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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忆)风花雪月不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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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帝君从未把信任放在沐渊身上,而是一味地索要榨干,在失意无助之际无人相伴,打得一手“赶尽杀绝”的好牌。待贱奴没了利用价值,逼他叛国,不就有了合适的借口杀之?

    每个环节衔接得天衣无缝,若不细想,真当难以发觉。

    慰离颜见着身穿龙袍的帝君退朝消失于眼眸深处,他垂头,浑身发寒。等他从殿堂深处出来,已是一轮明月挂起。

    他真的很想把帝君拦下,然后揪着沐渊的话题问个遍,他想闹,不管任何事。可是如果他真这么干了,估计帝君定会叫人把他押回慰府,叫他好生冷静下。

    想要解开困扰他上万年的谜团,还需顺着事件发展,逐步了解。

    光系阵法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治愈一次,多了就会生出反噬,而投射出记忆中的世界,也只有一次。虽一切为假,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慰离颜自然是竭尽全力把沐渊叛变的事搞清楚。

    沐渊长得清秀俊气,典型的一张泛滥桃花的脸,他生性爱笑,且放荡不羁,像个天边侠客,喜爱那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却偏偏在帝君面前成了个“傻乎乎”“装作老实”的铁憨子。

    二十五岁的他,身姿挺拔,若不是身份太过低贱,定是姑娘心中的情人。

    茶华楼是沐渊最爱去的风月之处,这里头的姑娘大多卖艺不卖身,楼中的茶水最是能解人烦闷。沈淮书看着满屋子珠宝环绕,小曲音律骤响,余音绕梁。

    忽而就明白他为何会喜欢此处。

    抱上一两个美人儿,温香软玉,饮茶酒听曲,一晌贪欢也是美的,至少能解去他对大华产生的仇恨。

    楼中,房内。

    熏烟袅袅,地面上铺有大红毯子,一扇用檀木所制的大门敞着,再往里瞧,首次入眼的并不是一地软红,而是那象牙白色的雕栏露台。

    台子下端是一片山茶花,娇滴滴的红,如姑娘羞红的脸,冷月投下的光映照在花瓣,倒是从楼中吹出的暖烟模糊了茶花。

    沐渊端着瓷杯,昏昏欲睡地望着面前唱曲的姑娘,那姑娘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弹琵琶的手没注意,竟被那弦给割破了皮。

    他于是大笑着:“美人好生娇气。”

    便看到姑娘的脸更加红了。

    沐渊想着继续逗弄,楼下就有个声响传了过来。

    “呀,凌千君来了。需要来点茶、酒还是要点美人?”老鸨迎接客官,她想到之前慰离颜在她这儿找人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不免说话的时候很是小心。

    “什么都不要。”

    “找人?”

    “乘风在第几间房。”

    “他……他不在,不对,有好长些日子都没来了。”

    老鸨慌张的神情一下子没兜得住,被慰离颜瞧见。

    “我不想浪费时间。”慰离颜淡道,“哪一间?”

    老鸨欲言又止。

    慰离颜轻笑着,一字一顿:“要是不方便告诉我的话没关系,我会亲自一、间、间、地、查、过、去。”

    上次他来茶华楼,闹得镇里镇外人人尽知,胆子小的不想惹事的,一连数月都没再来她楼里光顾消费。害得她亏损好多钱两。

    现在她只想把这个祖宗快点送走。

    沐帅是这儿的常客,但老鸨受不住慰离颜的闹腾,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店估计就要破费了。只得在心里连对沐帅说好多遍对不起,罪过。

    她摇着蒲扇,笑得两只眼眯在了一块,两腮的肉块因为松弛而轻微抖着:“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凌千君见谅,沐帅他啊,就在楼上呢,二楼拐到底,最后一间,外边插了束栀子花,白色的,很好认。”

    “我这还那么多客人就不带路了,凌千君走好。”

    慰离颜扔给老鸨一块碎银子,依着她的话来到那间房。

    还没走到底,就有阵凄凄凉凉的琵琶声传出,断断续续的,低沉而悲哀,那姑娘配着此乐在唱着曲。歌词是再熟悉不过的《亡魂曲》,是后来沐渊去往周宋,慰离颜在清扫沐府时发现的曲谱。

