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
张玫的直播是用手机支架撑着的。
即使她这时大脑空白得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直播依然在继续着。只是从她的视角，已然看不到自己了——原本稀稀落落的弹幕此刻暴涨成一片问号的海，全是原有的同学发的, 《无垠少女》最近是热门话题之一，三个各有特色的美少女都有不低的支持群体, 辨识度很高。
而这时, 远在天边的偶像明星, 居然就出现在同学的庆生直播上。
弹幕一片不敢置信。
张玫本人也恍惚。
可是《无垠少女》的三只妖怪不恍惚, 它们的目标非常明晰, 宋尊者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封神演义》里写妲己受命于女娲迷惑纣王，那是颠覆一个朝代的重大使命，而对三妖来说，向公主殿下的友人献上生日祝福, 让公主殿下大有面子，就是同样重要的任务！
三人一边唱，一边绕着“公主殿下”和寿星打转。
歌声很动听, 很悦耳。
要是忽略掉内容，张玫还有种自己置身于古代皇宫, 被美姬环绕的感觉。
一曲毕。
张玫颤声：“谢谢，谢谢……”
“你喜欢就好啦。”
成功完成任务，云青青高兴地笑了。
这笑脸是张玫最喜欢活泼元气少女感，她在刷超话美图时能对着这张带小虎牙的笑脸舔颜大半天, 这刻却感到有些许的无法直视——
“坐下一起吃饭吧。”
宋无道温厚地说。
三人很自然地坐下，心跳却窜得飞快——
天啊，和宋尊者同桌吃饭, 这是何等的殊荣！
白芊芊激动得筷子都抓不稳了。
待她们开始吃东西时, 张玫才缓缓转头看向渺渺。
渺渺：“我可以解释的……”
张玫：“我开始怀疑我爱豆受培训的地方不是选秀基地而是海底捞了。”
渺渺沉默了一下：“实不相瞒, 要不是大家坐得有点挤，我刚才已经想表演一套无敌风火轮了。”
张玫知道她有一尴尬就疯狂蹬腿的坏习惯。
她稍微回过神来，慌张地摁掉了手机直播，徒留下饱受震撼的同学们对着黑色一片的直播间团建。
——卧槽卧槽这里怎么会有云青青！
——谁请来的？思澈哥？流星哥？天啊我酸炸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尬，不过生日快乐吧……
——我和张玫熟，我可以作证，她现在这个表情已经是想原地去世了
——有录屏的没？我不敢相信我的记忆，这真的不是一场大型幻觉吗？
——我录屏了！发到二班的班群了，需要的自取，学校空间墙也投稿一下吧！
自娱自乐生日直播的事件，在渺渺的同学师长之间辐射式地扩散开来。
而这时候，当事人都无暇再去看手机了。
“嗯，谢谢，真的很开心，哈哈。”
这是大脑持续当机，只能维持着最底限度社交三连的寿星公。
“大哥她们怎么会来了！！！！”
这是惊慌失措的渺渺。
“诶这个肉酱千层好吃，你要来点不？”
……这是已经自来熟地给《无垠少女》三个成员夹菜，宛若东道主的表姐任纯萱。
“好啊。”
元惑笑眯眯地将碗递过去，接过对方夹下来的一大块肉酱千层。
宋尊者对这一顿生日聚餐下足了功夫，既想尽可能地提升它的食材档次，又不能搞得太夸张，毕竟SSS级星兽的肉好弄，龙肝凤胆对他而言也不是稀罕物，但没有修炼底子的凡人吃了这些东西容易经受不住。
纵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是顶好的涨修为食材。
像这肉酱……
元惑一口就尝出不一样来了。
肉是一种能口吐人言的妖牛，食用后能滋养体内，三天内便是饮用极其滚烫的汤水，也不会被损伤半分。这听着没啥特别的，顶多让烫食爱好者再使劲糟蹋一下自己的喉咙，可是元惑却联想到，今晚能把之前不敢咽下去的西域火珠炼化掉了，至于其他的食材……元惑暗道此行不虚，这会多吃一点，回去修炼定必事半功倍。
宋尊者对公主殿下，那是真的舍得啊。
而这时，宋尊者正向他羞得满脸通红的公主殿下解释：“你同学不是喜欢《无垠少女》吗？”
“我让二哥弄签名照了！”
签名照怎么够呢？
见渺渺好像不高兴，宋无道一秒甩锅：“她们也是流星请来的。”
渺渺不买帐。
恼羞成怒的她决定也要掀大哥的马甲：“二哥才没有这么土呢。”
“……”
土、土吗……
渺渺拽了拽他的衣袖：“大哥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把她们请到家里来的？”
“真是流星安排的，你不信问他去，只是建议是我给的。”
宋无道低声说。
语毕，他顿了顿，犹豫万分地问道：“……我真的很土吗？”
大哥紧张兮兮的表情把渺渺逗笑了，她故意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片刻才违心地道：“不土啦，就是太夸张了，大哥你不用这么惯着我的。”
