差太大，不一会儿对面打出“gg”认输离开游戏。这局游戏里的2个队友水平也还可以，我在屏幕上告诉队友我建主机让他俩进，队友欣然答应就都退出游戏。

    我建主机后，名气大、水平高，发现2个队友水平一般后，网友们单挑没机会，都想在群殴中赢我抢着进，队友经常进不来，害得我不停踢人。你还别说，网吧里水平高过他俩的组队上阵，我们是赢少输多，哪有和费哥、王飞组队时大杀四方的威风！

    打了个把小时后，随着对面“lordwar”和“chuhan”像约好了似的加入，连打3局我队就没赢过一局，后2局可以说是惨败！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了下时间，已是10点多钟，费哥不容易联系，王飞家有座机电话能联系但水平不济，想了想就约他俩单挑，他俩不应战，说单挑没劲群殴才是王道，摆明了不给我赢的机会！气的我七窍生烟退出局域网上战网上玩。

    战网还是人多上不去，肚子里“咕咕”一阵叫唤，才感觉好饿！想起附近费哥家的酸菜猪脚和烤豆腐，不由咽了咽口水，又可以找找他就把电脑挂机，骑着车去他家夜市摊。

    快到费哥家夜市摊，远远地就看见费哥在摊位上忙碌，走近喊了他一声，正收拾烧烤桌子的他抬头见我，有些意外之喜的笑道：“你怎么来了？”，我也笑道：“刚在网吧玩游戏，肚子饿了来你家吃点东西！”，费哥从收拾好的桌子下拖出一个矮凳让我坐说：“好说，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我连摆双手道：“不行，哪能让你请，你请我就不来吃了！”，看我态度坚决，费哥只能让步说：“行行，冯少你说了算！”。点了一盘干椒牛干巴炒饭，炸一份剥皮鱼，又要了二十个臭豆腐，一盘卤肥肠。

    费哥忙去了，我才注意到他妈妈没在，等他送碗筷、茶水来就问他：“你妈妈呢？”，费哥有些黯然道：“腰不好，在家休息！”，我惊讶道：“什么病，去医院看了吗？”，他苦笑着说：“老毛病，腰椎间盘突出，没去医院，说躺躺就好了！”，我一下不知怎么说才好时，旁边一桌客人要加佐料，费哥又忙去了。

    他家的生意还可以，搭的临时大棚里两桌，外面通道边四张桌子都有客人，他爸主厨，费哥里外打杂都在忙着。费哥是独生子，人特聪明，厂里的子弟里他是少数考上县一中高中的，平常打游戏的时间比我少，但水平仍比我高，父母也宠他，平时都不让他帮忙。

    很快，我的干椒牛干巴炒饭先上来，确实饿了狼吞虎咽一会就盘子见底一扫而光，喝了几口茶水我点的菜已上齐，要了一两老白干就着剥皮鱼喝起，望着桌子中间烧烤架上的臭豆腐和卤肥肠干瞪眼，平常吃烧烤都是朋友烤，今天只想着吃没想到要动手烤。看着忙碌的费哥又不好意思喊帮忙，只有赶鸭子上阵拿起油碟，用刷子学朋友们的做派挨个给豆腐刷油，没控制好量好几次油都滴到火炉里，溅起一股股火苗和炉灰，搞得我手忙脚乱。刷完豆腐又给肠子刷油，正刷着费哥看见过来告诉我肠子本身有油，一烤就出来不用刷，搞得我脸发烧！

    边吃边喝，想起来才翻下豆腐和肠子，等剥皮鱼吃完来集中精力烤豆腐和肠子时，才发现火候不当，要么一面糊了，要么一面还生，等生的一面烤好，豆腐扁扁的哪像朋友烤的黄亮饱满，外脆里嫩！一点卖相都没有，吃起来也是干巴巴的。肠子还勉强可以，至少有些食味，再加上一人独饮，这酒喝得不爽快！

    匆匆喝完酒，豆腐剩下不少实在吃不下去，找费哥结账他又是推辞，老不说价钱急得我拍了张100元的留在桌上就走，他才拉住我收下钱找补60元给我。

    回到网吧11点来钟，往常在网吧玩，这个点我基本上已到家中，今晚我说什么也不愿回家。进入游戏上战网，这时人少一些很快连上，看了看在线名单，跟熟悉的打了打招呼，约了2个水平跟我差不多的组队建主机打3v3。这下玩的就过瘾，对面进来的多是高手，节奏快、对战异常激烈，一个失误就损兵折将，稍不留神就被偷袭。攻防转换快，前一秒还在攻进，后一秒就得防守，基本上都是积小胜而大胜，最终赢得胜利。