    “人心叵测,世事炎凉,世事一场大梦,知否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再无君臣一词,别提旧日旧情。”

    茶华楼里的姑娘家都是弹唱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曲儿,像这种沉闷压抑的曲,她估计也是第一次弹唱。即便是全字吟唱了下来,她没经历过这些,曲子的意境自是没法全然唱出。

    慰离颜停在房间外,门没关,他整顿着心情,手指在掌心捏紧,思考着要不要打断他们,蓦地闯进去。

    姑娘的声音刚一停下,另一道暗哑惆怅充斥着人间不值得的嗓音响起。

    她帮忙弹奏琵琶,沐渊轻声唱起。

    “人心叵测世事炎凉……知否几度秋凉?”

    雕栏封着露天台,而他直接翻坐在雕栏上,双手反抓着栏杆,稳住身形,他的腿晃荡着,看向外边的夜景,脚下是那一片红的山茶花。

    着一身雅白色衣,沐渊腰间配着一支萧,呈素雅的青,泛着黯淡的绿光,尾部有流苏挂着,在夜风中摇曳,形如他这个人一般。

    这萧是慰离颜送他的。

    二人关系破裂后,沐渊便把萧给砸了。

    “萧碎,旧情不再,就当你从未见过我,再见面,若我战败,你大可取了我的首级,不必念旧。”

    慰离颜眸子一恍惚,回过神。

    望着在那月夜下哼唱曲子的人,沐渊唱到后面,似是觉得那字词太过悲怆了些索性闭了嘴,拿出萧来试了几个音,吹奏一连串低哑的曲调。

    他是谁啊?

    人间开心果,什么事都能笑着面对的沐渊啊,他失神的样儿少之又少。连平日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说着一嘴家乡话的他此时低哼着,字字颓丧。

    慰离颜这个视角没法看到沐渊的正面,顶多一个侧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萧,薄唇贴靠着,眼眸虽闭着,但睫毛在轻动。他的长发高高束起,一仰头,那垂下挡在额前的刘海就往旁侧移去。

    在那树影婆娑,满花月色深处,慰离颜忽而明白平日里他笑得有多开心,背地里哭得就有多委屈。

    “吃尽冷暖,原以如此,岂料,心之寒,不过为一字一词。”

    他边吹边哼着词,忙得嘴皮子一张一翕,姑娘真担心他上下牙把舌头给咬着了。

    慰离颜杵在原地,没有出声,他怕一开口,心里头的情绪会在一瞬间炸开。他只是静静站着,遥望着房内吹箫人,单独一个背影,如场大梦。

    姑娘弹奏专心弹奏乐器,却是听到门口外多了个呼吸的声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转身去看。

    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黑色的瞳仁之上,吓得她一个哆嗦,手中琵琶险些没能抓稳,却是不小心扯到了指腹的伤口,血红小珠滴滴答答又流了下来。

    “参……参见……”

    “嘘。”

    慰离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无声地蠕动了下唇瓣,似在说着:别出声惊扰了他。

    姑娘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沐渊的心境糟糕到了极致,他知晓再过几日,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他想消遣下。

    哪怕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若是换作以前,莫要说人到了门口还没发觉,搁着三十多米,都能警觉到有人靠近。

    慰离颜压低脚步声,一步一停挪到了房中站在桌台前低头看着上边东倒西歪的瓷杯喝一壶酒。淡淡的香味儿从里头飘出,闻了没几下,他的脸上好似有红晕爬上。

    姑娘继续弹奏琵琶,自动默认是烛火的光打照到他的脸颊,显露出来的色。

    几许刘海被冷风吹得飘动,银光洒在沐渊的头顶,他轻微晃着身子,用心去感受着自然带来的美,而那翠绿色的流苏,垂在小臂处,像是位姑娘家的手,时不时抚摸下,惹得那一处肌肤怪痒的。

    “把盏凄然北望……”

    “再无君臣一词,别提旧日旧情。”