“我没惯着你。”
大哥是打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个严厉的家长，他说：“你要是没有好好学习，行差踏错走上歪路，我是不会纵容你的。”
——只不过如果妹妹走了歪路，那多半是路的错，直接把路拧回正轨上罢了。
“因为我说喜欢一个明星，就把她弄到家里来，这就是夸张，就是惯着我！”
渺渺试图给大哥灌输一些正常的观念。
原以为大哥会和她争论争论，岂料大哥听完后很是受教地点点头：“明白了，同样的事情大哥以后不会再做了，是吓到你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渺渺气乎乎说话时荡了下来的碎发拢至耳后。
妹妹人长得娇小，身上一切也是迷你，耳朵窝在他手心，似一片小巧的白贝壳，脆弱得惹大哥怜惜。
这么小一只的妹妹，他如何能不多费点心思。
看到大哥承认错误，渺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说到底，大哥也是想让她开心，只是用的方法比较过时，而她也反应过度了。
以前爹妈还在的时候，有次她在爸爸面前夸了某道菜好吃，爸爸便吩咐做饭阿姨，在接下来的那周里，餐桌上顿顿能看见那顿菜的身影，而且毫无例外的放在渺渺座位的面前，爸爸还用慈爱殷切的目光看住她，让她想不吃也不行。
然后，渺渺就足足吃了一周的回锅肉炒年糕。
最后是二哥说了句“小妹可能吃腻了”，渺渺抓住机会接住话，才让自己从年糕地狱里解脱出来。
在这点上，大哥跟爸爸真的很像。
父爱管够。
“没吓到我啦，也很惊喜的，”渺渺牵住大哥的手晃了晃：“大哥对我最好了，其实看见哥你给我们准备的一桌子菜，已经很开心了。”
“你开心最重要。”
宋无道摸了摸她绒绒的发顶：“难得朋友来家里，多跟同学玩，不用管我。”
渺渺应声。
她想起来自己这会跟大哥说话，可能冷落玫崽了，她赶忙回到张玫身边——
而此刻，张玫身边坐着的正是她的小偶像云青青。
她杯里的可乐空了，不用她开口，云青青立马满上。
怕她无聊，云青青问她喜欢听《无垠少女》的哪首单曲，她可以现场表演清唱，务必把公主殿下的朋友招待得开心满意。
任纯萱看了一会热闹，问她：“玫崽。”
张玫：“嗯？”
任纯萱：“你现在啥感觉？”
张玫：“我像是大富豪在VIP包厢里叫来女明星给我陪酒……”
见到渺渺走过来，云青青很有眼力见的把张小姐身侧的位置让给她。渺渺刚坐下，就听得闺蜜声气微弱地说：“救命，我觉得我快死了……”
渺渺吃惊：“不至于吧！”
“我爱豆给我倒可乐，这一杯喝下去得折多少年的阳寿啊。”
“……”
渺渺无语。
因为紧张过头的关系，导致张玫不断喝东西，这会玻璃杯又见底了，云青青正要给她斟可乐，然而没料到渺渺的动作比她更快，不仅斟满了张玫杯里的，还给云青青的空杯也斟满了雪碧：“来了就是客人，谢谢你们来陪我同学庆生，多吃点菜吧。”
可乐盈满一层气泡。
云青青接过杯子，俏脸上露出张玫同款大惊失色，她向白芊芊求救：“姐姐，公主殿下给我倒可乐！”
这、这……
她配喝吗？这可乐喝下去，她的内丹承受得住吗？
姐妹俩不由自主地望向宋尊者，看到他微微首肯后，才诚惶诚恐地喝下这杯可乐。
其谨慎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琼浆玉液。
可乐味道并不特别的，可云青青喝下去之后，又顿觉大有面子——这可是宋尊者亲妹妹给她倒的可乐！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跟同行的狐狸精元惑炫耀，这一回头，却发现原本坐着的人不见了。
再细看，原本同在席间的三殿下宋思澈也是不见踪影。
“不好！”
云青青低呼，攥住姐姐的柔荑：“不能让狐狸精截胡，我们找她去！”
两人寻了个借口离席。
见状，渺渺和她的小伙伴也跟着松口气。
虽然张玫是云青青的粉丝，但和实际上并不认识的明星一起同台吃饭，还是挺让人紧张的。
渺渺勾住好友的肩：“你该怎么报答我？”
“给你买一周的小浣熊干脆面？”
“我不是一包小浣熊干脆面可以打发的小孩了，”
渺渺义正辞严地为自己澄清：“得加超大杯奶茶。”
“成交！”
＊
这场生日聚会，宋思澈给自己的定位非常明晰。
那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说两句吉祥话，唱生日歌的时候跟着吼两嗓子，送上真诚的祝福，吃饱喝足便脚底抹油的溜掉，把空间留给妹妹和她的朋友——完美，熟练得他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然而宋思澈万万没想到，他前脚刚溜，后脚就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一位短发美女。
