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掩饰
“到底是我信口雌黄，还是孙苏南孙掌柜你心中有鬼，事实自会见证。”
鱼离毫不慌乱，她语气坚定，在气势上完全压倒孙苏南。
孙苏南张了张嘴巴，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你用来报仇的蜡烛，却没有派上该有的用场，反而用在了我们身上，这一点是否可以说明，你心中怀恨之人已经死去，因此，便无需再用这些蜡烛了？”
鱼离面色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句句令人震惊。
孙苏南定定地看着鱼离，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深仇大恨。
“跟我方才所说一样，你只是推测罢了，毫无证据。”他捂着腹部，斜眼怒视着鱼离。
“我只是说那人已死，并未说是如何死法，孙掌柜何必如此激动？”鱼离不紧不慢道，“再者说，若我能够证明呢？”
“这漓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云渊走近鱼离身边，低声问道。
鱼离看向云渊，投去肯定的目光。
“先前，忆兰师太发病时曾告诉我，她与那道士之间的仇已经报了，当时我并未多想，还以为师太所言是与佛堂一案被害者玄阳子相关，可是后来我发现并非如此。
玄阳子之所以被杀，并非忆兰师太认错了人，相反，师太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当年那个道士。而最终杀死他，也只因对方身份是道士而已。
起因只是玄阳子的到来唤起师太心中不好的回忆，她痛恨道士，可玄阳子又恰巧与先前行歹事的道士一样，都是来庵中借宿，因此，在相似的情况下，忆兰师太无法控制住心中的仇恨，故而将玄阳子杀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呢，这远道而来的道士能跟庙庵有什么仇恨”狄采恍然大悟，他面带惊讶，问道，“后来呢？”
“秋明师太知道忆兰师太的遭遇，也料到她发病之时易被激惹，于是在前不久一天夜里，曾拒绝过一名前来投宿的男子。”鱼离随即补充道，“我也是恰巧醒来听到师太和江见月在院中的对话才得知此事。
当时我尚且好奇——秋明师太向来心善，为何庵中客房尚有，却拒绝别人投宿的请求？后来得知忆兰师太的遭遇，我便懂了其中缘由。
可是，秋明师太没有想到，她最为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我哥率大理寺一行人前来住下，当天夜里，突降大雨，恰巧来了前来借宿的玄阳子，当时我哥和江见月也在，师太不好再作拒绝，于是，无奈之下，只得冒险暂留玄阳子一晚。
忆兰师太曾告诉过我，大理寺之人到达那日，秋明师太曾嘱咐她官府之人在此，不可随意走动，虽是希望借此暂且唬住忆兰师太，从而隐瞒庵中道士借宿一事，以防差池，可没想到，事情就是如此巧合，很多时候，越是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再之后发生的，就如忆兰师太坦白一般，唯独不一样的，便是孙苏南孙掌柜投药在先，忆兰师太行凶在后”
“可这跟什么已经报仇又有何联系？”狄采疑惑。
“自然相关，因为我刚才说的，正是误导我们所在，我说的对吗，孙掌柜？”鱼离看向孙苏南，“我们理所当然的把一些事情归于佛堂凶案，可实际并非如此，这些，还是忆兰师太提醒我的。”
忆兰惊讶地看向鱼离，“我何时说过这些？”
“师太自然不会直说，但您的表现已经透露出来了。”鱼离镇定自若地说道。
“不知师太是否还记得，您在第一次中毒之后病情好转一事。
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的，按理说，在您病好之后头脑应更为清醒，一般情况下想起自己作案经过，第一反应应是想办法开脱，亦或者主动投案。”
“没错啊，忆兰师太不就是第一时间向我们坦白的吗？”狄采追问。
“是，忆兰师太的确第一时间坦白，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怪就怪在她太着急了，好像”鱼离说着，眼神尖利地转向忆兰身上，“好像是为了隐藏更为严重之事。
我很疑惑，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值得忆兰师太如此隐瞒，直到江见月的一句话令我顿悟，他说，‘自古以来，人命关天，没有超过人命的东西’，可眼下已是人命关天之事，能与之匹敌的，便也只有另一起命案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一起命案？”狄采说着，当即抱着胳膊害怕地跳到鱼离身边，他拽住鱼离衣袖，小心问道，“还有何命案？”
“这命案，你是知道的。”鱼离平静地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汴州，所为何事？”
“啊？”狄采顿时目瞪口呆，扯着鱼离衣袖的手攥得更紧了，“你是说，汴州汝宁郡那具无名腐尸一案？”
“没错，正是此案！”鱼离微微点头，刚毅果决地说道。
众人听闻，都不由得惊恐万分。
毕竟，若是按照鱼离所言之意，那汴州尸体也应与佛堂一案有关，那么佛堂一案的凶手，自然也难逃干系。
“漓儿，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与汴州一案相关？”云渊还是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他怀疑过庙庵之人，可自打佛堂凶杀案发生之后，他便觉得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案子。
“起先我也不敢如此去想，还是多亏了申林月申大小姐的提醒。”
云渊听闻此话，惊讶地看向身侧的申林月，黑暗之中，虽看不到申林月的脸色是否变红，但能从她的举动中看出，她因云渊的注视而变得羞涩。
——鱼离果真没有骗她，她为案子助力，云渊便会主动看向她。
“漓儿此话何意？”云渊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件事情原本很简单，倒是我们钻了牛角尖了。”鱼离耐心解释道，“那日，我正为近期两起案件烦扰，无意中发现竟都是与佛教、道教等宗教相关，于是疑惑其中为何有此关联。
申小姐得知后告诉我，若有关联，最简单的推理办法便是类推，既然佛堂一案与道家相关，那么依此类推，汴州一案很有可能也是与此有关。
但此时又出现一处新的疑点——先前我们排查汴州死者身份，最后锁定在佛教之徒身上，那么在这件事上，佛教和道教又该如何关联？
我心中不解，最后，此处疑点的突破，还多亏了狄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