    修长的十指在萧上摁着,熟练掌握,流畅的音律如世间柔情的细雨,飘进心坎儿滋润那一方土。

    这曲子很长,长到什么地步?慰离颜的腿站麻了,沐渊的手举累了,姑娘才把最后一个音节弹完,白色的弦上好几根染上了红。

    而她捏着受伤的手不敢吱声。

    沐渊未觉异样,一曲终了,意犹未尽,他自嘲一笑,同那位姑娘说着话转过头:“你呀,弹个曲儿怎么还弹错了几个?惹得我这儿音调都……”

    跟着一块跑了……

    那剩下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被沐渊咽了回去。

    他见姑娘的表情僵硬至极,漂亮的水眸在收缩,害怕畏惧。

    “你这是……”沐渊喃喃自语,环顾四周,在屋子里赫然发现了个多出来的“人形雕像”。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面上浮了层凝重。

    空气定格,沉默良久。

    还是慰离颜开口叫了声他的名:“乘风。”

    沐渊顺势接话,不想让气氛尴尬死人,他一手拿萧一手拍了拍后脑勺,“哦,原来是你来了,难怪她怕成这样。”

    他前面几个字还说得正常,到后面又成了纨绔子弟的样儿,痞帅笑着:“凌千君一不沾酒二不碰女人,慰府上连匹木马都没,对这些胭脂水粉更是避之不及。而今怎会想到来这等烟花之地寻乐子了?”

    慰离颜直勾勾地盯着沐渊。

    沐渊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露出了往日惯来的笑,翻身从栏杆上跳下,踩在了露天台面上,他背靠在朱砂色雕栏上,手里把玩着萧,将其转动了几圈。

    “你是看上了她不成?”

    慰离颜嘴角一抽:都到这般光景了还能没心没肺地说出这些话。

    “乘风我有事要与你谈,还请姑娘出去下。”他摆手,对那姑娘道。

    “是。”

    她起身抱着琵琶就要离去,却被身后的沐渊一把叫住。

    “站住!”

    姑娘:“……”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小女做的?”她弱弱提问,“咱们茶华楼的姑娘就那么几位是陪夜的,其余的都是……”

    “行啦我知道,卖艺不卖身,但你好歹也是我花钱雇来陪酒唱曲的,弹了一首就要走人,我这钱不白花啦?”沐渊挑了下眉,明显不打算让她走。

    “乘风,有些话我不想让外人听到。”慰离颜好言好语,起伏的情感被强制压制着,他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男子。

    沐渊一怔,估计是猜到慰离颜要与他谈话的内容,有明显的痛楚和抗拒。他微笑着歪了下头,“但小雅不是外人啊。”

    “姑娘家家不适宜听这些。”慰离颜深吸口气。

    “汉子们的谈话,无非是与正事相关。”沐渊摸着萧上的流苏,冰凉的红色珠子划过指尖,“可我今儿想一醉方休。再不享福,就没时间啦,但你的风光日子长着呢,谈事不如谈情,你说是吧小雅?”

    想做块透明布的姑娘被点名,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立在那儿像个杆似的。

    “都是凌千君的错,害得人家都不敢说话了。”沐渊便皱了下眉,故作难办。

    “沐渊!”慰离颜直呼他的名,后又用祈求的口吻道,“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

    沐渊眨了眨眼睛,像是听错了般,久久愣神。他抬起手掐了下胳膊,疼得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把萧挂回腰间,脱去了肩头上的披风。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闪出残影,那银色的微光仿若在他四周转着,最后入了他的身体与他的血肉融合。

    他往慰离颜这边走来,双手抱臂,浅眸流转星辰:“慰大美人儿,闹的人是你,我不过是一介沾了污渍的浪子,你何需与我这等人厮混?不怕被人知道,损你多年来的清誉?离颜,别把自己前途毁了,我会心疼的。”

    脑海之中不禁响起,多年后,入了太宗,他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师兄,你对我这般好,不怕小师妹吃味,嗯?]

    熟悉的油腔滑调,“不正经”一词贴在沐渊的身上,多情泛滥的桃花眼一直微弯的人正是他所认识的那位沐渊。

    却可惜……

    都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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