宋思澈：【可恶，是你干的好事吗？】
桃花运签到系统：【请宿主不要空口白牙的污人清白，这皮条……不，这桃花运可不是我拉的，你今天早上抽到的是排位连胜卡。】
是哦，宋思澈也想起来了。
那张卡让他连续三把碰到了国服野王带瑶的组合，他只是在中路歌颂着野辅的爱情，对面的水晶就轻松愉快地炸掉，可谓极致躺赢，回想起来还是很快乐。
宋思澈：【那现在这是……】
桃花运签到系统：【这是宿主的个人魅力啊！】
“……”
坦白讲，宋思澈真不觉得自己有个人魅力。
眼前的短发美女定定地看住自己，片刻，她说：“你好像有点怕我。”
“呃……”
“不用否认，怕就怕了，”元惑的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安静手势，曼声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你独处，拜托啦，给我一点时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思澈问。
他可不像自家系统，那么普通而又那么自信地认为别人对自己想法。
元惑娇笑着的同时，也在审视他。
不同类型的男人要用不同方式攻略，一昧的献媚只属下策，眼前的类型比她想象中难搞——装自然装傻容易一辈子没有进展，当兄弟当到死，而他看向自己的眼里只有友善，也不被美色所迷……或者说她现在的样子不在他的喜好范围内？
元惑在心里给三殿下做着心理侧写的同时，也定下了策略。
她鼻尖微动，闻到了那两条蛇的动静——
“我叫元惑，有件事很需要你的帮助，而且只能够拜托你，可以留个微信吗？”
元惑笃定三殿下是无法拒绝别人的性子。
果然，当宋思澈听到需要他的帮助后，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就成了答应，甚至没问是什么事情。
同一时间，在楼下收到读心笔记消息的渺渺也把元惑的心理活动看了个遍。
除去对三哥的心理侧写外，还有对任务的感想。
《元惑》
[宋尊者交代的任务，果然很有挑战性呢。]
渺渺：【……大哥到底给旗下艺人交托了什么任务啦！】
虽然惴惴不安，但渺渺对大哥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他在不同位面征战的时候可能会做出对败方来说很残忍的事，但逼良为娼，欺辱妇女这种Low且下作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想到这里，渺渺也不担心了。
随便吧，让三哥多开两朵桃花。
反正花多不压身，他也该习惯了。
成熟的网文主角，就应该互相帮助推进剧情！
另一边厢，元惑加上了宋思澈的微信好友后，没再多说话，直接转身就走，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赶来的云白姐妹，云青青气恼地瞪向她，她便举起双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投降手势：“我下去找纯萱小姐玩，你们加油。”
云青青的火气刚下去，就看见那狐狸精回首朝三殿下浅笑：“我会联系你的。”
没搞清状况的宋思澈：“啊，好的。”
元惑走了，云青青却坐不住了。
她拽着姐姐往前走，生怕落后于狐。
“青青你慢点儿……”白芊芊踉踉跄跄的，被拽到了三殿下面前。
宋思澈不解地看住两个跌跌撞撞来到自己面前的漂亮女孩。
桃花运签到系统：【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三殿下本人，云白姐妹花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犯起了难——她俩远离尘嚣的修炼，又不像白泽大人和那狐狸精一样，有着拈花惹草的爱好，论勾引男人的技巧，她俩是一窍不通。
云青青咬咬牙，决定开门见山：“我们两个都是你的粉丝。”
“……啊？”
宋思澈再次迷茫。
好好的两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没品味呢？
不过，他还是礼貌致谢：“谢谢你们的喜欢，不过我团里还有其他优秀成员，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只喜欢你，”
