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仇人
董小川惊骇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风唤作莲妹的那条巨大的白蛇。
沈风苦笑道：“你也被吓到了，对吧。”
他痛苦的摇摇头，似乎不愿再提起以前的事，但他还是平静的说了下去：“二十年前，我和莲妹还是南疆五方谷弟子。
在我们成亲的前一天，谷里张灯结彩，众多弟子给我们布置了洞房，莲妹也戴上了凤冠披上了霞帔。
在师兄弟们嫉妒的目光里，我承认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董小川发现沈风的脸色变了，那是愤怒，是仇恨。
沈风说道：“不想当晚师父幻化成我的样子玷污了我心中最圣洁的女子。那是我一生的希望，是我一生的幸福，就这么被他给毁。
事情败露后，我去找他拼命。他反而污蔑我趁他不在意要刺杀他，在结婚的同时还要当上无方谷的谷主。
我好像重新认识了师父一般，不但禽兽不如，心机还如此歹毒。本来还有师弟狐疑不定的同情我，但是一听说我要夺谷主之位，立马就站在了师父的一边，甚至还有人说，我为了谷主之位，说服即将结婚的妻子主动去师父的房里。
师父当场把我打成重伤，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用咒语把莲妹变成了一条白色巨蛇。
还当场教育弟子说：“看看，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他俩有野心，那我就让她做一辈子蛇，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吞下一头大象。”
一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我成了欺师灭祖的师门弃徒，莲妹则成了勾人的荡妇。
这似乎是所有人想要的结果，因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
后来师父背着所有人，将我们带到这玄丹山谷底的万蛇洞。
他说：“这个地方我准备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看着，你们就好好的待在这里给我收集玄丹吧，别想着逃跑，你们的父母都住在荣山脚下的村子里，你们跑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另外我也想看看你能陪着你的莲妹多久，你们不是一直很恩爱吗，我倒想看看是不是像你说不离不弃。
大家师徒一场，别说我太绝情，这里的玄丹可以治你的内伤，你可以随便吃 ，但是蛇王蛇后和大蛇的玄丹你必须给我留着，我每年会来一次，如果给我发现你吃了不该吃的，你知道我的咒语能让你的莲妹有多难受。
至于外人来抢的话，我布下的阵足以对付他们了，所以别说玄丹被抢的谎话。”
就这样，我们在这洞里忍辱偷生了二十年。
这玄丹治好了我的内伤，但在这谷底，我需要不停的吃这玄丹，来抵御这里的阴冷寒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才会有报仇的希望。
看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头发快要掉光了，脸也变的更长，眼睛变的更细，甚至鼻孔都在缩小。
如果真的能变成一只蛇多好，我也彻底的不再想着报仇，和莲妹一起生活在这洞里，生死有命，什么都不再强求。”
那白蛇听着，巨大的蛇头不停的蹭着沈风的手臂。蛇眼里似乎有晶莹的珠子坠落下来。
沈风说道：“以前听人说，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我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现在的我已经哭不出眼泪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什么味道了。”
董小川觉得自己带我身世够苦了，没想到沈风大哥的遭遇更甚。他看着眼前这两个苦命的人，心如刀绞一般，不知道说什么样的安慰话。
沈风说道：“上次遇到仙姑，求仙姑能够救我们脱离苦海，谁料仙姑是方外之人，不会插手这人间的恩仇之事，我只得作罢。
刚才看兄弟会御龙咒，我又看到了希望。现在可能不是我师父的对手，但是假以时日，绝对会轻松的打败他。”
董小川朗声说道：“大哥放心，这种人渣就不应该活在世上，人人可得而诛之。具体要我怎么做。”
沈风说道：“若是一般的咒语，倒是好解，但师父施展时用他的鲜血为引，念动的咒语。只有杀了他，让他的鲜血由热变凉，由生变死，才能除去他在这咒语上的加持。再到南疆的深山部落之中，找到会返形咒的巫师，就可以把莲妹重新变成人。”
董小川说道：“只要御龙咒能够杀了他，我定会助大哥一臂之力。”
沈风道：“我师父虽然人面兽心，但也算上是一代宗师，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动手，一出手就要致他于死地。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会拼尽全力拖住他，兄弟先行退避，如果是死，我一个就够了，不能再拉上兄弟一起。”
董小川生气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既然叫你大哥，就会跟你共进退。哪还有先行退避这一说。”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师父叫什么，别以后碰上了我都不知道。”
沈风说道：“他创立五方谷，自号五方老人。我看就是个五方老怪物。”
董小川忽然想到御龙咒的事，便问道：“这御龙咒怎么在这里，这明明是被四个黑衣人给夺走了。”
沈风道：“这是前段时间，那个怪物才拿来放在这里的，他说这咒语练了会让人发狂，让那些来送死的人多一种死法，也给玄丹多一道屏障。”
董小川问道：“你师父是不是瘦瘦的，说话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
沈风不解的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董小川惨笑道：“刚才我还在感叹这世界如此之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找到他们四人中的一个了。”
沈风忙问怎么回事。
董小川便将那晚的情况大致说了下，然后说道：“真是新仇加上旧恨一块算，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沈风听说小川父亲被杀，村子被毁，母亲生死不明，不由得一阵唏嘘，安慰他道：“伯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董小川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