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人
沈淮书憋着一口气，愣是从河边跑回了清风镇。两旁的山野，秋意肃杀，树木枝叶纷纷凋零。阵阵秋风吹过，黄褐色的枯枝败叶，席卷而起，飘零满地。
[系统：这不看你活得好好的，我们在后台看你自行发挥，涉及生命才会给出提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机械，半开玩笑的风格不像是那7664426926系统。
对于沈淮书而言，他家的两位系统君，都是个想要玩死他的主。
[方才那只鲛人的来历能大概讲解下不？]
他觉得最近像是踩了狗屎运，跑哪儿都能惹恼对方，以至于落得个被追得东逃西窜。
[系统：不方便剧透，还请宿主随着剧情了解更多详情。]
沈淮书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心里一顿暴骂。然而没用，因为当他连喊三次系统之时，对方没再给出回应，显然已经走了，只留下暴躁的沈淮书，一脸幽怨地盯着面前的镇子。
桂花开得正艳，传出来的味儿却是大片的罂粟，迷人又危险。沈淮书在幻境里差点就被这刺鼻的味儿给迷失了心境，他甩了甩脑袋，捏了下受伤的右臂，换来短暂清明。
自入了幻境之后，沈淮书就与娄近月和云洁柯走散。除了痴情种春霞，清风镇也没了太多危机，他要赶紧把人聚在一块，然后拉着好兄弟去找他的凤凰蛋。
镇里的人按日常生活着，不同于以往的，多了些许欢声笑语。哦，对了，还有在镇的中央有一个大型喷泉，雕像是一个带着黑色翅膀，穿着祭祀的衣裳，双手虔诚地放在胸前的女人。
里头扔满了铜钱。
那便是他们所供养的……
“呀，小兄弟你来啦？要拜一下安儿希娜不？”
耳边传来年迈的声音，沈淮书顺着声响看去，老人拄着拐杖，笑呵呵地走来。
“安儿希娜？”
沈淮书从未听过此名，但冥冥之中又很熟悉。
“她啊，是个伟大的神，当初魔族平息战争就是因为有她的存在。可近几年许是香火不足，魔族又开始躁动。”老人是镇上的村长，他抬头看向神像的眼神太过赤诚，让沈淮书没法否认神不存在的事实。
“那您知道鲛人的存在吗？”沈淮书顺着他的视线凝视了安尔希娜的容颜，他忍俊不禁轻声询问。
老人皱着眉头，他想了半天，道：“你说的是守卫在河水里的莫盼？”
“正是那位，他方才还想要我的小命。”沈淮书到现在想起鲛人的威压，抑制不住的恐惧如浪潮涌来，让他呼吸艰巨，窒息错觉。
老人一怔，他似在呢喃，摇头：“这怎么可能？莫盼生性温和，何况你还是我们镇上请来的修士，怎可如此怠慢。”
气氛忽而变得凝固，恰好此时，有一人不知情况，跑来拍了下沈淮书的后背，疯狂吐槽：“兄弟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被这里的热心人给喂的下不了床了。”
沈淮书刚经历几番生死逃亡，身上的伤势来不及处理。云洁柯的一巴掌直接把他拍得吐血。
“唉？沈淮书你没事吧……”
沈淮书头晕目眩，只觉两脚发软形如走在棉花上使不出劲，他后退两步，双手撑着喷泉边，喘息两口。
见好友反应之大，云洁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惊奇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别看了，你修为没上涨，是我本身带伤又受那鲛人的威压整出了内伤。”沈淮书轻磕眼眸，犹豫着是否要吃丹药修补受损的身体。
“莫盼伤人……是你惹恼了他？”老人说的极为缓慢。
沈淮书想到鲛人动怒的理由就觉得巨无语，他无奈叹道：“他说我吵醒了他。”
人都有起床气，但无缘无故冲着陌生人发脾气，沈淮书还是头一回见。沈淮书仔细回想着莫盼的神情，若没记错，他好像一直都是板着脸蹙着眉头，总是勃然大怒，蔑视众生的感觉。
“报——！”
是外头跑来一个人，他衣衫破烂，带来的风有股浓烈的罂粟混着腥味——他受伤了。
那人面色惨白，头一直是低着，浑身在抖，说话的声音也在颤着，“村长……莫哀愁她……她的神庙被人给砸了！”
“守护碧奈河的人鱼反了！他……他正在杀害……”
话未说完，一团紫光携着滚烫的气息袭向那人，他的脑袋与脖子分了家，滚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老人的拐杖前。
血飙得到处都是，掉在地上的头颅死不瞑目，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惊恐与讥诮，嘴角上翘的一丝儿弧度定格在脸上，却是怎看怎一副惊悚样。
老人没注意那么多细节，看着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无头尸体，他接受不了，大声朝着沈淮书吼道：“你怎么杀了他！”
“他早就死了，难道不是吗？”沈淮书平复了下体内游走的灵力，淡道。
老人的脸黑沉得可怕，各种情绪在脸上过了个遍，最终停在了“怒”上，他不作声，只静静地瞪着沈淮书。若眼神能够杀人，怕是够沈淮书吃一壶得了。
云洁柯左右为难，他忙摁住老人的肩膀，“村长息怒，沈淮书不是那种随意乱杀人的，来看下这小兄弟的尸体吧。”
老人拍开云洁柯，撩起衣袍，走到无头尸体旁，蹲下身子。
沈淮书又道：“他说话的声音是从腹部传出，脖子露出来的肌肤与脸上的颜色截然不同，而且他当时火急火燎冲进镇里的时候，你们没发现他的脖子上就已经有道缝补过的线疤了吗？”
“你是说他的头已经被砍去，是对方又把他给装了回去？”老人的视线从那涌出的鲜血移到了他的四肢。
老人捉着尸体的手，反复看了几眼，瞧见他的指甲缝里有血迹和泥巴，应是临死挣扎所留下的。得到那么多解释，他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但碍于面子，他还是保持着不悦。
沈淮书没给出精准回应，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脑袋瓜子。
还不等他把手里的脑袋将脸转向自己，瞬间如女子凄厉大笑的声音从他手中的头颅炸开。