云青青很坚定地捉起宋思澈的手，又抓起自家姐姐的手，三人的手搭在一块：“你在我们之中选一个当女朋友吧！”
宋尊者给的任务就是让三殿下脱单。
花里胡肖的勾心斗角，云青青搞不明白，不如简单粗暴地说明来意，直入正题。
……
……
宋思澈人麻了。
他的系统高兴疯了：【没想到宿主还有这等潜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最适合走桃花运的男人，这是你的命运！】
宋思澈双手合十：
“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人生理想是出家当和尚，不是你想象中的爱豆，你喜欢光芒万丈的明星，我可以把我二哥介绍给你们。”
二殿下当然也很吸引……
但两姐妹安份守己，不敢惦记别的，就想好好完成宋尊者交代下来的任务。
云青青一拍自家姐姐的肩：“和尚正好啊，我姐前男友就是个和尚。”
啊这。
这是宋思澈没想到的。
宋思澈没忍住好奇心，嘴贱多问了一句：“是因为他出家，所以分手了吗？”
“不啊，因为他死了。”云青青说。
对三殿下，自然要尽量诚实。
白芊芊从羞涩里缓过劲来，也想给自己争取印象分：“如我妹妹所说的一样，我有跟和尚恋爱的经验，你可以放心跟我谈，我也略懂佛法，常见的经文都会背，你想入佛门，跟我恋爱的话，都不用自己翻看经文了，我背给你听就好。”
她暗自庆幸自己曾与法克大师有过一段感情经历，当时才会投其所好的去研究佛法。
这时，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遇见！
“……”
宋思澈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的系统笑得幸灾乐祸，直言这就是它要给宿主出家后安排的美艳尼姑。
宋思澈尝试击碎二人对自己的偶像滤镜：“我没有上进心，不会做家务，啥也不是。”
白芊芊踏前一步：“我可以去工作赚钱养你，下班回来给你做饭，打扫家里，相夫教子。”
宋思澈后退一步：“我……我不安于室，我很花心的！”
“我没想过独占你，”白芊芊略加思索：“不过我对外面的女人不放心，怕糟蹋了你的身体，你实在要花心的话，不如就跟青青出轨吧。”
……？
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真就连着妹妹一块儿白给呗！
宋思澈皱眉，正要让她考虑一下云青青的感受，云青青却兴高采烈地接话：“好耶，请你务必要收了我！”
能和姐姐共侍一夫，那就能天天和姐姐贴贴了。
NP能解决一切感情纠纷！
宋思澈语塞：“人不能，至少不可以……”
云青青口直心快：“没关系啊我们又不是人。”
“啊？”
云青青一顿，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在你面前，可以不把我俩当人。”
妖怪的追求，往往是如此的热烈明快，没有下限和节操。
在宋思澈眼中，这是画风急转直下到字母圈了。
他摇头，亮出底牌：“我坦白跟你们说吧，其实我阳萎，我是真的不行。”
男人普遍忌讳别人说自己不行。
即使真不行，也会遮遮掩掩的说“你太漂亮了”、“今天有点累”或者“下次一定Neng死你”之类的狠话。
宋思澈不在乎，他无所谓的。
白芊芊却说不介意：
“我们也可以没有世俗的欲望。”
说到这个份上，都劝退不了二人。
饶是凭本事单身的宋思澈，也不免饱受震撼，一时失语。
没走远，竖直了狐狸耳朵在偷听的元惑不禁嗤笑。
这两只小蛇真是一点不懂男人。
有一部份男的是只要送上门的他们都会不吃白不吃，但也有像宋思澈这般的，越是对他主动，他越是抗拒。
不得要领啊。
宋思澈咬咬牙：“其实，我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姐妹花果然安静了。
白芊芊和云青青面面相觑，须臾，云青青暗恼：“你喜欢男人，那岂不是便宜了那只狐狸精？”
偷听到这里的元惑扬了下眉。
原来，三殿下喜欢男人？
凡人看不见的毛绒绒尾巴晃了晃，一抹淡笑跃上狐妖的唇。
好久没变回男人了，该怎么变来着？
元惑摸了摸自己的脸，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柔媚的五官渐渐锋锐，彷佛被女娲重新捏过一遍，露出一张无瑕的妖冶俊颜，他抬手将刘海拢至脑后，是一张眉飞入鬓，美得凛烈而有侵略性的男人脸……
“唔，变回来了。”
元惑很满意地活动了一下双手。
这副骨骼动起来要自在些。
他转头，正要去找三殿下，却迎面撞上了一张呆住了的小圆脸。
渺渺：“……”
元惑勾了下唇：“嗨，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