    我沉浸在游戏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几下，耳机也被人拉下到脖颈，抬头一看是五姐，便又把目光收回到屏幕上，手下的操作不曾停止地说：“干嘛！”，五姐有些生气地说：“回家啊，都12点多了！”，正要回话，我的主基地矿区被对手投下2个闪电和2个叉兵，农民因五姐说话我拉跑慢了，被电了大部分，气得我大声道：“不回，就不回，我要玩通宵！”，又忙着操作没理她，五姐气得跺了跺脚离开了，过了一会她又来拍我的肩膀，耳机又被拉下，听到她说：“爸爸在外面等你！”，我愣住了，想了想暂停了游戏，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有事耽搁一下。起身和五姐走出网吧，只见老爸站在路边车旁，背着手看着走来的我也不说话，沒有想像中的喝叱，无声的静默让气鼓鼓的我忽然没了脾气，手足无措地低着头站在他身前，好一会才听到他发自肺腑的声音：“六儿，爸爸一直疼爱你，从小到大只有那天打过你，我心里现在还隐隐作痛，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你喜欢玩游戏就玩吧，只是要注意身体，瞌睡了还是回家来睡！尽量回家吃饭，外面的不卫生容易拉肚子！好了，我和你姐先回去了！”，老爸说完摸了摸我的肩膀，转身和五姐拉开车门上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我呆呆地望着车子越驶越远，直到消失才回过些神来，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老爸不说我倒让我不安起来，晃了晃脑袋，长吁一口气，浑身没劲地走回网吧座位坐下！

    呆了一会才想起游戏暂停，赶紧点亮电脑屏幕，发现游戏中的网友等不及取消暂停都退出了游戏，只孤零零剩我，随即也点退出。回到公屏，2个队友不在显示栏里，估计下机了，我忽然不想打了，退出战网后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些口渴就起身去吧台买饮料。

    来到吧台，看见刘叔正坐在里面叼着一支烟，盯着电脑里的电影看，时不时喷云吐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听我要康师傅绿茶，顾不上地说：“自己拿去！”，闻言我绕到一侧进去，从他身后的冰柜里拿了一瓶打开喝了一口正要离开，刘叔想起什么的转过身说：“刚才门外的是你爸！”，感觉他有些明知故问便说：“是啊，怎么了？”，见我说话有点冲，他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我跟你四姐是同学，一直没见过你爸，今晚才见到！”，我看着他一脸世故，怎么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四姐今年才二十八岁怎么可能和他是同学。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刘叔自嘲地说：“我和你四姐冯依容真是初中同班同学，只是你姐学习好，人又漂亮，很不搭理我，毕业后她考进市一中就沒有了联系，说不定你跟她提起我她都记不得！”，他这样说我才相信，四姐心气高、个性强，小时候我都有点怕她，是我们姐弟中最先上大学的，而且是名牌大学暨旦大学，毕业时却分回市烟草公司，亲戚朋友们都说可惜了！

    见我信了，刘叔拉过一把不锈钢折叠椅让我坐下，迫不及待地问我：“你姐现在哪里，成家了吗！”，我如实地说给他，当他听到四姐都有个3岁多的小孩时，脸上明显露出失望惆怅的表情。见他沉默再加上这个年纪还没娶媳妇，我也不知往下要说什么，给他说我要去玩游戏了，刘叔喊住我说要通宵的话把门外我的单车推进网吧里。

    刘叔这么和我聊了下天，搞得我以后都喊他刘哥了。不知不觉中心情变好，又连上战网打游戏。这时夜已深，战网里的人少多了，卡顿和延迟几乎没有，单挑了好几局才又去玩群殴，等我实在疲倦稍作休息时，才发现网吧里稀稀落落剩下十个人不到，头顶的日光灯都关了，只有过道旁的几盏壁灯还亮着，有几个已爬在桌上睡着了，我看了下时间4点半钟，却没有什么睡意，口渴喝水，纸杯水也干了，起身去吧台处饮水机倒水，隐约看见刘哥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睡着，卷帘门拉下锁住了，想走就要叫醒他，看来真的是要通宵玩了。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通宵玩，是一点也不含糊，玩到7点半天亮了才叫醒刘哥，噢，我认错了人了是他表弟开了门，推着单车出门骑回家中，吃了老妈煮的早点，洗脸上床呼呼大睡了大半个白天，感觉那天黑白颠倒象梦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